第384章 你信报应吗
  慕梓寒又止不住问:“周煜的一面之词,许阁老会信吗?”
  谁知是不是周煜在贼喊抓贼,故意做局?
  周璟沉默半晌,吐出一个字:“会。”
  慕梓寒诧异。
  也不怪她如此,实在是许阁老给人一种难以琢磨的感觉
  这样的人,应当是极谨慎也最不愿被人摆布的。
  很快,周璟给她解惑:“皇帝暗中培养周承,可到底没法如我这般,亲自带在身边教导。”
  周璟除了端漠皇,身边还有顾太傅。
  那周承该如何?若不教导提点如何成才?
  慕梓寒惊愕地瞪大眼。
  周璟:“如你所想,武有皇帝身边的影卫,文……,许阁老教了他足有十载。”
  “但这到底是皇家秘事,许阁老得皇秘令,每次给周承授课时,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屏风,谁也看不清谁,谁也没有越界。”
  周承从不出声。但他能听出许阁老的声音。
  许阁老只顾闷头教学,时间一到就来 时间一到就走。
  “他不知教的是周承?”
  周璟:“可以这么说,但这些年到底有了猜测。有谁值得他当朝阁老如此?还是暗中教学?他不过是故作不知,也就是他这样的人,不闻不问不听不看,才会被皇帝选中。”
  周煜吗?如果是皇帝中意的周煜,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更不可能是世家子弟,除非是皇帝的种。
  那这就……耐人寻味了。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他不该去想的。
  他这样的人聪明又圆滑。
  知道明哲保身,也知但凡透露分毫,也许是大祸临头灭门绝户。
  所以,他人后教书教本领,人前见着周承时,是完全不熟的状态。
  自己教出来的人,有没有这个本事,许阁老还是清楚的!
  虽然许阁老时常会会郁闷。
  凭什么啊!顾太傅那老头可以教周璟!
  教周璟是不是可以随时随刻和他下棋啊!
  所以,许阁老愈发看不惯顾太傅。
  乾清宫。
  端漠皇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殿中伺候的奴才全跪在殿外,战战兢兢犹不为过。
  只听里头瓷器落地的声响,还有端漠皇的斥骂。
  奴才面面相觑间,大气都不敢喘。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承出来,他额头上带着血痕。
  端漠皇正在榻上喘着粗气,还是没让人进去,但里面由他最看重的矮个子影卫。
  端漠皇看着头顶的幔帐,忽而出声:“你信报应吗?”
  影卫跪在地上:“皇上怀疑是三皇子所为?”
  端漠皇:“他?”
  端漠皇:“朕就怕,不是他所为。”
  他阴沉沉地支起身子:“盯紧熹家,二皇子府,三皇子府。”
  他听到自己慢吞吞开口:“还有东宫。”
  影卫:“皇上……”
  端漠皇眼里一片猩红,是帝王的怒意和愤恨,还有那被吞没后不剩的理智:“朕觉得,谁都想害朕,谁都想让朕死!”
  周承离开皇宫后,回了三皇子府。
  管家惊慌:“爷,您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周承没回,只是沉着脸大步朝书房去。
  “叫淮褚过来。”
  淮褚很快站到他面前。他见周承在处理伤口,眸光一闪。
  “您进宫这是不顺吗?皇上如何了?”
  周承阴沉沉道:“他中了断鼎。”
  淮褚面上露出惊愕之色:“怎么会?”
  “您手里的是丹国皇帝给的,全用光了。难不成他还给了别人?”
  他焦急地在屋内来回踱步:“鲁炽至今没离京,可别是他所为。”
  “还有那拨暂未查清的势力。”
  “皇上可有怀疑您?”
  周承手下青筋暴起。
  他没有回复淮褚。只是将桌上的茶具一并打翻。
  男人撑着桌子,呼吸渐沉。
  他喃喃:“你就说会是谁?”
  他缓缓抬眸,眼里粹着冰霜。
  淮褚呼吸一滞:“您是怀疑殿下还是慕将军?”
  “也许吧,……他们的毒是我下的,有动机,不是吗?”
  周承现在很乱。
  但说这些已无济于事。
  不管是不是那两人,总归他们都要毒发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周承闭了闭眼:“我进宫后,京城可有异动?”
  “风平浪静。”
  淮褚:“不过周煜坐上了许阁老的马车。”
  刚收到刑部尚书字条的淮褚听到自己说:“三皇子,局势千变万化,周煜那边只怕要不了多久就得有动作了,咱们……等不起。”
  周承缓缓站起身子,他看向窗外,天上的云一团一团的像是棉花。
  “的确。”
  “父皇已经怀疑我了,顾太傅那些人对我多有戒备。”
  “该准备布局了。”
  总不可能让周煜抢占先机。
  ————
  不同于京城的暗波涌动,龙啸山真的一片安宁祥和。
  真的,这群该打打杀杀的土匪,很闲。
  邵阳没有看见他们任何一个人下山抢劫。
  甚至有土匪拿着一本书拉过同伴:“这个字怎么读?”
  “干嘛?”
  “我不想当文盲啊。”
  也有抱怨的。
  “也真是的,天气热了起来,早上练武不许人露膀子,就连咱们睡觉,谭洲也要管!”
  “大半夜啊,他突然窜了进来,直接掀被子,我不就穿了个裤衩子么!也没做什么,更没得罪他,就被他骂伤风败俗。”
  邵阳:……
  越待越觉得离谱。
  可她又想一探究竟。
  甚至早上那戴着面具的男人给她送饭时,还送来了不少换洗衣物。
  布料很好,还是新的。
  首饰胭脂,一应俱全。
  邵阳用了早膳,又出门了。
  她路过关许筠的屋子。
  许是被关了一夜,许筠认命了,也没骂人了。
  但她听到里面许阁老捧在手心上的女儿很在发脾气:“昨儿晚膳不好吃,今儿晚膳也难以下咽,再这样下去,我要闹了。”
  “你们关我也就算了,怎么可以饿我!”
  “等着吧,我爹迟早把你们这里炸平了。”
  然后是谭洲的声音。
  “哦,可怕死了呢。”
  邵阳脚步一顿,这种语气似曾相识。
  她没有多想,径直朝一处去。
  邵阳脚步很快,‘砰’的一声踢开慕衍的房门。
  她现在对寨子真的很熟悉了。
  谁知屋内点着灯,热气腾腾。
  隔着一道屏风,有人在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