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狂妄
  庄何吐了吐口中灌入的溪水,晃了晃脑袋站起,口中还念念有词道:“无敌心…”
  目光所至山河尚在,鸟兽仍鸣,只是原本在庄何眼中扰人的景象,在这一刻,都变得明媚了起来。
  他那眼中也爆出了一团精光。回想那个古怪的梦境,他似乎明白了此间话语的深意。
  他一下子醍醐灌顶,醒悟了过来。
  “在最初的修士之前并无仙人陨落身化仙根轮回,他们却也是可得道成仙。那谁说身无仙根便无法立身仙道!只是众生未曾寻得法门罢了。”
  ………
  “李峰,杜云,今日应当是你们二人最后一堂课经文课了,进入武院之后你俩也要切记诗书礼仪。
  这是《青云簿》,其上有青云修行之术。
  虽说只是人仙根凝成的经文,但还是望你们好好修行。”孔德手持着一卷经文,将其交付给李峰二人。
  引得周遭的少年们皆是艳羡不已,口中发出叹呼声。
  “谨遵夫子教诲。”李峰二人皆是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让得迂腐的孔德欣慰一笑。又是说道:“你二人仙根中的术法修行的如何?”
  “已是寻得仙根之灵,飞来剑,且习得术法两式。”李峰手掌抬起,唤出一柄短小的细剑,约有小臂一般长。
  仙根中不仅蕴含着仙人前世的修为,其中一些更是会化出仙根之灵,让得这仙根较之其他仙根不同。
  但这并不意味着藏有仙根之灵的仙根强与无仙根之灵的仙根。
  相反的,仙根之灵只拥有生杀术法,而无修行之术,让其无法吸纳天地精气而提升境界。
  而无仙根之灵的仙根则是藏有修行之术,而无生杀大术法。
  不过,这仅仅对于人仙根而言。
  “我的仙根不曾有仙根之灵,但我已是习得经文《风雨书》,现在已是能掌握一丝风雨之力了,所修精气也是在体内能化为风雨之力。”
  杜云摊开掌心,只听见其中有风雨声响起。
  “不错。”孔德点点头道:“那这《青云簿》便交由李峰吧,正好你缺这修行之术。明日清晨我再教杜云你几式术法。”
  “谢夫子。”
  “且慢,夫子,您可不能厚此薄彼。我对这《青云簿》与攻杀术法为皆有兴趣,不知夫子可否传授于我。
  毕竟,我也想明日入武院。”
  一道清朗的淡笑声从门口传来,只见得俊朗的庄何慵懒地倚靠在那,一袭青衫虽然凌乱不堪,还湿漉漉的往下滴水,但依旧掩盖不了他那出尘的气质。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浑身散发着酒气。
  “庄何你竟逃了两天的课跑去喝酒,真是太无法无天了。你可知你娘有多么焦急吗?”孔德眉头紧皱,如同望着一块不可雕的朽木。
  “夫子,暂且不论这个,我也想入武院,不知可否通融通融?”庄何依旧淡笑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连仙根都是不曾怀有,如何能入武院?”夫子依旧眉头紧锁
  “武院,武院,不就重在一个武字吗?只要我能力压怀有仙根之人,岂不是证明我有武力?我从小习武,想来也差不了刚怀有仙根的李兄与杜兄多少。”
  庄何说道,还对着李峰二人笑道。
  “庄何你狂妄!有无仙根就如云泥有别,你一凡人怎么敢大放厥词,声称能力压我与杜云二人。”李峰此刻面色阴郁如水。
  杜云虽说在边上沉闷不语,但却是微微点头,赞同李峰的话。
  “抱歉了,李兄,杜兄。庄何无意冒犯,只是想为自己博得一线机会。”庄何抱拳,语气中满是歉意。
  “你这样是坏了规矩……”孔德满是褶皱的脸上满是严厉之色,
  忽然,他眼睛微眯,顿了顿,又是说道:“但你讲的也不无道理,那便这样,明日你若是能力压李峰二人,那我便破例让你进入这武院。
  不过,条件是,他二人联手。你可同意?”
  “谢夫子。”庄何没有丝毫疑虑,笑着答应道。
  “此事便这样定下,下课罢。”孔德收起戒尺,一拂衣袖便是错开庄何跨出了学堂。
  众人皆是收拾物件,各自回家。
  …………
  “柳老,您为何要这样做。庄何虽说是剑仙之子,但他却无仙根,只是个凡人。”孔德立于柳树前,对着眼前着白须白眉的人问道,这人正是柳老。
  “正因他是剑仙之子,所以我才会同意他这般所为。况且,我也愁一个理由让庄何进那武院,要知道,其他人可以不进,庄何却不行。”柳老捋着花白的胡须道
  “为何?”孔德不解
  “你可知武院何人所创?”柳老目光深邃。
  “不是柳老手笔吗?”孔德答
  “我可没这般通天之力,可创辟空间。这整个秦王朝能有这般实力的都是凤毛麟角。这武院正是剑仙所为。”柳老笑言曰。
  孔德微微皱眉,却又释然。
  “早在百年前剑仙便是建下了这武院,由我镇守此间。或许那时他便预料会有今日吧。”
  柳老又继续说道:“剑仙一世无敌,纵横八方,飞扬天下,端的是一番潇洒非凡啊,但他也是落的个今日这般妻离子散的田地。你可知为何庄何无仙根?”
  “孔德不解。”
  “或许是剑仙所为吧,也许他想让庄何做为凡人度过一生。剑仙会远走十数年不归,只留下庄何在此或许是也有着自己的深意。”
  “此举为何?”
  “兴许是皇城那边出手了吧,当今天下何人胆敢与剑仙为敌呢?又有何人能将剑仙逼至这般田地。”柳老长叹道。
  “可剑仙为何要这样做呢?皇城又为何要与剑仙为敌。”
  孔德焦急地询问,在他眼里,庄生天下无敌,无人可及,自然也无人能够逼迫他。
  “我也不知,皇城水太深,强者如云。而剑仙当初创下武院,怕也是剑仙为护妻与子留下的最后一手了。
  所以庄何必须进入。也许只有那才能够护住他。”柳老目光深邃望向远方。在远方似有一袭青衫舞剑,剑花绚烂无比。
  正当二人脸色凝重之时,庄何却是被柳玉扯住耳朵,狠狠地教训着。
  “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两日不上学堂跑去饮酒,还不归家,你是要愁死娘吗?还与他人约赌,人家有仙根,万一伤着自己怎么办?”
  “娘,我知晓错了,这不是心中郁闷嘛。您暂且松手。”
  庄何疼得咧嘴,俊朗白净的脸上五官拧成了一团。
  柳玉瞧的有些心疼,便是松了手。
  庄何揉着耳朵,嘟囔着:“父亲可是剑仙,我又怎能落了他的威风,若是进不得那武院,以后还怎样找回父亲,一家人团圆呢。”
  话虽小声,但却真切地落到了柳玉的耳中。
  她的眼中似有泪花翻滚,于是她扭过头去不再看那庄何,说道:“也罢,父子俩都是一般模样,便随你去吧。只是要小心护好自己。”
  “放心吧娘亲,我自是知晓。”庄何笑言道,衣袖中队双手紧紧握住,目光深远且坚定地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