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chapter51让他滚,现在。……
  看到未接来电,时岁心跳加快,立刻回了电话过去。
  可惜却是漫长的拨号声,一直没有人接。
  时岁的心脏也随着“嘟嘟”声,越来越快。
  一通毕,她又拨了一次。
  就在时岁已经不报希望时,电话终于被接听。
  但却没有人声。
  同一时刻。
  酒店房间大门被人叩响。
  “咚。”
  “咚咚。”
  以为是幻听,时岁屏息凝神。
  半晌,确定有人在外面敲门。
  叩门声不疾不徐,是他一贯的斯文教养,似乎不带什么催促意味。
  时岁的心脏却几乎快跳出来。
  隔着一扇门,这种类似于鬼敲门般的压迫感,都能让她喘不过气。
  她试探对着电话问:“门外是你吗?”
  同一时刻,晏听礼似乎确认了她的存在。
  这种平静又诡异的敲门声也终于停止。
  门外,晏听礼的嗓音听不分明,和通话中一同响起,夹击着时岁的耳膜。
  但绝不是愉悦的腔调。
  他又用上了命令的语气。
  “开门,现在。”
  时岁没开,而是淡淡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家酒店这一间房。”
  “你是不是又追踪我了?”
  晏听礼置若罔闻:“开门,我要现在见到你。”
  时岁:“你先回答我。”
  那头安静了片刻,才反问:“是又怎么样?”
  时岁胸腔重重起伏一下。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
  被打断。
  “我再给你三秒时间。”
  “你猜这扇破门,能不能挺过我一脚。”
  “三。”
  “二。”
  熟悉的压迫感将她席卷。
  类似于大学时期,他逼着她去后台,去教室接吻,或者在晏家上。床。
  时岁又气又委屈,不敢赌他的下限,还是抬步去开了门。
  已经临近十二月。
  最近几场秋雨连绵不绝,晏听礼进门时,黑色长风衣沾染外面的寒冽,冷意扑面而来。
  他看着她。
  眼眸温度更低。
  “砰”一声。
  门关上。
  他满身风尘仆仆。
  时岁猜测,很可能是出差刚下飞机,就直奔她家,再开车来苏市找她。
  刚站定,晏听礼就两步上前,冰凉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疯犬一样将她扑倒在身后的大床上。
  沉沉的吻,裹挟着渡过来的寒意,狂风骤雨般落下。
  这只是最普通的连锁快捷酒店,床铺撑不住他精壮的肌肉,重重回弹,发出“吱呀”的响动。
  旁边就是李廷言,酒店隔音也一般,甚至还依稀能听到隔壁的电视声。
  生怕被听出什么动静,时岁偏着脸不停去躲,边伸手去推他胸膛。
  这个动作显然又激怒了晏听礼,他哂笑一声,指骨卡住她的下颌,舌尖更为放肆地闯进她唇中,用着她最吃不消的接吻方式。
  恶劣地吃光她所有的津液,还不忘反哺喂给她,逼着她吞下去。
  他浑身带着非常诡异的低气压。
  精神状态也似乎悬在一线间,岌岌可危。
  时岁试图和晏听礼好好沟通,刚要在接吻的间隙刚开口,他便又堵上来,兀自宣泄潮水般情绪。
  丝毫不知收敛。
  几番来回。
  最后时岁实在忍无可忍,手指揪住晏听礼后脑的发丝。
  另只手冲着他的脸,就扇过去一巴掌。
  但收了力道。
  只是为了让他停止这种恶劣行为,连印子也没留。
  晏听礼却像被触碰到什么开关。
  手臂撑直,退开些距离。
  乌黑瞳仁凝视她,里面翻涌着湿润的潮气。
  房顶的灯光被他挡住大半。
  时岁的视野很昏暗,以为是幻觉,正要细看。
  晏听礼已经将头垂下。
  细碎发梢挡住眉眼,再也看不清。
  时岁心中咯噔一下。
  不带这么碰瓷的吧,这么轻一巴掌就能把他打哭吗?
  “时岁。”他垂着眼睫,突然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骂她,“你就不是个东西。”
  “……?”
  荒谬!时岁一口气憋在胸腔,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刚刚那掌还是打轻了。
  刚要还嘴。
  晏听礼手指作弊一样掐住她的唇瓣,不让她开口。
  然后盯着她,面无表情地继续骂:“你冷暴力,玩失踪,没边界感。”
  “还有家。暴。”
  他每说一句。
  时岁的眼睛就震惊地瞪大一分。
  她气得不行,支吾着非要反驳。
  但被晏听礼继续不讲道德地手动封嘴。
  挣又挣不脱。
  只能听他用着平静的腔调继续抹黑。
  “你鬼话连篇。”
  “嘴上说爱我,但打我从不犹豫。”
  “任何人面前,都不会先护着我。”
  “我不找你,你永远不会主动找我。”
  “上床也从来是我倒贴过来给你睡。”
  晏听礼越说,脸色越寡冷,薄薄的眼皮垂着,雾一般的潮气也更明显。
  “我们到底,谁更过分?”
  有关“谁更过分”这个话题。
  让时岁想到了很多年前的吵架。
  他们俩就这个话题,永远吵不出一个结果。
  每次,强势的明明是他,晏听礼却总能理直气壮。
  好像他有多委屈。
  时岁从前觉得晏听礼在倒打一耙。
  现在看,他像是真情实感地觉得她更过分。
  比倒打一耙还可恶。
  晏听礼缓缓松了手,时岁终于得以拥有话语权。
  她机关枪一样:“那你呢?这么多年,你有主动哄过我吗?”
  “每次不分青红皂白,不是强词夺理,就是强吻强——”
  “我这次没有,我有在改!”
  晏听礼突然打断。
  语速罕见地快,尾音也落得重。
  罕见带上了浓烈的情绪。
  他鸦黑
  眼睫垂落,洒下一层阴影。
  这瞬间的神情,让时岁联想到努力没被看到,还蒙受冤屈的小孩子。
  冲动又幼稚。
  “我都回家了。”他眉眼阴翳。
  “也忍着,没有去查那个男的。你还要我怎样?”
  时岁张了张唇,想回嘴,又讷讷闭上。
  好像,的确是这样。
  她沉默几秒,嗓音也被逼得弱了些:“可你还是一直给我甩脸。”
  “因为我不高兴。”
  晏听礼盯着她,“你该哄我。”
  语气理所应当。
  时岁也异常委屈,忍不住反问:“为什么不是你主动哄我?”
  似乎在晏听礼的思维里,不强迫她,不去发疯查人威胁,就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明明这只是正常人该做的事,作为男友,一点儿也不合格。
  这么想,时岁也这么说出口。
  最后反问他:“作为我想长久相处结婚的对象,我就不能对你要求高一点吗?”
  说完,她观察晏听礼神色。
  并没有出现她所期待的幡然醒悟。
  甚至还埋下头。
  泄愤般在她肩膀咬一下。
  毫不悔改,一字一字道:“可我就是想你哄我。”
  “我就是要。”
  固执无比。
  像是非要到糖不可的小孩。
  时岁吵累了。
  心中叹一口气:“为什么?”
  晏听礼半天不吭声。
  不知道在较什么劲。
  时岁冷淡道:“不说就永远都不哄。”
  晏听礼又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
  这次用了些力气。
  让时岁“嘶”一声,顺势就想回击,扇他脑袋一下。
  但突然想到他刚刚那句“家。暴”,又忍耐着收了手指。
  本不指望他能给出什么正经的回答。
  突然。
  有闷闷的一声传进耳朵。
  “你哄我,我会感觉。”
  后面那几个字,他刻意含糊带过,根本不想让她听清楚。
  但还是依稀落入时岁耳朵,让她倏而怔忪住。
  “你还在意我。”
  反应片刻,时岁还原晏听礼那句话。
  他在说——“你哄我,我会感觉你还在意我。”
  时岁心脏就像被击中,瞬间柔软下来。
  心中那点别扭突然烟消云散,再说不出什么硬邦邦的话。
  算了。
  就这样吧。
  室内陷入安静。
  时岁终于缓缓环住手臂,抱住他,轻声说:“我明明一直都很在意你。”
  晏听礼从鼻尖发出一声不冷不热的响动,像是嗤。
  “一点也没有。”
  他将头偏向一边,“我出差半个月,你从没有主动问我一句。”
  时岁实话实说:“最近我也很忙。”
  “而且,你不是说,不想见到我吗。”
  她将那天吵架的话,原路返还给他。
  得到的就是晏听礼更为不悦的一口。
  这次咬在了耳垂。
  他还在生气,且有增无减:“那你培训,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话题来到了晏听礼今天发疯的核心问题。
  时岁眼睫动了动,一时也有些心虚。
  讷讷道:“我以为你还要出差几天。”
  她记得,前几天黎茵还说,晏听礼还得忙到下周。研发要用到新技术,他这次去美国,就是谈合作的,时间拉得比较长。
  本就相隔两地,他们还在冷战,时岁便更赌气不想提了。
  但晏听礼揪着她不放。
  “就是你的错。”
  虽然时岁内心有在小小反省,但不代表晏听礼可以肆无忌惮把错误全推给她。
  “可你今晚又让我害怕了。”她一股脑说,“打电话不接,哐哐就是敲门。”
  “我不开,你还威胁我要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