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只是不尊重?
  第179章 只是不尊重?
  伯尼问他:
  “你们没看见艾伦·布伦南吗?”
  亨利·克劳福德沉默片刻,摇摇头:
  “我不知道。”
  “当时烟太大了,我感觉快要被呛死了,什么都看不见。”
  “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
  伯尼、比利·霍克跟奥马利警探三人彼此对视。
  伯尼又问:“艾伦·布伦南不帮你修水管吗?”
  亨利·克劳福德似乎是上了年纪,反应总是慢半拍的感觉。
  他沉默了一下,才摇了摇头:
  “我不想总是麻烦他。”
  “他对我照顾的太多了。”
  伯尼对此不置可否,换了个方向提问:
  “你就住在艾伦·布伦南家楼上,他养了一条喜欢乱叫的狗,叫雷克斯,你知道吗?”
  亨利·克劳福德点点头:
  “它吵得楼里人都睡不著。”
  “我找艾伦说过,不是因为我,而是觉得这样可能不大好。影响別人休息。”
  “艾伦尝试了好几种办法,都管不住那条狗。”
  “他还担心那条狗会影响我休息,说要把它弄死。”
  “被我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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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汤米很喜欢那条狗,要是把它弄死,小汤米会很难过。”
  顿了顿,他笑了笑:
  “况且就算没有那条狗,我晚上也睡不了几个小时。”
  “有它没它,对我影响都不大。”
  伯尼盯著他的双腿,问他:
  “你能站起来吗?”
  亨利·克劳福德拍拍双腿,两只胳膊撑在轮椅上,慢腾腾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他保持站立的姿势,倔强地与伯尼对视良久,才重新坐回去。
  伯尼又问了几个问题,期间还夹杂著奥马利警探的提问。
  亨利·克劳福德表现的十分配合。
  伯尼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直接道:
  “你不喜欢那条叫雷克斯的德牧犬。”
  “你找死者不是因为其他人,就是因为它吵得你无法休息。”
  他说的很篤定:
  “死者没能解决它吠叫不止的问题,这让你觉得自己没有受到尊重。”
  亨利·克劳福德摇摇头,有些生气: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本来就睡不了多少,根本不在意那条狗。”
  “况且他们一家一直在照顾我,就算我被那条狗吵得睡不著,也不会让它破坏我们之间的关係。”
  西奥多看著他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亨利·克劳福德有些恼:“什么怎么办?”
  西奥多认真补充:“如果雷克斯吵得你睡不著,你打算怎么办?”
  亨利·克劳福德嘴唇动了动,发出一连串的咳嗽。
  大约持续了一分多钟,他脸都涨红了,看上去有些嚇人。
  西奥多依旧盯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亨利·克劳福德掏出手帕,擦掉嘴角的白沫:
  “我直接跟他说。”
  西奥多:“他处理不了呢?”
  “公寓里很多人应该都跟他说过,但雷克斯依旧吠叫不止,死者对此束手无策。”
  亨利·克劳福德陷入沉默。
  西奥多继续道:
  “你觉得死者没能解决雷克斯吠叫不止的问题,这是对你的不尊重。”
  “你很生气。”
  “这让你觉得死者对你的照顾是一种理所应当。”
  “死者养的狗吵得你睡不著,他就应该照顾你,作为补偿。”
  “你可能还会认为死者对你的照顾还远远不够。”
  “甚至因为死者没有达到你认为的悉心照顾程度而心生怨恨。”
  亨利·克劳福德瞪大了眼睛,大声反驳:
  “你在胡说什么!”
  “我怎么可能这么想!”
  “你当我是什么人!”
  西奥多平静地回答:
  “可能目睹死者遭受袭击的目击者。”
  亨利·克劳福德一噎,反应过来后愤怒地指向大门:
  “出去!”
  “滚出我的房子!”
  “滚出去!”
  西奥多纠正他:“这栋公寓的產权並不属於你,它不是你的房子。”
  亨利·克劳福德真的被起到了,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气,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著西奥多。
  西奥多还要说,被伯尼拦住了。
  伯尼很担心再让西奥多说下去,亨利·克劳福德会直接被气死在这儿。
  一行四人被赶出了公寓。
  儘管西奥多说得对,公寓產权並不归亨利·克劳福德所有,他依旧有权利把他们赶走。
  下楼时,几人都有些沉默。
  直到走出公寓楼,比利·霍克忍不住问道:
  “boss,你怎么知道他在说谎的?”
  奥马利警探提醒他:
  “亨利也许並没有说谎。”
  这么说著,他看向西奥多。
  他並不赞同西奥多的那番说辞。
  亨利·克劳福德与艾伦·布伦南情同父子,他更愿意相信亨利·克劳福德只是觉得遭受到了羞辱,所以愤怒。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昨晚休息了吗?”
  奥马利警探点点头,並对西奥多的关心表示感谢。
  西奥多摇摇头:“你可能还没休息好,需要更多的休息时间。”
  说完,他才回答比利·霍克的问题:
  “房东沃尔特·瑞德提到过,公寓里的每个住户都向他反应过雷克斯的吠叫问题。”
  “以亨利·克劳福德与死者之间的关係,有什么问题,完全没必要去找沃尔特·瑞德这个『外人』。”
  “就像他回答的那样,他应该直接找死者商量解决办法。”
  “他们很可能商量过,並且结果很差,这才让他不得不去找沃尔特·瑞德。”
  西奥多指向身后的公寓:
  “亨利·克劳福德是个有强烈自尊的人,他希望得到尊重。”
  他点了点伯尼跟奥马利警探:
  “你们对他表现的很尊重,他就很乐於配合你们,回答你们的问题。”
  “我直接向他提问,让他感觉自己没有得到尊重,所以他一直很抗拒回答我的问题。”
  伯尼跟奥马利警探都看向西奥多,目光怪异,
  西奥多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俩。
  他感觉这俩人有古怪。
  稍微停顿过后,他继续分析道:
  “在他反映过问题后,死者没能处理好雷克斯的吠叫,这让他感觉自己並没有得到尊重。”
  “他们的关係实际是建立在亨利·克劳福德的感受之上的。”
  “当他感觉自己得到了尊重,他就会展现出慈祥和善的一面,当他感觉没有得到尊重,他就会像刚刚那样。”
  伯尼眨眨眼,心想,刚刚亨利·克劳福德可不仅仅是没有感觉到尊重那么简单。
  他问西奥多:“那现在怎么办?”
  “把他带回警局审讯吗?”
  西奥多摇摇头:
  “那样只会让他认为自己没有得到尊重,他会更不愿意开口。”
  奥马利警探仰头看了看,问道:
  “亨利真的看见艾伦被人敲晕了吗?”
  西奥多点著头:
  “很可能。”
  奥马利警探提出质疑:“可是他说他跟罗伯特·海斯一直在房间里。”
  “罗伯特·海斯也证明了他没有说谎。”
  “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西奥多盯著他看了一会儿:
  “那我们该去见见这位维修工了。”
  维修工罗伯特·海斯是一名夜班工人,今年40岁,一直单身,生活比较拮据。
  他做过水管工,码头装配工,电工,酒店门童……许多工作。
  罗伯特·海斯的每份工作都做不长。
  主要是因为他手脚不乾净,经常有些小偷小摸的习惯。
  现在这份夜班工人的工作,还是同公寓的埃德·沃伦帮忙联繫的。
  奥马利警探按照地址,找到了罗伯特·海斯新搬的公寓。
  然而公寓里並没有人。
  问过公寓管理员才知道,罗伯特·海斯昨天刚被赶出公寓。
  原因是公寓里有人以前跟他一起工作过,认出了他。
  公寓住户们不希望有个小偷邻居。
  奥马利警探问公寓管理员:
  “你知道他搬去哪儿了吗?”
  公寓管理员摇头,並指著外面一大片:
  “应该不可能是这儿,那边,还有那边,那边…”
  “我跟这几处的管理员都认识,昨天打电话通知他们了。”
  他好奇地问奥马利警探:
  “你们是要抓他吗?他偷了什么东西?”
  一般小偷小摸警局是不会管的,除非偷到了大人物头上。
  奥马利警探没理他,转头看向西奥多。
  比利·霍克提醒眾人:“他现在这份儿工作不是埃德·沃伦帮他找的吗?”
  “埃德·沃伦应该能找到他。”
  奥马利警探赶紧翻到埃德·沃伦的地址。
  埃德·沃伦今年45岁,在工厂干了近20年,是一名资歷非常老的工人。
  由於常年上夜班,他的生活习惯几乎与正常人完全顛倒。
  虽然他们都住在同一所公寓,却好像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公寓里大部分人都跟他不熟。
  哪怕是人见人爱的艾伦·布伦南,也只是跟他偶尔说过几次话。
  没人知道罗伯特·海斯是如何勾搭上他,让他帮忙介绍工作的。
  西奥多他们找到埃德·沃伦时,他正在睡觉。
  被吵醒的埃德·沃伦肉眼可见的不开心。
  他穿著一条裤衩,矮矮壮壮的身体把门口堵的严严实实。
  他连门都不准备让西奥多他们进。
  奥马利警探问他:
  “你知道罗伯特·海斯的新住址吗?”
  埃德·沃伦摇摇头:
  “我怎么可能知道?”
  伯尼拉住奥马利警探,上前交涉。
  也不知这俩人在门口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几分钟后,埃德·沃伦態度有所转变。
  他答应晚上上班时,如果遇见罗伯特·海斯,会帮忙问一下。
  奥马利警探突然问他:
  “你跟艾伦產生过衝突吗?”
  正准备关门的埃德·沃伦动作一顿,眼神瞄向奥马利警探。
  奥马利警探与他对视著,一脸严肃。
  埃德·沃伦摇摇头。
  奥马利警探立马追问:
  “因为雷克斯呢?”
  “艾伦养的那条德牧犬。”
  “那条狗一天到晚都在叫。”
  “而你是上夜班的,白天需要休息。”
  “它不会打扰你休息吗?”
  埃德·沃伦沉默片刻,点点头:
  “艾伦是个好人,但他养了条该死的狗!”
  “那条该死的狗一直在叫,吵得整栋楼的人都没办法休息。”
  奥马利警探眯起了眼:
  “你去找过艾伦吗?”
  埃德·沃伦竖起三根手指头:
  “当然!我当然去找过他!至少三次!”
  “他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结果那条该死的破狗还是照叫不误。”
  “他还说是我太敏感了,说我是在故意找茬。”
  西奥多仿佛一位忠实的听眾,突然插言:“你怎么回復他的?”
  奥马利警探跟埃德·沃伦齐齐朝他看去。
  西奥多无动於衷,好奇地看著埃德·沃伦。
  埃德·沃伦攥了攥拳头:
  “我告诉他,他必须让那个畜生闭嘴,不然我就帮他。”
  走廊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奥马利警探沉声问道:
  “就只有这些吗?你们没打起来?”
  埃德·沃伦冲他呵呵冷笑:
  “你以为我们是两个小姑娘吗?就会吐口水放狠话?”
  “我给了他一拳,他也还了我一拳。”
  “我们还要打,他儿子跑出来了。”
  他摊摊手:“我就离开了。”
  “难道我要当著他儿子的面把他揍一顿吗?”
  西奥多上下打量著埃德·沃伦,把他与照片上的艾伦·布伦南进行对比,然后摇了摇头。
  他感觉这两人真打起来,艾伦·布伦南能骑在埃德·沃伦身上想怎么捶怎么捶。
  奥马利警探盯著埃德·沃伦看,像是在辨別真假。
  埃德·沃伦浑身肌肉紧绷,仰著头与奥马利警探对视。
  两个人好像下一刻就要掐到一起一样。
  西奥多又开始比较奥马利警探跟埃德·沃伦。
  他感觉埃德·沃伦仍旧贏面不大。
  伯尼插入两人之间,把他俩隔开。
  他转移了话题,问起火灾现场的事。
  埃德·沃伦瞥了一眼奥马利警探:
  “我刚洗完脸,正准备去上班,开门就看见外面全是浓烟。”
  “我知道是著火了,就赶紧把收音机之类的贵重物品往包里装。”
  “很快门外就传来消防员的喊声。”
  “我打开门,冲了出去。”
  “消防员正抱著住我对门的那个老女人。”
  “老女人挎著大包小包,死死地搂住消防员的脖子,差点儿把人勒死。”
  “我用湿毛巾捂著脸,按照消防员说的,猫著腰抓住他的皮带,就这么把我们带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