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悔过的被告
  第215章 悔过的被告
  5月19日,星期五下午。
  下班后。
  伯尼准备驱车前往博林空军基地。
  继上星期五被紧急召回后,伯尼又联繫了那位同事,为他安排了今天的“顺风机”。
  当晚七点半,伯尼登上军方的一架c-47运输机飞往得州。
  深夜,飞机降落在达拉斯。
  伯尼乘坐提前联繫好的便车前往费尔顿。
  天亮时,伯尼出现在了家门口。
  沙利文夫人打开门的那一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捂住嘴巴,上下打量著伯尼,然后激动地一把抱住伯尼。
  伯尼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用力抱了抱沙利文夫人,然后弯腰把人抱了起来,用脚关上门,冲向臥室。
  两人乾柴烈火,烧得正旺,臥室外面传来砰砰的敲门声,跟哇哇哇的哭声。
  小沙利文正在门口焦急地用脚踹著门,大声叫著:
  “妈妈!妹妹尿床了!妈妈妈妈!妹妹尿床了!”
  伯尼浑身一哆嗦,僵硬在那里。
  门外还在叫:
  “妈妈妈妈!你快来啊!妹妹哭了!妈妈妈妈…”
  伯尼瞪了眼憋笑的沙利文夫人,有些恼羞成怒地转头呵斥了一声。
  门外安静了几秒钟,很快又传来小沙利文惊喜的声音:
  “爸爸!妈妈妈妈!是爸爸吗!”
  两人安静了片刻,沙利文夫人亲亲伯尼汗津津的脸颊。
  伯尼翻身躺在床上,长长地嘆了口气,开口回应门外的小沙利文。
  沙利文夫人刚打开门,小沙利文就冲了进来,大叫一声衝进了伯尼的怀里……
  星期日中午。
  沙利文一家抵达d.c。
  半年未见,小沙利文还记得西奥多,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鬆开牵著狗的绳子,大呼小叫著冲向了曾偷偷把配枪借给他玩耍的叔叔,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西奥多摸了摸小沙利文的脑袋。
  …………
  星期一。
  伯尼红光满面,精神焕发,整个人由內而外地焕发著一股高兴的气息。
  这一整天他都处於这种状態,下班后打了声招呼,便迫不及待地往家里赶。
  西奥多则被甘迪女士留了下来。
  胡佛局长要带他去参加一场宴会。
  已经跟隨胡佛出席过多次类似宴会的西奥多,已经积累了丰富的应对经验。
  他伸手向甘迪女士,接过礼服换上,然后跟隨甘迪女士到停车场,登上胡佛的座驾。
  等待几分钟后,胡佛跟托尔森下来了。
  胡佛一路上都在与托尔森低声交谈,面带微笑,似乎心情不错。
  这种美好的心情在看见西奥多后也没有发生改变。
  他只是站在车门前盯著西奥多看了几秒钟,然后轻轻地哼了一声。
  胡佛坐上车,將手中的一份报纸递给西奥多。
  这是一份华盛顿星报的报纸。
  报纸头版刊登的是有关戴维·贝泽隆的新闻。
  新闻里提到,经过三天时间的酝酿与发酵,各电台、报社等媒体就已经陆续收到十余起有关戴维·贝泽隆法官职业生涯期间判决案件的当事人或家属的控诉。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其中一起案件的被告也参与了进来。
  据这名被告爆料,戴维·贝泽隆的助手在庭审结束后曾联繫过他,要求他公开发表对戴维·贝泽隆的感激言论。
  记者曾询问过该被告,爆料这些的原因。
  被告声称,其最开始也为戴维·贝泽隆的判决对自己有利而开心不已,並非常愿意配合戴维·贝泽隆的宣传。
  但每天反覆背诵那些稿子,让他渐渐地开始对稿子的內容產生了更深刻的理解。
  他开始同情原告,並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深深的羞愧。
  他站出来的目的,就是要號召那些被戴维·贝泽隆蒙蔽的被告,希望他们能真正理解什么是真正的悔过。
  悔过与弥补,不应该是嘴上说说,而应该去实际行动。
  报纸刊登了一段据说是该被告的原话:
  “起初,我对贝泽隆法官充满感激。”
  “他给了我一个远低於预期的刑期,他的助手还为我准备了华丽的演讲稿,让我在镜头前背诵——关於宽恕、重生和第二次机会。”
  “他们甚至承诺,我说的越多,获得的减刑也会越多,我的假释办理也会更简单。”
  “为了获得减刑跟假释,我背了那些稿子,无数遍,每一天,每一个词。”
  “但奇怪的是,背得越多,我越感到噁心和羞愧。”
  “那些漂亮的空话像一层油彩,粉刷了我的罪行,却丝毫没能减轻受害者的痛苦。”
  “我渐渐明白,贝泽隆法官想要的不是我的悔过,而是他想要的『敘事』(narrative)。”
  “他需要我扮演一个被他的『人性化司法』感化的角色,去成就他个人的名声,而不是真正推动我去弥补什么。”
  “真正的悔过,不是在麦克风前表演懺悔,而是默默地接受应得的惩罚,用行动去偿还债务。”
  “我现在站出来,就是要把这层油彩刮掉。”
  “我呼吁所有曾被贝泽隆法官『安排』过的人,跟我一起站出来!”
  “我们必须拒绝这种虚偽的表演,真正的正义不需要导演,它需要的是我们为自己行为负责的勇气!”
  西奥多看完,转头看向胡佛。
  胡佛盯著他看了几秒钟,又哼了一声。
  托尔森告诉西奥多,戴维·贝泽隆的助手已经因涉嫌妨碍司法公正、贿赂、偽证及邮件欺诈被fbi带走调查。
  西奥多看了他一眼,继续与胡佛对视。
  他摊开报纸,指著最后这段“被告的话”问胡佛:
  “这是谁写的?”
  胡佛有些诧异地看向西奥多。
  他没有回答,而是指指报纸:
  “这不是写著呢吗?”
  西奥多摇摇头,篤定地道:
  “这不是这个叫丹尼尔的被告写的。”
  胡佛来了兴致,询问他原因。
  西奥多整理了一下思路,指向一个单词“narrative”:
  “这不是一名罪犯会使用的词。”
  “应该改为『故事』(story)、『说法』(line)或者表演(show)”
  “这是一个高度理论化、属於政治宣传、文学批评和学术领域的术语。”
  他又指向油彩的比喻那段话:
  “这里应该改为『那些好听话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坏了,但其实屁用没有,受害者还是那么惨。』”
  托尔森忍不住问他:
  “为什么?”
  西奥多顿了顿,给出解释:
  “这段话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在总结,而非当事人的切身感受。”
  他隨后又指出一大堆问题,最后做出总结,认为写这段话的人根本不了解罪犯,不清楚罪犯会怎样说话,在想些什么。
  这种东西真正的罪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假的。
  胡佛与托尔森面面相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