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他死不了!
  旁边的城阳小公主,拿出一块糕点给小公主。
  其他人还能吃点这种野果,两个小公主和三娘她们天天能吃到糕点这些,吃不下这种东西。
  李世民长孙皇后不仅仅送糕点粮食,水果这些也都送。
  给李渊和几个公主的都是上好的贡品。
  平时也不缺水果这些。
  去的人有点多,知道是村里的事情,好像都很积极。
  萧然感觉不到,但是张锦禾等人能明显的感觉到村里人越来越团结。
  似乎是更有集体荣誉感了,对村里的事情很上心。
  原来预计一天干完的活,现在半天就做完,中午可以自己回家吃饭。
  下午,小孩子也不用去学堂,就当是放了半天假。
  几个小丫头在家里,虞世南孔颖达等人也閒下来了,院子里面的人很多。
  萧然让张二丫把冰棍拿出来,大家解暑。
  老人不怎么喜欢,几个小孩子还是很希罕的。
  “冰冻起来,口感解暑不一样。”萧鈺拿著冰棍,之前稀饭的时候尝了,其实味道一般。
  “大热天的,只要是吃冰凉的都喜欢。”豫章公主笑了笑。
  “这倒是这个口感好特別。”张锦禾咬了一口。
  另一边的小公主吃完自己的,看了看其他人。
  城阳小公主,三娘,阎瑶,狄仁杰几人都所剩无几了。
  四处张望看了看其他人,发现就李丽质和萧然的最多。
  因为两个人最后吃的。
  小公主带著小黑跑到萧然和李丽质旁边。
  “兕子,你作甚?”李丽质看著这个幼妹。
  “嘻嘻~咩系鸭~”小公主有点不好意思扑到萧然怀里。
  小丫头想什么,李丽质和萧然怎么可能不知道。
  “阿姐~”小公主喊了李丽质一声。
  “干嘛呀!”李丽质吃著冰糕问道。
  “甜不甜~”小公主露出坏笑。
  “不甜,这个有点臭臭的,一点都不好吃。”李丽质故意逗小公主。
  “窝不信~窝尝尝~”
  “哈哈哈!”萧然忍不住笑起来。
  “我骗你的,我这个很甜。”李丽质改口。
  “窝尝尝~”
  李丽质算是看出来了,不管怎么说,小公主都要尝尝。
  “兕子,家里还有,但是这个不能多吃。”萧然抱著小公主说道:“多吃可能不舒服,生病了要喝药的,很难吃的药。”
  小公主很纠结,很想吃冰棍,又害怕生病。
  “我们下次再吃,明天也有的,现在兕子咬一口,行不行?”
  “嗯吶嗯吶~”小丫头也听劝。
  吃了一口,小公主就去找其他人玩了。
  李丽质看著小公主的背影笑了笑。
  单纯的以为萧然对小公主特殊是因为小公主最小,都宠她。
  其实这个只是一小部分。
  豫章公主还给烧炉子的几人送去冰棍。
  那边冬天倒是还好,炉子旁边暖和,夏天就开始遭罪了。
  以后冰棍最小东西,要多给烧玻璃的几个人。
  张大郎坐在另一边的田埂上。
  豫章公主送去冰棍,张大郎的一份还是程处默送过去的。
  “之前就看到大郎,老是在那边发呆,怎么回事?”豫章公主问道。
  李恪指了指,“六娘,你看大郎在看哪里?”
  豫章公主看了看张大郎的位置,“看之前的老房子,念旧吧!”
  “看来是捨不得房子!”豫章公主记得,刚开始来的时候,就是在那边老房子里面。
  后面才建了新房子。
  “不是捨不得房子,捨不得其他人,捨不得所有.”
  豫章公主没有听明白,“阿兄,这是何意?”
  “六娘,忘记大郎额头上的字了吗?”
  豫章公主恍然大悟,在家里时间久了,其他人也都知道这件事。
  都知道张大郎死囚的身份。
  也都知道他的时间到秋收结束之后。
  “不知道,小郎君有没有办法啊!”豫章公主喃喃自语。
  其他人感觉差点意思。
  公主皇子不可能影响这种事情。
  还有就是犯不著。
  李恪倒是想帮帮忙,毕竟在一起时间长,但是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这个时期,李世民想救人,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要不然朝堂上的其他官员,就会一直不依不饶的。
  总之,你得让其他人都服气才行。
  “之前和五娘说了一下,不知道五娘和小郎君怎么聊的。”李恪后面就不知道了。
  送了冰棍,豫章公主回到院子里面。
  看到李丽质回了房间,连忙跟著上去。
  “阿姐!”
  “六妹,何事?”
  “现在已经入夏了,距离入秋越来越近了。”
  李丽质没有听出来,“入秋又如何?你是想小郎君种的土豆这些吗?”
  “不是啊!大郎的事情你忘记了?死囚啊!”豫章跟著拉著李丽质,“大郎平时虽然话不说,但是他不坏,本本分分的,之前已经受了不少苦了。”
  “大郎要是不在了,二娘,三娘得多伤心啊!”
  “阿姐,不想想办法吗?”
  “时间不多了。”
  李丽质笑了笑,“这个事情啊!”
  “阿姐,你不急啊?”豫章公主没想到李丽质会是这个反应。
  “你急有用么?我急有用么?”李丽质反问豫章公主。
  她们姐妹去说这些事情作用有限。
  长孙皇后说话好用,但是不会说。
  “小郎君说,应该是可以的啊!”豫章公主说道。
  “小郎君和大郎关係近,还是我们和大郎关係近?”李丽质反问。
  “小郎君现在没有户籍,理论上来说还是大郎家的附户,当然是他们近一点啊。”
  “那不就得了?”李丽质继续说道:“小郎君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果张大郎是穷凶极恶之人,他肯定不管,但是张大郎是好人,之前的事情也不怪他,这种情况下,小郎君怎么可能不管呢?”
  豫章公主觉得很有道理,“话这样说没错,小郎君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啊!”
  “相信小郎君,就別管了,这事我们操心没有用,小郎君又不会不管的。”
  豫章公主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李丽质说的很对。
  豫章公主也就没有纠结,走出房间,又去了炉子旁边。
  看到豫章公主来,李恪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六娘,怎么说?”
  “我和阿姐说了,他说不用操心”
  豫章公主把李丽质的话说了一遍。
  李恪处默了片刻,“五娘说的有道理,小郎君什么人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管不顾”
  李恪回到炉子旁边,让程处默和秦怀道看著,拉著张大郎去旁边。
  “大郎,是不是担心秋收之后的事情?”
  这件事家里人都知道,但是一直没有人说出来。
  怕刺激张大郎,张二丫和三娘。
  听到有人直接说,张大郎也很意外。
  但还是点点头,“是,现在跟著小郎君很好,但还是捨不得,也有不甘心。”
  “你觉得小郎君能力如何?”李恪问道。
  “自然是极好的。”
  “那就不用担心.”
  李恪把豫章公主那边听来的说了一下。
  都相信萧然的能力,也知道萧然对身边的人好,张大郎也是事出有因。
  张大郎想到刚刚认识萧然的时候,说自己要死了。
  萧然表示不会死。
  这些事情张大郎都记得。
  张大郎愣在原地,田埂边的风卷著玉米叶的沙沙声,他却像没听见似的,只盯著自己攥紧的衣角。
  那上面还沾著烧玻璃炉时蹭的灰,是这些日子安稳生活的印记。
  方才压在心底的沉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掀了个角,透进一丝光亮来。
  “死不了”
  他低声重复了一句,喉结动了动,眼眶忽然有点发涩。
  这些日子他总在田埂上发呆,看老房子的院子,看二娘在院里晒衣裳,看三娘跟著孙先生认草药。
  他怕啊,怕秋收一到,自己走了,两个妹妹又成了无依无靠的人,怕她们再被欺负,怕这好不容易暖起来的日子,又成了一场空。
  可现在,李恪说“小郎君不会不管”,说“他有法子”,那些话像颗定海神针,把他悬了许久的心,慢慢往下落。
  他抬头看向另一边,正好看见萧然弯腰给小黑顺毛,小公主趴在他肩头笑,二娘端著刚煮好的绿豆汤走过去,连空气里都飘著踏实的暖意。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捨不得,小郎君早把他当成了“一起干活的人”,李恪、五娘他们也没把他当外人。
  之前的忧心忡忡,像被风吹散的雾,慢慢淡了。
  他不用再琢磨“走了以后妹妹怎么办”,不用再对著月亮愁得睡不著,因为有人会帮他,那个说“死不了”的人,真的在为他想办法。
  攥著衣角的手慢慢鬆开,他深吸了口气,胸口的闷堵散了不少,连看向玉米地的眼神都亮了些。
  “谢谢.”他跟李恪说了一句,声音有点哑,却带著从未有过的踏实,“我晓得了,好好干活,等秋收。”
  往后不用再发呆了,把玻璃炉看好,等萧然的法子——他要活著,陪著两个妹妹,接著过这安稳日子。
  李恪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脑袋,“最近满脑子都是琉璃的事情,居然没想到这些。”
  “还是五娘脑子好使.”
  李恪也跟著回到炉子旁边。
  程处默和秦怀道也发现张大郎神情不一样了,下意识看向李恪。
  “大郎心结解开了,自然就不一样了。”
  “解开了?”程处默看了看李恪,又看了看张大郎。
  李恪和张大郎都点点头。
  “怎么说?慷慨赴死?”程处默来了一句。
  李恪:“.”
  张大郎:“.”
  “大郎不会有事的,小郎君不会不管”
  听完程处默和秦怀道也是恍然大悟。
  现在这个家里的人,都相信萧然是有能力的。
  也知道萧然是什么人,不可能不救,这两个条件达成,张大郎自然是不会死的。
  李丽质虽然早就想明白了,但还是想找萧然问问。
  “小郎君!”
  “五娘,怎么了?”萧然让小公主带著小黑和其他人去玩。
  “虽然知道大郎不会有事,还是好奇想问问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代价?我付出代价干什么?”
  “你不管大郎啊?”李丽质一惊,別是把这件事忘记了。
  如果要救,现在可以准备了。
  “不用管!”
  “嗯?这是何意?”
  “大郎不用死,自然不用我操心,我知道他最近心不在焉的是担心这个事情。”
  “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了,他不会死的,他不信。”萧然无奈说道:“现在你们也不信!”
  “为何?”给李丽质搞迷糊了。
  萧然是穿越者,知道这件事结果,死囚全部回去了,李世民和朝廷一高兴,全部无罪释放。
  本身这些被放回来就不是十恶不赦的人,都是事出有因,不是罪大恶极。
  萧然见李丽质仍有几分困惑,便索性说得更透彻些,话语里多了几分对朝堂治世逻辑的洞察,却始终没跳出“旁观者清”的分寸,不暴露半分穿越者的痕跡。
  “五娘,咱们再往深了想——陛下放这些死囚回家,真的只是『仁心』吗?不全是。”
  “这背后,是陛下在做一件比刑罚更重要的事:用『德』教化天下,让百姓信他、服他,这才是纵囚归狱最根本的用意。”
  萧然目光落在院外田间劳作的村民身上,语气沉了几分:
  “你想,隋末为什么乱?因为杨广苛政,动不动就用重刑,百姓怕他却不服他,最后只能揭竿而起。”
  “陛下亲身经歷过那样的乱世,比谁都清楚——靠刀子管不住人心,靠刑罚稳不住天下。”
  “他登基这些年,减赋税、推新粮、轻刑罚,哪一样不是在补『隋末失德』的亏空?而『纵囚』,就是他把『德治』摆到天下人面前的一盘大棋。”
  “放死囚回家,约定秋收归狱,这本身就是一场『教化试验』。”
  萧然继续道,“陛下要让天下人看:连被定了死罪的人,我都肯给他们回家见亲人的机会。”
  “而这些人,也肯守著承诺回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教化』是有用的,说明只要朝廷待百姓以『德』,哪怕是曾经犯过错的人,也能被感化、守规矩。”
  “这比杀一百个死囚,更能让百姓相信『跟著当今陛下,能过安稳日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