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长孙皇后有喜!
  李泰的再次回来,没有什么不一样。
  毕竟之前李泰在栲栳村也待了很久。
  他的留下,不突兀。
  不知不觉,越来越冷了,炕的优势很明显,几个小丫头很喜欢。
  加上高阳小公主,也足够,不觉得拥挤。
  多了一个人,中间的c位,还是小公主的。
  晚上,萧然和李丽质给几个小丫头盖上被子,这才离开。
  留了一个位置,豫章公主张二丫轮流陪着,要不然这么多小孩子不放心。
  萧然看了看熟睡的几个小丫头笑了笑。
  在栲栳村长大的几个公主,少了皇宫的规矩束缚,多了人间烟火气。
  她们的眼神更亮、脚步更轻,身上没有“金枝玉叶”的疏离感,反倒像田埂边自在生长的野草,鲜活又真实。
  皇宫里的公主,自小被教“行不露足、笑不露齿”,说话要柔、动作要稳,连撒娇都要拿捏分寸,生怕失了皇家体面。
  皇宫里的公主,身边围绕的不是宫女就是太监,所有人都对她“行礼称臣”,连和兄弟姐妹相处,都带着几分“身份”的距离。
  说到底,栲栳村的公主们,是“像普通孩子一样长大的”。
  她们沾过泥土、尝过烟火、有过不搀杂质的玩伴,这份“普通”,恰恰是皇宫里的公主最缺失的珍贵。
  李承乾这种储君肯定不能无拘无束,但是公主不一样。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希望几个孩子快快乐乐长大,特别是三个小公主。
  至于李丽质和豫章公主,在这里也没有闲着,也在为大唐做贡献。
  第二天,李丽质和豫章公主起的很早,看了看外面比较冷,给几个小丫头准备了厚一点的衣物。
  之前的衣服有点单薄。
  几个小丫头没有出来,狄仁杰跟着孙思邈和萧然在水潭旁边晨练起来。
  学的有模有样的。
  萧然揉了揉狄仁杰的脑袋,“好了,去看看,兕子他们应该起来了,去玩吧!”
  “好,小郎君!”狄仁杰跑开。
  刚开始萧然以为狄仁杰就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能坚持这么久。
  想想这是大名鼎鼎的狄仁杰,萧然也就释然了。
  人家能千古留名是有道理的。
  孙思邈等人也看得出来,萧然对狄仁杰很看重。
  现在栲栳村学堂来了不少世家子弟,但是和狄仁杰一样的,可没有。
  “这个小家伙!”萧然笑了笑。
  孙思邈望着狄仁杰跑向院子的轻快背影,缓缓收回目光,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抚过胸前的白须:
  “这小家伙,倒真是难得的早慧。”
  他转头看向萧然,声音带着几分沉稳的感慨:
  “老头子见过不少世家子弟与宫中稚童,这个年纪的孩子,多是贪玩爱闹,晨练这般事,往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坚持三五日已算不易。”
  “可这仁杰,自跟着你晨练,日日未曾间断,哪怕前些天晨起微寒,也未见他有半分懈怠,这份恒心与自律,便是许多成年人都及不上。”
  “说话条理清晰,做事又稳当——这般年纪,能有这份沉稳与同理心,可不是寻常孩童能比的。”
  “连几个先生都说‘这孩子提问,多是切中要义,比同龄孩童多了几分通透’。”
  “不贪玩、懂体谅、肯钻研,这般懂事聪慧,将来定能成器啊。”
  “这孩子身上,没有半分娇纵之气,反倒有股子踏实肯干的韧劲,再加以教导,将来必能为大唐做些实事。”
  从小就不太一样。
  “老爷子,先不说狄仁杰了,我们比划比划。”萧然活动了一下拳头。
  自从第一次被孙思邈虐了,就再也没有比试。
  现在萧然觉得自己又行了。
  “好好好,可以的。”孙思邈没有拒绝萧然。
  水潭边的晨雾还未散尽,沾在岸边的枯草上凝成细碎的霜,微风拂过水面,漾开一圈圈浅淡的涟漪。
  萧然扎稳马步,双手缓缓抬起,依着太极起势的要领沉肩坠肘,眼神里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这一年多跟着孙思邈练养生桩、打太极,又常和程处默、秦怀道切磋拳脚,他自觉下盘稳了不少,手上的力道也能收放自如,今日倒想好好试试。
  孙思邈站在他对面,身形依旧清瘦,却透着一股松而不垮的沉稳。
  他微微颔首,双手轻抬,动作慢得像流水般柔和:“小郎君尽管出招,不用拘谨。”
  萧然深吸一口气,左脚向前虚点,右手顺势划出一道圆弧,正是太极里的“云手”,招式衔接得还算流畅,带着几分他自己琢磨出的劲道。
  他想着趁势贴近,试试孙思邈的下盘,可手刚要碰到孙思邈的胳膊,对方却像早有预料般,手腕轻轻一旋,竟顺着他的力道往旁一引。
  萧然只觉得一股柔劲裹着自己的手臂,原本蓄好的力瞬间卸了大半,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侧面晃了晃。
  “别急着发力。”
  孙思邈的声音温和,手上的动作没停,左手轻轻搭在萧然的腰侧,帮他稳住身形,“太极讲‘以柔克刚’,不是硬拼力气,得顺着劲走。”
  萧然定了定神,重新调整姿态,这一次不再急着用劲,而是慢慢打出“揽雀尾”,一招一式尽量做到圆活连贯。
  可孙思邈的动作始终比他慢半拍,却总能在他招式刚要成型时,用极轻的力道点在他的肘间或腕处,看似不经意,却总能打乱他的节奏。
  有好几次,萧然想变招反击,可刚一动念,就被孙思邈的柔劲引着走,最后反倒自己泄了力。
  十几个回合下来,萧然额角已渗出细汗,呼吸也比之前急促了些。
  他停下动作,望着孙思邈,眼底满是惊叹。
  孙思邈自始至终脸色未变,呼吸平稳得像没动过一样。
  刚才那些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像一张无形的网,让他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觉得对方深不可测,自己这点本事,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老爷子,我还是差得远。”
  萧然抹了把汗,语气里带着几分甘拜下风的坦然,“明明感觉自己练得差不多了,可在你面前,连半分劲都使不出来。”
  孙思邈笑了笑,抬手帮他理了理微乱的衣襟,目光落在他的脚下:
  “小郎君比去年稳多了。”
  “你看你刚才的马步,脚尖没再外撇,膝盖也没超过脚尖,这就是进步,下盘稳了,招式才有根,不像以前那样发飘。”
  “不光是动作,心性也沉了。”
  “去年你刚练时,总想着‘赢’,一出手就急着用劲,反倒容易露破绽。”
  “今日你能沉下心慢慢打,懂得顺着劲调整,这才是真的懂了太极的‘松’。”
  “只是啊!”
  孙思邈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长者的提点,“太极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好的。”
  “它讲究‘日积月累’,就像水潭里的水,不是一天就能满的,你身上的劲,也不是一天就能练得圆融。”
  “今日你能感觉到自己的不足,其实比‘赢了’更重要——知道差在哪,往后慢慢补,日子久了,自然会有不一样的火候。”
  “老爷子,不是说拳怕少壮,棍怕老狼,你怎么还如此有力啊!”
  萧然不服不行。
  如果不是穿越者的身份知道孙思邈是正常人,萧然都以为孙思邈开了。
  谁家老人,这个年纪还如此能打啊。
  孙思邈被萧然这话逗得笑出声,指了指他的胳膊:
  “老头子活了这把年纪,哪还能跟年轻人比胳膊腿的硬力气?”
  “我是医者,最懂怎么养气血、护筋骨。”
  “平日里除了练太极,还会按节气调理身子,晨起喝的养生汤、睡前揉的穴位,都是为了让气血不亏、筋骨不松。”
  “你看我身子清瘦,可内里的气血是顺的,不像有些年轻人,看着壮实,内里却虚浮,稍一使劲就慌了神。”
  顿了顿,他又想起刚才的切磋,笑着补充:
  “再者,太极本就不是拼力气的功夫,刚才我卸你劲,用的不是‘力’,是‘劲’。”
  “顺着你发力的方向轻轻一引,借你的劲卸你的力,就像水潭里的波,你扔块石头进来,它不硬挡,反倒顺着石头的力道漾开,最后石头沉底,波也平了。”
  “这不是我力气大,是我摸透了‘力道’的性子,知道怎么用最小的劲,破最大的冲劲。”
  他看向萧然,眼底带着几分提点:“‘少壮’的优势是‘冲’,可缺点是‘躁’,一急就露破绽。”
  萧然听着这话,再想起刚才切磋时的感受,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孙思邈赢的不是年龄,不是力气,是几十年养生攒下的“根本”,和对太极“以柔克刚”的透彻理解。
  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笑着点头:“原来如此,是我把‘厉害’想简单了。”
  现在才贞观七年,孙思邈可是活到永徽年间的人,说他是正直青壮年不过分。
  这一次之后,萧然心里老实了。
  很快,狄仁杰又跑回来了,跟着一起的还有几个小丫头。
  几个小丫头出去,院子附近就热闹起来,都是欢声笑语。
  “小囊君~”小公主扑向萧然。
  萧然弯腰抱起小公主,“兕子!”
  “冷不冷?”
  小公主摇摇头,跑的小脸通红,“不冷鸭~”
  “老爷子,等一下给几个小丫头检查一下身体情况。”萧然提醒了一下。
  “嗯嗯,这两天找个时间,给课堂里面的其他小孩子也看看”
  孙思邈也是教书先生,算是拿出一堂课来检查一下。
  “好,麻烦老爷子了。”
  “应该做的。”
  栲栳村的午后暖阳正好,院外传来一阵轻缓的马蹄声。
  没有宫廷仪仗的张扬,只有几辆素色马车停在村口,李世民牵着长孙皇后的手走进院子。
  身上褪去了朝服的威严,只着一身藏青常服,皇后则裹着米白锦缎披风,眉眼间带着几分温柔的倦意,倒像寻常夫妻返乡般自在。
  萧然和李世民长孙皇后打个招呼,李丽质拉着长孙皇后胳膊。
  李世民找到孙思邈。
  “孙老先生,近来劳烦你多照看着孩子们,今日也想请你给皇后把把脉。”
  李世民语气温和,没有了朝堂上的肃杀,只剩对妻子的关切。
  “她这几日总说晨起乏力,夜里也睡不安稳,我放心不下。”
  孙思邈连忙引二人进屋,备好脉枕:“陛下客气了,皇后殿下快请坐。”
  长孙皇后依言坐下,轻轻卷起披风袖口,露出纤细的手腕,孙思邈指尖轻搭,闭目凝神,指腹感受着脉象的跳动,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屋内一时只剩下窗外风吹树叶的轻响。
  李世民站在一旁,双手不自觉地攥了攥,目光紧紧锁在长孙皇后身上。
  他虽为帝王,却最看重家人,长孙皇后若有半点不适,他比谁都急。
  片刻后,孙思邈睁开眼,对着李世民拱手道:“陛下皇后殿下脉象滑而有力,气血虽略有虚耗,却是实打实的有孕之兆,算日子,已有两月余了!”
  “有孕?!”
  李世民猛地怔住,随即脸上的紧张瞬间被狂喜冲散。
  长孙皇后生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了,但是李世民不嫌多。
  萧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有些担忧。
  差点忘记了,贞观八年长孙皇后还有一个小公主要出生。
  李丽质高兴之余看到萧然担忧,心里一沉。
  拉着萧然出了院子,“小郎君,阿娘有喜,你为何愁容满面?”
  萧然望着李丽质满是疑惑的眼神,先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凝重却真诚:
  “五娘,殿下有喜本是天大的好事,我怎么会不高兴?”
  “只是.你仔细想想,殿下这些年已经生养了六个孩子,哪一次生养不是耗尽心神?”
  “女子生养最耗气血,殿下的身子早就不像年轻时那样结实了,底子本就亏着。”
  “如今再添一胎,十月怀胎的辛苦,生产时的风险,还有产后要调养,这些都是折腾啊。”
  “最近一年,身体好不容易缓解了,没有再恶化,这一生孩子,估计会更严重。”
  听完李丽质也是担忧起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