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想靖哥哥了,给他写信
  表態?
  徐慧现在心乱如麻,哪里能有什么態度!
  哥哥的想法太片面了。
  靖儿毕竟是国公府的嫡子,怎可跟著姓了徐?
  外公都去世那么多年了,哥哥自己也姓了孙,为何还惦记著改姓一事?
  若她贸然答应了,等国公爷回来,自己该如何与他交代?
  同时徐慧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更看重养在自己身边的梁怀之。
  今日她一开口,孙家那么大的助力,可就全部推向靖儿手里,若被怀之知道了,会不会怪她偏心?
  哥哥先前那么疼怀之,为何忽然变卦?
  不行,她要替怀之把哥哥拉拢回来!
  梁怀之的声音忽然从厅外传来,打断了徐慧接下来要说的话,“舅舅,原来是您来了。”
  孙旭笑容和煦道:“怀之回来了?”
  梁怀之入了厅堂,对孙旭先是一礼,“我没有打扰到母亲和舅舅吧?刚才我见前厅亮著灯,还以为是父亲回来的。”
  徐慧莫名心虚,不敢看向梁怀之,画蛇添足道:“我和你舅舅也没说什么,怀之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
  怀之这孩子,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回来,刚才她和哥哥的对话,若是被怀之听去了,不知道这孩子会怎么想?
  梁怀之见状眼底带著一丝狐疑。
  舅舅和母亲,有事瞒著他!
  梁怀之:“这几日跟著父亲在外面忙碌,想起好久没有来您这边说说话,母亲这几日和嘉善相处得如何?
  她可还听您的话?”
  人心若是偏了,看事情也会跟著偏颇起来。
  一如此刻的孙旭。
  他看著亲昵的母子二人,端著手中的碧螺春不说话。
  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在两个孩子下聘之日,自己还为了替怀之出头,抢走了靖儿的聘雁。
  似乎就是从那一日开始,两个孩子开始走向不同的道路。
  梁怀之躲在国公府的庇护下,由国公爷领著进入权势的边界,摸索著不得而入。
  而眾人不看好的梁靖,一次次被国公府推开、排挤,却靠著自己摸爬滚打进了都察院,在顺天扎了根。
  世家圈养的狼崽子,並不比路边谋生的野狗更狠厉。
  徐家未来的接班人,还是靖儿更合適!
  妹妹刚才没有表態,孙旭却明白了她的想法。她还是偏向梁怀之。
  这样更好!
  她的每一次偏心,都在把梁靖推向自己这边。
  孙旭放下茶盏,笑道:“我和你母亲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
  梁怀之起身道:“舅舅我送送您!”
  孙旭拒绝了,“多陪陪你母亲吧,顺天码头的机缘难得,母子亲情也不能疏忽了。”
  梁怀之:“是,多谢舅舅提点。”
  目送著孙旭离开,梁怀之又在徐慧身边聊了许久,话题一遍遍绕到刚才二人的对话,都被徐慧搪塞过去。
  梁怀之的神色一点点变淡。
  母亲对刚才的话题讳莫如深,只有一种可能。
  舅舅和母亲正在议论与自己有关的话题,且不利於他!
  梁怀之忍不住深思,难道舅舅是准备倒戈梁靖?
  一定是这样!
  梁怀之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突然舅舅就上门来,和母亲说到这样的话题。
  內宅、外院,一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徐慧注意到梁怀之的失神,她同样在敷衍著:“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跟著你父亲在外奔波累了?”
  梁怀之借坡下驴道:“在外面应酬多了,有些伤神。母亲,那我先告退回去休息了!”
  梁怀之一回到院里,就遇到一脸倾诉欲的寧嘉善。
  寧嘉善:“寧明歌今天一定是疯了,你昨日才提醒过我,母亲今日会把帐本给我们,谁知道寧明歌直接拍桌子走人,拒绝了母亲。”
  梁怀之听完眉头大皱。
  寧明歌居然不顾孝道礼法,她这是一点贤名都不要了?
  梁怀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后面呢?”
  寧嘉善注意到梁怀之言语中的冷淡,本想藉机告状,展示自己早晨被徐慧泼粥烫到的伤口。
  可惜前面好几次在梁怀之这吃了瘪,她不敢。
  寧嘉善声音渐渐走低:“后面母亲肯定生气了,带著工匠去葳蕤轩砌墙,说要把寧明歌关在里面。”
  梁怀之忽然神色紧张地转首问:“院子封了没?”
  寧明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她难道不知道,葳蕤轩的墙一旦立起来,那就是把爹娘往自己这边推。
  她疯了?
  寧嘉善被他的態度嚇到,结结巴巴道:“立起来了,听说还开了道门!”
  梁怀之听后先是雀跃,隨即又开始琢磨起来。
  寧明歌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她和梁靖绝不可能放弃国公府的爵位,难道这一切都是在做戏?
  可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还有舅舅今日上门,到底与寧明歌有没有关係?
  梁怀之疲惫的推开寧嘉善道:“我知道了,今晚我太累了,先去书房睡一晚。”
  他满脑子都是该如何挽回舅舅?
  寧明歌坚持分府的目的是什么?
  娘今日迴避话题,是不是也在他和梁靖之间摇摆?
  寧嘉善咬著唇,不甘地望著梁怀之离去的背影。
  梁怀之一句关心她的话都没说!
  她为怀之哥哥做了这么多牺牲,难道他都看不见吗?
  他为何忽然冷落她?
  睡书房?明天府里的人该怎么看她?
  ——
  寧明歌不知道,自己用来分散婆婆注意力的信,在背后引起这么大的波澜。
  今晚国公府中,至少有三个人辗转难眠。
  当事人寧明歌此刻正在书房,提笔给梁靖写信。
  她恶作剧地模仿了梁靖的字跡,想像著他看到信的那一刻,表情一定十分有意思。
  她始终有些遗憾。
  那日国公府眾人知道他都察院的身份后,那种错愕、茫然、嫉妒等等复杂的神色,梁靖没有亲眼目睹。
  不过没关係,她可以写信以第三视角告诉他。
  还有这几日发生的种种。
  葳蕤进了新人、大厨房的纷爭、寧嘉善才得了一日的管家权,还有葳蕤轩砌了新墙,门也开好了。
  不知不觉中,薄薄的信纸上,写满了寧明歌的蝇头小字。
  她將信纸费力地绑在信鸽脚上。
  院子里空留鸽子扑腾振翅的声音。
  寧明歌抬头看著窗外,不知道这时候的梁靖在哪里,又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