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牧场兽医
  眾人循声望去,桑图举起称,喜气洋洋地:“长青你说的可真准!”
  “誒?我瞅瞅……”
  不少人围拢上去看,纷纷嘖嘖出奇。
  【威望值+1】
  【威望值+1……】
  谢长青懂了,果然,威望值取决於大傢伙对他的信任。
  越是觉得他靠谱,他的威望值也就越高。
  就是不知道威望值有什么用,而且这积分……
  莫非是等於他救治的几头牲畜?
  这么一想,他微微地笑了,接过亥尔特翻出来的三根野沙葱的茎:“嗯,我估得还是比较准的。”
  “这样的可以不?”亥尔特有些紧张。
  “可以。”谢长青轻轻转了转,点点头:“我先挑这根细些的……”
  毕竟这只小羊羔太纤弱了。
  他刚把这野沙葱的茎清洗乾净,诺敏端著药进来了。
  木碗轻轻晃动,深褐色的药汁旋转出琥珀色漩涡。
  谢长青接过药碗,野沙葱茎探进药汤开始汲取。
  然后堵住一端,將尾端涂满酥油。
  “按住它。”谢长青抬头示意。
  瑟瑟发抖的羊羔在桑图和乔巴的手下轻声叫著,有气无力。
  当冰凉的管身触到粉红色肛门时,小羊突然剧烈挣扎,后蹄蹬在地上划出两道浅痕。
  “长生天啊……”桑图妻子在胸前比划著名,祈祷著。
  谢长青屏住呼吸,指尖顺著肠道走向缓缓推进。
  药液注入的瞬间,羊羔发出细弱的叫声。
  管身顺畅地滑入肠道,药香在空气中瀰漫,小羊的哀鸣渐渐变成虚弱的哼哼。
  药液一滴不落,全都灌了进去。
  “这,这就好了?”诺敏有些好奇地问。
  “得看它能不能正常排便。”谢长青想了想,补充道:“得再观察观察,我先去给母羊打针。”
  他现在有一积分,正好再兑换一支氨苄西林。
  不管这小羊羔怎么样,先把三只母羊都救活再说。
  “好嘞好嘞。”乔巴他们纷纷退开,又疑惑地问道:“那另两只小羊羔?”
  谢长青一边清洗著野沙葱的茎,一边平静地道:“药水煎了几副?”
  “煎了两副。”诺敏眸光明亮,兴奋地盯著他:“第二副应该快好了,我现在就去端来?”
  “可以。”谢长青想了想,又补充道:“另一副也煎了,羊羔都灌肠吧,比光喝羊乳好得快些。”
  至於剩下的三副,就留到明天看看效果。
  桑图听了这话,长长地吁了口气。
  这一下,他是真的放心了。
  只要这几只羊能救回来,其他的羊就都能保住。
  牧民最怕的,就是疫病。
  那可真是,一死死一大片的。
  曾听老人说,那羊死的草原上都一片白,有人还以为下雪了呢。
  谢长青趁著他们说话,不著痕跡地点击了兑换氨苄西林。
  再往里一伸手,果然多出一支药水。
  他將剩下的药水给两只母羊分別注射后,诺敏適时递上草药液。
  从头到尾,谢长青就没有过一丝疑虑。
  动作乾脆利落,给小羊灌肠时温柔却毫不退缩。
  乍一看上去,竟好似比谢宇还利索得多。
  將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乔巴暗地里悄悄地鬆了口气。
  等到谢长青忙活完毕,桑图妻子立刻递上温水和毛巾:“来,洗洗吧,我煮了羊奶,大傢伙一起喝一杯。”
  这是真的难得的轻快了,所有人脸上都带上了笑意。
  他们竟像是全然忘记了,他们其实是弃子。
  谢长青也確实饿了,他其实有些接受不了羊的膻味,但是眼下也没別的东西吃,只能微微蹙眉抿了一口。
  原以为羊奶会有膻味,但没想到,这竟完全没有。
  鲜羊奶煮过后,有一种明显的天然乳脂香气,类似黄油或奶酪的醇厚感,但比牛奶更细腻。
  更难得的是,入口后舌尖能感受到淡淡清甜。
  谢长青他们家那条件,这阵子是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他喝得眼睛一亮,喝了一口又忍不住接下一口。
  “今天大家也都看到了。”乔巴喝著奶,沉吟著道:“长青这手艺,那是相当不错!”
  “对啊对啊……”
  “確实挺厉害的。”
  桑图更是兴奋不已,一边给大家舀羊奶一边道:“那灌肠可比谢兽医好多了!哈哈!以前我给按羊羔,他一针筒戳我手上啦!”
  带著羊粪的药液,谢宇一甩后不小心用了劲,飆了桑图一身。
  那味道,可重。
  眾人哈哈大笑起来,纷纷笑话他。
  乔巴也笑,笑完后却直说:“那既然这样,我们牧场以后的兽医,就暂定长青了!”
  他看向谢长青,讚许地道:“来,长青,不要紧张,站直了,给大傢伙儿看看!我们长青出息了!”
  谢长青站起身来,眉眼间带著一丝篤定和淡然:“谢谢乔巴叔,谢谢大家,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的。”
  “好!”帐篷里爆发出欢呼。
  只要有兽医,那他们啥也不怕了!
  谢长青重新坐下,碗里的羊奶明明见了底,这会又给满上了。
  他已经喝了三碗了……谢长青都感觉自己肚子里羊奶在晃荡,已经喝饱了:“我不用了……”
  “没得事没得事,你儘管喝!”桑图给他看桶:“多著嘞!”
  有人喝著奶,扯著嗓子问:“那乔巴,我们啥时候走敖特尔?”
  眼看著北风起,马上就要转冬,他们得趁著这几天日头好,赶紧动身啊!
  乔巴放下了木碗,沉吟片刻后,肯定地道:“依我看,那就明日起程!”
  他们早都做足了准备的,只等著看准时机呢。
  朝鲁他们这一去,怕是不会回来了。
  “第六牧场人多走得慢,我们人少了反而走得快,没准还能赶在他们前头,去冬牧场抢块好地方!”
  “对头!气死他们!”
  “这回朝鲁他们就算是后悔,我们也不要他们了!”
  “第六牧场那老兽医,鬍子都白了一大把了,以后肯定比不上我们长青的!”
  “就是,我们一点都不怵他们!”
  眾人说著,竟是越说越来劲。
  想起那遥远的未来,所有人都充满了期待和干劲。
  虽然他们有不少老幼病残,但是和乔巴桑图关係好的,哪怕知道牧场没了兽医前途渺茫,但也都没离开。
  乔巴鼻尖都有些酸了,借著喝最后一口奶的动作隱了下去。
  定了定神,他撂下碗站起来:“好!我们明日就出发!长青,你们家就跟我们一起。”
  “那可不行!”桑图桶都不管了,急急转身来:“长青他们家没马,那肯定得跟我们啊,我们马儿可多了!”
  “我们家这马才壮哩!”
  眾人竟是又爭抢起来,纷纷表示愿意捎上谢长青他们一家子。
  最后还是乔巴摆了摆手:“罢了,桑图家羊羔还得看护,那长青他们就先跟著桑图他们走。”
  反正谢长青是他们牧场的,谁也不用抢。
  离开桑图家时,太阳才刚刚出来。
  谢长青站在山坡上,望著牧民们被晨曦镀金的背影,忽然想起一句话:“草原上的生命,从来都是互相搀扶著活下来的。”
  “长青哥,走吧?”亥尔特兴奋地坐在马背上,一手抱著一个木桶一手挥著韁绳:“你坐那匹马,那马乖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