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梅开二度的殴打!
  角落里的魏冉,见担架上模样悽惨无比的石令宽后,不由嘴角一抽。
  只见其左脸红肿,右脸青黑,一只熊猫眼,嘴里往外吐著血。
  全身上下更是多达几十个大小不一的鞋底印……。
  太后观之蹙眉。
  皇后见此一幕,没有眾人想像中的容失色、大发雷霆。
  她只是峨眉轻蹙:“发生何事?怎会弄的如此狼狈?”
  石令宽张口就哭,用抹了生薑的袖子擦了擦眼,当时就眼泪横流,止都止不住。
  “姐姐,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方才在白虎门外,我被人给打了。”
  “若非侍卫拦著,我可能就要被打死了啊。”
  太后慍怒:“皇城宫门,天子脚下,何人如此放肆,敢殴打国戚?”
  石令薇瞧了石令宽一眼,眉宇间隱隱透著几分不悦。
  她凑近太后,压低声音道:“母后切勿动怒,舍弟脾性臣妾最了解。”
  “他平日里跋扈惯了,每次惹了乱子,便会来臣妾这里寻求庇护。”
  “前不久为一青楼女子爭风吃醋,將长安府尹之子打成残废,此事都闹上了朝堂。”
  “祖父自觉丟人,回家便大发雷霆,前日还告诫臣妾要好好管教他。”
  “今日闹出如此大动静,想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
  “母后也莫要被他外表所迷惑,这孽障顛倒黑白的本事可大著呢。”
  皇后说完,还不忘翻个白眼。
  知子莫若母,知弟莫若姐。
  能当上皇后,可不仅仅是出身名门,其涵养与三观也都远超常人。
  太后闻言点头道:“此事你来处理。”
  石令宽偷眼看了看,发现没了动静,便哭的更大声了。
  “住口。”
  皇后娇叱一声,石令宽一下便止住了哭声。
  由此可见,威严尽显。
  “你且把前因后果讲一遍,本宫不会偏袒任何一方,更不会让人蒙冤。”
  “若是有人说谎,本宫绝不绕他。”
  石令宽表情一僵,隨后哭诉:
  “方才白虎门外,我瞧见一人面生,便上前询问其姓名,想要结交一番。”
  “可此人张口就让我滚开,我跟他理论,他就把我打了。”
  “宋清河、郭宝林、杨峰、赵天良都可以为我做主。”
  有目击证人?
  难道这次真不是他惹事在前?
  石令薇颇感意外,凤眸诧异:“你且说,何人伤你?”
  “启稟皇后,人是我打的。”
  一道声音从角落响起。
  眾人闻声看去,许多都在交头接耳议论魏冉的身份。
  他只在赴京之初来过皇宫一次,隨后半个月都被囚禁在王府。
  除了为数不多的皇室成员外,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石令宽指著魏冉哭诉道:“姐姐,就是他打的我,太后娘娘,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
  太后望著魏冉,神情淡然道:“原来是閔王世子。”
  许多人露出看好戏的眼神。
  一些官家小姐眼神亮晶晶的。
  毕竟如魏冉这种俊美无双、又身份尊贵的少年郎可不多见。
  皇后神態平静,微微点头走下台阶。
  来到担架前检查伤势,唇角却是微微勾起。
  因为她发现,石令宽脸上的乌青乃是顏料涂抹。
  黑眼圈还能看到锅底灰的痕跡。
  身上那大小不一的脚印,显然不是一人所留。
  她语气冷淡了几分。
  “这些伤……都是魏世子所为?”
  魏冉点头:“没错,都是我打的。”
  皇后目光诧异,明明都是假伤,可他为何要承认?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道:“嗯,一切由母后裁决吧。”
  她折身回了太后身边,凑在其耳边窃窃私语一番。
  太后也露出匪夷目光,不过很快就面带微笑:
  “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实属正常。”
  “你们父辈均为大驪贤臣。”
  “你们身为王公之后,理应相敬相爱,岂能因为一时不快而结怨?”
  “魏世子,你父在京时,与陛下亲如手足。”
  “石令宽如今身为国舅,称陛下一声皇兄,按辈分算是你叔父长辈。”
  魏冉嘴角一抽;这咋还多了个叔?
  要不要这么扯?
  石令宽更是张大嘴巴,猛地看向魏冉,想笑不敢笑,憋红了脸。
  太后接著含笑道:“既为叔父辈,你理应敬他。”
  “石令宽,本宫也不得不说你两句。”
  “魏世子千里迢迢孤身赴京求学,在京城无依无靠举目无亲。”
  “你既为长辈,也理应爱护晚辈。”
  “岂可因为一些小矛盾便闹得人尽皆知?”
  “如此度量可非国舅所为。”
  石令宽被说的老脸一红,低头面露尬色。
  太后继续道:“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又是雯儿笄礼的大喜日子。”
  “依本宫看,你们不如握手言和,此事就此作罢。”
  “如何?”
  魏冉心中一动,当即拱手一礼:“诺。”
  “可是,太后娘娘,您看我这……。”
  石令宽指著自己的脸,还想继续追究,却被皇后一声『闭嘴』给打断。
  魏冉目光闪烁,主动来到大殿中央,唉声嘆气。
  “太后、皇后,臣將国舅打成如此悽惨模样,实属不该。”
  “千错万错皆为臣错。”
  “为表歉意,臣请太后、皇后准允臣陪同国舅前往太医署医治。”
  “臣理应尽到照顾国舅的义务,否则,良心难安吶。”
  魏冉此刻模样有些悲戚。
  一些家教好的王公贵子频频点头,投来讚许目光。
  一些官家小姐更是青睞有加。
  相貌俊朗,脾性品德又如此高尚,这在王公贵子圈里实属罕见。
  石令宽听后,整个人都懵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乾笑摆手。
  “呃,这,不,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太医署即可。”
  “魏世子既然已经认错,那此事,本国舅也就不追究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诬陷,魏冉会全部接下,甚至还对他以怨报德,这是何等胸襟?
  他都有些自惭形秽。
  “不行,国舅的伤是我打的,理应由我陪同前往太医署。”
  魏冉板著脸,当仁不让。
  皇后表情奇怪,不明白魏冉是何用意。
  太后对此颇为满意,含笑点头道:“既如此,那魏世子就陪石国舅一同前往太医署吧。”
  “多谢太后。”
  魏冉躬身后退,转而扶著石令宽。
  石令宽乾笑:“这,这多不好意思。”
  魏冉神秘一笑:“应该的应该的,这都是本世子分內的事,谁让你是长辈。”
  “呃,哈哈,走走走,去太医署。”
  两人结伴离开宴厅。
  等出了宴厅后,魏冉微笑道:“国舅演得还挺像。”
  “现在这里无人,国舅该把脸上的灰洗乾净,不然这样子成何体统?”
  石令宽眉开眼笑看著魏冉点头:“你这晚辈,还怪好嘞。”
  “走走走,跟我来,前面就有水房。”
  石令宽对福寿宫很熟络,轻车熟路便找到了水房。
  他將脸上的顏料和锅底灰洗的乾乾净净。
  “洗乾净了吗?”
  魏冉问道。
  石令宽点点头:
  “嗯,应该洗乾净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不乾净的地方?”
  他指著自己的脸给魏冉看。
  魏冉双眼微眯,抬起一拳重重打在其眼眶上。
  啊!!!
  一声惨叫,响彻福寿宫。
  这次不用化妆,他眼眶真黑了……。
  魏冉不给石令宽反应机会,拿起水桶中的实木水勺,啪一声砸在其脸上。
  用力过猛,木勺直接断了。
  不过效果很好,石令宽的脸当场黑紫乌青。
  他一阵天旋地转后摔倒在地,等他回过神来,便看到魏世子面带微笑,抬起的脚重重落下。
  魏冉一脚一脚的往他身上踹。
  石令宽一声接著一声的惨叫。
  这次水房无人,没有目击证人。
  魏冉打完一顿,將水勺一扔,拍拍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