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卫帅!”
  四个千户倒是很会表现,火速將孙韜护到门外。
  他们的表情和孙韜差不多,都是惊恐万分。
  诈尸这事他们听说过,自个儿遇到还是头一回。
  吕胜是不是还想做个风流鬼,把小妾都带上?
  “啊啊啊!”
  他的那些小妾们已经嚇得魂飞魄散,直接嚇晕的多达七八个。
  “俺滴娘嘞,这灵堂里也没有猫和狗,咋就诈尸了!”
  刁莽一个转身,和赵大饼抱在了一起,嘴里叨咕个不停。
  別看他胆子大,其实也有怕的时候。
  赵大饼可能是嚇傻了,拍著他的后背和尚念经:“莽子別怕,莽子別怕……”
  赵安歪头瞅了眼,突然觉得这个时代没有相机太无趣了。
  不然“咔嚓”一声,肯定会成为他们面红耳赤的黑歷史。
  吕三更的反应好像慢了几百拍。
  他缓缓地转过身,皱了皱眉,揉了揉眼,確定那口棺材还在动之后,才破口大骂道:“龟儿子,死了还要出来嚇老子!快给老子摁住,老子赏银万两!”
  “嘭!”
  棺材板被怒火掀翻了。
  穿著寿衣的吕胜跨出后,一脚踢开几个小妾,冲向吕三更。
  “鬼啊!”
  吕三更拔腿就跑,跑到院子里后还是被吕胜给抡翻,继而拳头鞭腿一起上,完全就是往死里打。
  可怜准千户,先是抱头,后又蜷缩身体,最后彻底躺尸了。
  “老爷,不能再打了!”
  老管家急忙上前抱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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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胜这才发现,逆子只剩下一口气了。
  若是以前,他会心如刀绞,但躺了三天棺材后,他已经练就了铁石心肠。
  赵安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子不教父之过,说到底还是他太纵容了。
  想让逆子痛改前非,就得打,狠狠地打!
  只要没打死,赵安说他都可以治!
  而且他现在真的很感激赵安,这诈死之计让他看尽了世间百態!
  二十多个小妾在他死后,爭吵了三天,全是为她们自己,都没有一个来为他守灵的。
  这特娘的养条狗也不至於如此!
  现在別说和她们温存,看到她们,他都觉得噁心!
  至於这逆子,刚愎自用、毫无孝心,还口无遮拦。
  皇家的事是能当眾说的?
  龟儿子也是能对爹骂的?
  还张口赏万两……
  说他傻都是侮辱傻子!
  他先前给他铺了不下於五条路。
  如今看来,就是铺五万条都没用。
  吕家的这点家业根本就不够他糟蹋的。
  他当千户,被人卖了並且转手千百次,他都未必能察觉。
  怎么生了这样一个儿子?
  还不如生个蛔虫,最起码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再和赵安对比。
  说起来逆子和赵安年纪相仿……
  算了,还是不比了!
  不然“虎毒不食子”要从他这里彻底改变了!
  这货连人家的一根头髮丝都不如!
  眼见老管家喊郎中来救治了,吕胜又怒火衝天地走向赵安。
  这齣戏还需要继续演下去。
  还是那句话,敌人也有可能是最好的盟友。
  赵安躲到孙韜后面道:“吕千户,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宰了你!”
  吕胜提拳就上。
  “拦住他!”
  孙韜示意几个隨从横在中间,一再打量道:“你这是又……又活了?”
  吕胜怒意稍消道:“启稟卫帅,我也不知道咋回事,那晚被气晕后,感觉就是睡了一觉,醒来便听到逆子在大放厥词,一时失態,还请卫帅海涵。”
  “无妨。”
  孙韜暗自称奇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和赵安之间的事,我已知晓,各退一步,息事寧人吧。”
  “卫帅,这小子上门挑衅……”
  “他兴许是误会了什么,你是千户,要有雅量。而且你死而復生,怎能再见血?”
  “臭小子,今日我就看在卫帅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你今后最好不要栽在我的手里!”
  吕胜指了指赵安后,又对孙韜道:“卫帅,您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我这就让人……”
  还吃席啊?
  你人都没死!
  而且这里鸡飞狗跳的,谁有这个心思?
  “不了!你这躺了几天棺材,气色看起来反而好了些,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还是要多保重身体。”
  孙韜拍了拍他,负手往外走。
  其他人也都没有逗留。
  赵安走到大门口,小声问刁莽:“你们俩骑的马呢?”
  刁莽道:“拴在一个认识的军户那里,放心,不会让你跑回去的。”
  “跑个屁,跟我来!”
  他带著刁莽和赵大饼左拐,闪进了吕家的马舍。
  这马舍修得很大,而且分为两个区域。
  一个区域为宾客拴马之地;另外一个区域则是专门给吕家养马用的。
  看著吕家的三十多匹上等战马,赵安选择困难症都犯了,闭著眼催促道:“快……快动手,隨便牵,都是价值上百两的宝马!咱们来三匹,嘿嘿!”
  “真特娘的爽啊!”
  刁莽和赵大饼心领神会,各牵了一匹。
  “混帐东西!”
  吕胜是懂配合的,瞧见后扯著嗓子大骂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公然偷我的战马!你们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赵安大声道:“启稟卫帅,小的无马可骑,这是借,谁会蠢到当著您的面偷!”
  孙韜这会儿比当初王渊被赵安抢夺战马时,还要大跌眼镜。
  这小子真是一点儿亏都吃不得,还无法无天。
  继续下去,会倒大霉的。
  不过既然已经把他给拉下水了,他也不好让他们俩又打起来,只得道:“听著,你这是借,一定要及时还,不然吕千户杀到悬阳千户所,没人会给你做主。”
  “是!”
  赵安应了一声,冲吕胜挤了挤眼。
  又埋下导火索了不是。
  他们製造的死敌假象会一直持续下去。
  悬阳和林川两大千户所还是势同水火。
  他们俩暗中该怎么合作就怎么合作。
  “赵神医,一路慢走,我这次一定会戒色成功!”
  望著他们远去的身影,吕胜笑了数声,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几岁。
  躺棺材!打逆子!
  这是赵安送给他戒色的两大法宝。
  接下来他会把府中小妾统统赶走。
  如果还有癮,那就按照赵安说的办。
  而且他发现躺在棺材里能让他深刻反省过往的种种,他还挺喜欢躺的……
  当然,那些覬覦他千户之职的龟孙们,他是不会放过的!
  话说孙韜人都到这儿了,也就顺势和武威军负责犒赏的几人一起赶到赵家屯,將赏银正式交给赵安。
  內臣和总兵都给了,他也不好一毛不拔,遂衝著赵安许诺道:“若是下次单挑,你还能斩杀韃靼勇士,继先前给你的四百两,我会再赏你五百两!”
  四百两?
  在哪?
  难道是王渊给的那四百两!
  看到王渊的脸迅速黑成了锅底灰,赵安差点没绷住。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说的是一点儿都没错。
  孙韜一个铜板都没出,既在总兵的人面前挽了尊,还避免被说成王渊第二。
  主要王渊这个葛朗台千户,也没法在这些人面前拆自家卫帅的台。
  这回他势必要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不过赵安发现,孙韜对奖赏之事並不积极。
  可能他是西州卫內最大的主和派,只想朝九晚五,安逸生活。
  难怪精气神那么好。
  只是王渊善借势,逼得他也没法阻止赵安杀韃子。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算是他的报復吧。
  “诸位,隨我到府上,我略备薄酒,款待你们。”
  眼见王渊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孙韜又不想在赵安这土窝里吃饭,只能是將他一军了。
  王渊皮笑肉不笑道:“这哪使得,我已让人备好酒菜,诸位隨我来!”
  赵安跟著去了。
  酒宴很丰盛。
  他是吃好喝好了,但也留意到,王渊吃个菜都跟吃石头一样……
  “王八蛋,大的欺我,小的也欺,他们把我王某人当什么了?!”
  吃完饭,王渊送走眾人后,直接掀了桌子。
  郑幼冲也很同情:“卫帅极少这样,肯定是在故意敲打您呢,越是这样,您越要早点取而代之!”
  “他就是一尸位素餐的蠹虫,我还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王渊来回踱步道:“赵安那小子尾巴都翘上天了,他以为拿到一千多两赏银就是他的了?西州卫不是往下分摊兵器製造吗,给他几个工匠,让他造,造好兵器后,一律上交!”
  “妙啊!”
  郑幼冲忙不迭地道:“属下这就去办。不过依千户之见,吕胜有没有可能是诈死?”
  “不可能!他没这脑子,他那妾室和逆子也没一个是装的,而且他能活多久?诈死又有何用?以他那德性,就是躺在棺材里,也戒不了女人!”
  “属下深以为然,哈哈哈!林川千户所的这场腥风血雨只是推迟了,但並未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