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山河燃焰,天下大白!(4000二合一)
  火云烧空,雷火炼殿。
  那层层剥离的香火民愿,让大天帝知晓,今日註定无法善了。
  別的不说,就单从皇室爭权出发,眼前之人,就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更何况,以他对魏帝的了解,对方绝对会斩草除根!
  对方骨子里的那股狠辣,可是他亲口讚扬过的。
  心知必死,即使是走犬大將费箴英站在自己眼前。
  即使长戟横指,那一身威势,如同上界仙神林凡!
  大天帝亦是丝毫不惧,他神色冰冷,声沉如雷:
  “朕说!”
  “朕乃神朝天帝!”
  “乃是开元应化金闕至尊玉极天皇大帝!”
  “朕戎马一生,整顿天下,受万民所敬仰!”
  “败了,朕认!”
  “可尔等!”
  他目光含怒盯著费箴英,眼神一眯,帝王威势尽显:
  “如此折辱於朕!”
  “是何道理!?”
  本以为自己听错的费將军闻言,瞳孔都化成赤金之色,眼中火炁暴涨。
  他没有回答大天帝的话,而是神色一沉,將手中长戟一引,直指一旁的上皇大帝,冷声道:
  “既然你敢称天皇,那他呢?”
  “又有什名號?不妨一起说来!”
  费將军的话,让那上皇大帝隱隱感到有些不太对劲。
  但毕竟是开国太子,做过那天下第一人的人物!
  面对费將军的问话,他同样將身一正,沉声道:
  “朕,乃上元紫虚九天至尊玉晨上皇大帝!”
  “帝可杀,不可辱!”
  话音刚落,九天之上,再现惊雷!
  一道金色闪电划过,直接劈落了上皇大帝的帝冠。
  云漩之中,一位青衣金甲,建鹰兜鍪,左手擎鹰,右手仗剑的大將缓缓浮现。
  飞鹰大將凌天英,鹰眉倒竖,面色冷峻。
  他一言不发,但掌中出鞘的长剑,已是彰显著他的满腔怒意。
  飞鹰走犬,巡歷天下。
  自从斗中下降,二人是没准备浪费力气,凝聚身形的。
  可眼前这两人,硬生生的用两个名號,把他们逼了出来!
  两个人,二十八个字,將诸天神圣得罪了一个遍!
  开元者,魂精帝君之姓,上清高圣太上大道君之別字!
  应化为诸天神圣隨劫化身之理,更是十方天尊应身之號!
  金闕至尊更是三清三皇、大天尊之专属!
  玉极者,代表的是万炁祖母太玄玉极元景自然九天上玄玉清神母。
  玉晨更是多指三清祖师之一,高上玉晨太上大道君!
  天皇自不必说,还是三皇之一。
  上三皇,天皇为玉清圣境元始天尊。
  中三皇,天皇为元始之玄炁天宝君。
  下三皇,天皇为元始之玄炁化生,太昊伏羲氏!
  其余的,上元天官、玉清紫虚、九天应元、上皇玉虚君等等。
  有此名號的诸天神圣,更是不计其数。
  名號这种小事,诸天神圣自是不会与人计较。
  可偏偏这二人,顶著如此名號,满身怨气,血食数百年!
  这名號一出,二人不得不现身,也不能不现身。
  费箴英眼中火炁化焰,白袍飘飞,掌中长戟一引,无尽火光自太虚杳冥之中涌现。
  “好好好!”
  “好的很!”
  “好一个开元应化金闕至尊玉极天皇大帝!”
  “好一个上元紫虚九天至尊玉晨上皇大帝!”
  愤怒之音,震动苍穹。
  天下犬吠四起,九天鹰唳穿云!
  下一瞬,苍空尽染,天下大亮!
  满天火云流空,巽风自八方而动。
  巽风吹拂之下,火云如瀑奔涌,无尽雷火自天穹而起!
  深冬寒夜,夜半子时,一片喜庆之中。
  天穹之上,雷霆大作,霹雳天鼓之声,如同爆竹贺岁,连绵不绝!
  巽风过处,片叶不起,点尘不惊,却是穿墙过山,无可阻碍!
  火光起时,柴物不燃,树木不沾,过处阴煞皆烧,邪染尽退!
  天穹如火,山河燃焰!
  乡野村落、野庙淫祠、沟壑洞穴、树木林窠!
  江河之上,穷山之巔,屋前瓦舍之下,坛场庙宇之中!
  无数刚刚自犬口脱险、鹰爪逃生的妖鬼邪祟,齐齐发出一声哀鸣!
  四海之中,龙宫水府,百里真龙应声蟠伏!
  穷山恶水,大妖居处,千丈山君闻声呜咽!
  就连山门世家之中、隱秘洞府之处。
  那些刚刚缓了一口气的命修术士,同样是神色大变!
  巽风之中,火海之下。
  他们那一身修为,被彻底压制在体內!
  云度山外,刚刚还在看著飞鹰围山的万九庾,被忽来异变,惊的骇然回头。
  他看著那將目力运转到极限,都看不到边际满天火海,將声音一沉:
  “山生!选几个靠得住、未被波及的弟子立刻下山,去寻那些仙苗!”
  “时间紧急,山门传承,后续我会复製一份予你!”
  “从此以后,你们便是看不惯山门作为的叛徒!”
  “云度山自此,与尔等再无瓜葛!”
  “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解心鸣!”
  邹山生闻言浑身一抖。
  他看了一眼那陷入火海之中的山门,顿时明白了万九庾是什么意思。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看著那满天的火光。
  邹山生最终还还是一咬牙,转身而去!
  看著邹山生离去的背影,万九庾沉默不语。
  若是先前,他们还只当这飞鹰围山,乃是被人针对。
  那直入心海的神魂传音,只是做做样子。
  但眼前场景,像是一个巴掌一样,將他们彻底打醒!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並不只是云度山,也不只有万九庾。
  化外神峰,直插云霄。
  流云火海之上,满空雷霆之中。
  一眾周身雷霆环绕的化外峰祖师,看著那满天雷火,面容之上,儘是狂热。
  劫焰山中,火云流布。
  命修也好,术士也罢,看著那被火光燃尽的各种阴火、煞火,全都沉默不语。
  今日之前,从未有人知晓,那火竟然能够被火点燃!
  丹霄峰上,儘是浮华之景。
  以丹练法,风火双修,面对那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巽风火云。
  丹霄峰诸位长老,全都屏息而立,面上被雷光火炁映照的一片赤红。
  璇阁山、仓阳山、越东白家、山南赵家、苍江之畔的江家...
  无数大小山门、世家,全都在这一刻,从侥倖之中惊醒。
  所有人都意识到,今夜过后。
  这天下,彻底变了!
  山门也好,世家也罢,没人能够在其中独善其身。
  甚至於,连那留方山上的夫子,都从臥房之中走了出来。
  在西明的陪同之下,静立於净室之外。
  惊变,就在眼前!
  决断,就在一念之间!
  而在山门世家之外,城镇乡野之中。
  那被播撒在各地养望的仙苗,更是被这一幕,彻底点燃了心中的希望。
  飞鹰走犬,巡歷天下,若非情况特殊,周身不见异常。
  命修之法筑基,进境缓慢,他们多数看不透,也看不明白。
  但这山河燃焰不伤財物、万里风雷不捲点尘的场面。
  即便是见识再浅薄,都能知晓其中不凡!
  少年心事当拏云,谁念幽寒坐呜呃?
  出身不凡,被当做仙苗培养,看似地位非凡。
  然而,那丹阳选仙之事流传虽广,却是真假未知。
  耗费大好年华,去搏一个未卜的前程,还一不小心就会沦为弃子。
  这天下仙苗,哪个心中不是憋了一口气?
  今时,今日!
  心中传音,眼前景象。
  让他们彻底找回了希望!
  找到了未来行进之方!
  山野之中,破庙门前。
  有二人粗布麻衣,並肩而立。
  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骨片草编的面具,慢慢的摸索道:
  “没想到,当年我们在山中所遇的前辈,竟是如此高人。”
  一旁的男子满脸阴鬱的点了点头,隨即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轻轻的嗯了一声。
  先前的男子缓缓將面具戴在头上,同时戳了戳那满脸阴鬱的男子:
  “快跟我说说,现在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那阴鬱男子眉头一皱,缓缓开口道:
  “风雷破空,雷火大盛,入目之处,火云烧空,天下大白...”
  那面具男子听闻此言,有些不满的打断道:
  “嘖,整天苦著一张脸,说话乾巴巴的。”
  “这里就咱俩人,我又没欠你钱。”
  “摆脸子给谁看啊?”
  那阴鬱男子闻言一滯,嘴角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这就对了,多笑一笑。”
  阴鬱男子缓缓转过头,看著面前的男子,眼眶有些泛红。
  那是一个...
  瞎子。
  “我跟你讲,你应该这么说...”
  大魏,京师。
  云宫之中,九重玉陛之上。
  费將军眼中赤金火光神似洞烛。
  他將手一挥,长戟横指,周身神光毫无顾忌的迸发而出。
  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
  飞鹰走犬齐动,將二人缓缓炼化,自然能保法官无碍。
  但现在,既然知道了!
  那让二人多活一息,都是对诸天神圣的不尊重!
  若是传回三界,他,走犬大將费箴英!
  放狗咬死了一位“天皇大帝”、一位“上皇大帝”。
  三界十方之內,他如何面对诸多祖师、帝君?
  而就在此时,綺罗法坛之上,陈年也从二人名號之中,回过神来。
  他看著费將军的动作,眼中流光转动,牙齿轻叩,面前再次化现出一卷黑书。
  隨即,黑书翻动,圆光心印再起。
  同一时间,那莫名之音,再次自妖鬼邪祟、术士鬼神的脑海之中浮现。
  “大魏皇帝,太祖魏敬宏,为大魏开国之君,平定乱世,得位大统。”
  “在位一百零七年,寿终而亡。”
  “因得天下民愿祭祀,法界称神,自称天帝!”
  “號曰:开元应化金闕至尊玉极天皇大帝。”
  “然,其位为民愿所成,其身为香火所供,却不思福及於民!”
  “四百余年来,祭祀血食,不下百万!”
  “其罪,当诛!”
  “检《泰玄酆都黑律仪格》,魔神品!”
  “凡通灵鬼神,占据上真殿宇,败其香火者,处斩。”
  “败上真香火,自居其名而占者,灭形!”
  “以三清祖师之字、大天尊之名,食血食供奉。”
  “其罪灭形,当真是便宜你了!”
  “费將军!行刑!”
  冷绝之言,使得天下群邪束形,妖鬼噤声!
  那山河燃焰,天下尽白的情形,威势虽大。
  但受修为不足,眼力所限,不是每个人都能察觉其覆盖之广。
  更不是每个人都有著那份见识!
  可这声音代表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大魏!神朝天宫!天帝!
  开元应化金闕至尊玉极天皇大帝!
  但凡不是个傻子,都知道这些词汇代表著什么!
  那是天下民心所向,大魏朝最大的仪仗!
  將天下山门世家压的不敢抬头的神朝天宫!
  天下广袤,或许有人不知大魏朝是何境地。
  但即使法界称神,號为天帝,自有香火所聚,民愿护身。
  如此堂而皇之公告天下,要斩掉这大魏天帝。
  那北极驱邪院,真的就不怕天下民愿反噬?
  真不怕,那民怨將他们从那高高在上的云端拉下来?
  云宫之前,这一句行刑,反而让费將军手下一顿。
  隨即,洞天朱章一颤,一道声音自其中传来:
  “份內之事,法官何必如此?”
  陈年没有回话,只是盯著那洞天朱章,面无表情的道:
  “还不行刑!?”
  陈年明白费將军话中之意,费將军也明白他的意图。
  飞鹰走犬,巡歷天下,摧魔伐恶、袪妖斩祟自是分內之事。
  烈焰焚苍穹,雷火炼云宫,將那两位天帝炼化不过早晚之事。
  诛绝令下,黑书检律,不过是多此一举。
  只是费將军起意强杀,被陈年自圆光之中察觉。
  要將这天下妖邪诛绝,是他的决定。
  民愿反噬也好,杀孽承负也罢!
  他陈年做出的决定,没有让別人代为承受其中代价的道理!
  所以才有了多此一举,才有了黑书检律!
  此举,即是公告天下。
  又是,杀鸡儆猴!
  即便今晚过后,这猴可能万不存一!
  如此,方能防微杜渐。
  云宫之前,玉陛之上。
  费將军闻言,眼中火光一跳。
  “末將,遵法官令!”
  云宫之前,大天帝负手而立。
  征战一生,遇敌无数,他於生死之间徘徊,不是一次两次了。
  面对必死之局,大天帝自有自己的傲骨所在。
  “北极驱邪院?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