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季老能不能割爱让我买下来?」
  江心弈走过来,看看云岁晚,再看看明显变了脸色的佣人,脸上全是看好戏的表情。
  佣人显然是认得她的,態度恭敬:“江小姐!”
  “您认识她?”佣人转变了態度,对著她惶恐道歉:“实在对不起。”
  “可记好了,这位是季允城先生的养女。”江心弈淡淡地训斥。
  听到她就是那个养女,佣人表情有些微妙。
  江心弈尽收眼底,笑得越发开心。
  “岁晚要去找季爷爷?”她语气熟稔,看不见云岁晚眉间的冷淡似的,说:“不如和我一起走吧。”
  她叫季爷爷,云岁晚却要称呼季老;老宅的人无不认识她,云岁晚来了还要问路。
  看著江心弈比她更像季家的养女。
  懒得搭理她话里话外的讽刺,云岁晚的確需要有人给她带路,省得东问西问,便点了点头。
  走在路上,江心弈突然凑近她,状似亲昵,意味不明:“岁晚前不久去北城了?”
  云岁晚直觉她不是简单问一问目不斜视,装听不见。
  她也不在意,继续道:“真巧呢,宴礼那段时间也去了北城。”
  “你想说什么?”云岁晚皱著眉扫了她一眼。
  “没什么,”江心弈唇畔含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直勾勾盯著她,像是在谋划著名什么:“只是好奇,你在北城应该没出什么事吧?”
  云岁晚觉得她话里有话,却又不直接表明,內心越来越觉得狐疑。
  她在北城被人下药,算不上没事,不过江心弈应该是不知道的。
  但似是而非,坏人心態的话谁不会说?
  云岁晚有牙还牙,学著她的样子徐徐道:“心弈姐,有一件事我挺好奇的,我在酒吧里被严子穆下药这事儿你提前知道吗?”
  江心弈眼神变了变,反应很快道:“我怎么会提前知道?他的事和我有什么关係?”
  “哦,”云岁晚挑眉:“我可没说和你有关係。”
  江心弈语塞,笑容消失了,黑隆隆的眸子盯著她。
  云岁晚一点儿也不怵,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来和她分享,饶有兴致地开口:“你说,严子穆是被他仇家买通警员杀死的,到底真的假的?”
  江心弈脚步很突兀地顿了一下,眼神阴冷地看著她,嘴边勾著一抹不伦不类的笑:“警局调查出来的,你说真的假的?”
  云岁晚无辜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像是急著扳回一局,眯著眼恐嚇:“云岁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让伯父伯母知道你喜欢他们唯一的儿子,你觉得你还能这么风光吗?”
  “应该不能吧!”云岁晚极为坦诚,表情没有任何慌乱和尷尬,斜眼瞅过去,笑道:“不过,那有怎么了呢?”
  风不风光从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內,她在意的只是父母的真心。
  眼看老爷子的院子到了,云岁晚不再和她扯皮,没劲。
  老爷子在窗边坐著喝茶,江心弈走进去,脸上洋溢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喊道:“季爷爷。”
  “小弈来了,”季老笑呵呵道:“也就你来得勤,比那些个小辈都孝顺。”
  江心弈眉眼温婉,嘴上说著好话:“我是您看著长大的,自然要多陪陪您。”
  季老听著高兴。
  之后才注意到一同跟著进来的云岁晚,跟喜剧变脸似的,表情立马淡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怎么来了?”
  云岁晚站著,態度很礼貌地问了一声好,然后乾脆利落道出自己的来意,他估计也不太想听她的那些客套话。
  “听说您前不久刚得了一件宝贝?”
  季老连同江心弈一起看向她,明显很意外。
  “我的宝贝可多了去了。”
  “季……我哥在拍卖会上为您拍的那件。”
  “哦,我想起来。”江心弈说:“那天岁晚的確在场,对那宝贝也举过牌呢。”
  听到这里,季老拧眉,神色不善,不顾青红皂白地训斥:“怎么也不懂就少显眼。”
  云岁晚哽了哽,忍住当场翻白眼的衝动,告诫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季家。
  “我对那东西的確情有独钟,季老能不能割爱让我买下来?”
  这话让那两人都愣了一下,隨即江心弈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般,咯咯直笑。
  季老也面露不屑,慢悠悠喝了一口茶。
  “岁晚,你说什么呢?难道今天喝醉了不成?那宝贝是季爷爷帮別人拍下的,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你啊。”
  云岁晚纠正她:“不是给,是买。”
  季老冷哼一声,看跳樑小丑似的:“你能给多少钱?”
  “七千万。”
  “岁晚,宴礼拍下来的时候可不止七千万。再说,你身上的钱不还是季家的吗?”江心弈故意道。
  差点儿指明了说她拿著季家的钱到处挥霍,奢侈又败家。
  “哼,你父母倒真是大方,一个养女身上都有七千万。”
  “季老,您说这宝贝是受人所託。收藏界水这么深,您可得擦亮眼睛。”她委婉地提醒。
  季老听了这话脸色立即变得铁青,如鹰般锐利的眼神像要把她穿出一个洞,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好友要害我?”
  似是觉得不可思议,接连冷笑两声,毫不留情地训斥:“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在我面前故弄玄虚。允城他们夫妇惯著你,真让你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滚!別再让我看到你。”
  他拿起手边的茶杯,却没有放在嘴边,反而狠狠朝她脚边砸去。
  上百万的瓷器就这么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溅上来,幸亏是冬天,穿得厚,倒是烫不著。
  只不过有些碎边蹦的高了些,冷不丁刮在了她身侧的手背,溢出一串儿血珠,宛如寒冬腊月枝头绽放的梅。
  她没理。
  云岁晚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眉角眼梢都泛上冷意,瞳仁清澈沉静,情绪稳定地可怕。
  与她想像中的场面大差不差。
  “季爷爷先別生气,”江心弈拍了拍老爷子的背顺气,责备地看著她:“岁晚,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那人可是古玩界的大拿,一开始就和我认识。是他说一直想和季爷爷交流,我才让爷爷和他认识。如今季爷爷已经和他合作很多年了。你口说无凭地污衊人家,该和爷爷道歉。”
  云岁晚似笑非笑:“你牵的线搭的桥?”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