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们还没在车上试过吧?」
  季宴礼没有答应她的请求,微凉的唇刮蹭著她的耳廓,举止亲昵曖昧,仿佛耳鬢廝磨。
  如水的嗓音钻进耳朵,泛出涟漪一阵阵打在她身上。
  “岁晚,我是摆设吗?说一声,我怎么著都会给你弄来。”
  而不是曲线救国,去找了季世镜。
  她遇到麻烦,永远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寧愿找別人也不会找他。
  这次是,上次在北城亦是。
  云岁晚背脊发凉,汗毛因过度紧张而竖立,嗓音偏冷,却尾音都在颤:“我知道了。可不可以回车里说?”
  “季宴礼,你不能这样。会被人发现的。”
  上次为了躲他一声不吭回了华庭,他便那样肆无忌惮,云岁晚怕他更加变本加厉。
  察觉到她身体好像在轻颤,季宴礼一边轻缓拍著她的背安抚,一边徐徐开口:“可你总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云岁晚儘量顺著他,咽了咽口水:“不会。”
  “岁晚会骗我吗?”
  她乱了呼吸,儘量冷静地重复:“不会。”
  季宴礼奖励似的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这次没有深入,果断退后放开她。
  她舒了口气,被他牵著手往外面走。
  秋风扫落叶,院墙边的梧桐叶追著风在空中晃晃悠悠地落下,刚落到地上,就被一只脚无情碾碎,窸窣作响。
  不远处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小片衣角被风掀起,有道身影默默注视著一起远去的两人。
  不知站了多久……
  云岁晚被拽著坐进加长版的黑色布加迪,脸色不太好看,一想到刚才他过於大胆的行为,她实在不想搭理他。
  扭著头看向窗外,恨不得离季宴礼几里远。
  前面开车的是宋昭,本著非礼勿视的原则,目视前方,连个眼风都不敢向后面扫。
  “季总,去哪儿?”
  “松风湾。”
  云岁晚听完掀起眼皮瞥过来:“我不去。”
  去了准没什么好事。
  季宴礼打开储物柜,从里面找到药箱,拿出碘伏和签。
  伸手將人捞过来摁进怀里,拎起她纤穠合度的左手腕,上面的血跡已经乾涸,伤口並不深,只是在冷白的皮肤上突然出现一道红肿,有些嚇人。
  宋昭没有得到季宴礼的命令,沉默著往松风湾的方向开。
  云岁晚倔脾气上来了,挣扎著將手抽回来,却被他又握住,再想抽开就不容易了。
  她皱著眉,右手捂上左手背的伤口,不让他碰到,不耐道:“送我去报社。”
  季宴礼始终很平静:“我们的事还没说完。”
  “那你现在说。”
  “岁晚,把手鬆开。”他沉了声,很严肃的模样:“你的伤口需要处理。”
  云岁晚还是那句话:“送我回报社。”
  季宴礼看了她一会儿,隨后將前面的隔板放下来。
  她浓睫似有雪扑簌簌往下落般,背脊挺得愈发直,脸上的神色清冷中有股倔劲儿。
  季宴礼將她抱到自己腿上,抓著她的手腕和小腿,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
  “我们还没在车上试过吧?”他咬她的耳朵。
  云岁晚撇开头,却將修长柔腻的脖颈送了上去,季宴礼眸中慾念微闪,埋首,鼻尖抵著上面微微跳动的青筋。
  心里一紧,她咬著牙说:“我和你回去,你別乱来。”
  季宴礼没有放开她,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低嘆一声,问:“能让我给你处理伤口了吗?”
  “嗯。”云岁晚抿著唇,眼尾浸染不甘。
  季宴礼闷著嗓子低笑,抵著她的胸腔微微颤动,不知为何,心情又突然好起来,满面春风颳走了沉鬱。
  似是觉得她可爱,俯首亲了亲她的额头。
  她总是这样,知道惹怒他的后果,却也知道他不能拿她怎么办,软著態度哄两声,再生气便也没气了。
  每次却还是要像家里调皮捣蛋的猫儿一样,不断试探你的底线在哪里。
  不管如何先尝试一下,他一妥协就是贏了。
  季宴礼將她的头掰过来,强势地让她看著自己,一双浓黑深邃的眸子將她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岁晚,你越是这样,就越是惹人怜爱。”
  云岁晚垂下眼瞼,沉默不语。
  人的耐心都是有一定限度的,季宴礼再喜欢她也总会有厌烦的一天,就好像她当初有多喜欢他,现在就有多恨。
  她只不过想尽办法將这个期限缩短罢了。
  早一日,她便多一日的自由。
  季宴礼为她的伤口消毒,抹上药膏。
  那药膏不像是药店里会卖的,连个商標都没有,膏体是羊脂般的白色,还带有淡淡的草药香,涂上后,伤口火辣辣的疼痛便神奇地消失了,只余一片舒適的清凉。
  最后贴上创口贴。
  “疼吗?”他语气难藏心疼。
  云岁晚挣扎著从他身上下来,这次他倒没再拦著,挨著窗户坐下后,隨意敷衍道:“不疼。”
  打开手机看新闻。
  季宴礼知道那药的功效,也就没再打扰她。
  回到松风湾
  云岁晚依旧还是会被这里的广阔和华丽所震撼到。
  他不喜有太多的人在別墅里,一般佣人做完固定的工作就会回去。
  客厅里镶嵌了一块儿屏幕,有將近一整面墙那么大,閒置时会自动播放似真似假的动画,有时是壁炉,里面噼里啪啦燃著火,有时是从天而降,徐徐落下的雪,有时是雷风暴雨,连成线的雨滴哗啦啦打著屏幕。
  云岁晚朝那里看了一眼,此时正是暴雨,一道闪电横亘在屏幕上方。
  桌子上放著一个青缠枝香炉,细线似的薰香裊裊上升。
  她嗅到了一股好闻的,叫不出名字来的沉香。
  和季宴礼身上的味道不太一样。
  心绪却莫名平静下来。
  她站著,看过去:“你想说什么?”
  大有季宴礼说完就走的架势。
  季宴礼揽著她的腰,带了力道坐下来。
  她以为他会问,为什么不感兴趣却非要那件艺术品不可?
  或者那七千万哪里来的?明明爸妈和他给的银行卡,她一分钱也没动过。
  又或者,她为什么会知道老爷子的朋友有问题?
  但这些季宴礼都没问,好像知道她不会说实话,他总能靠自己查出来。
  相比於其他的,他更在乎的是:
  “你做这些是为了夏斯年?”
  季宴礼嗓音温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