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清竹护弟,打脸徐家
  第196章 清竹护弟,打脸徐家
  “且慢。”
  陈业方才支开青君和知微去洗澡,正是他敏锐的神识,已捕捉到谷外数股强横不善的气息正逼近临松谷。
  只是他未曾料到,领头的,竟是消失了半年之久的徐青松!
  昔时,陈业拜访茅清竹后,不知这位义姐用了何种手段,竟使得徐家在接下来的半年里偃旗息鼓,再未寻陈业麻烦。
  然而.
  今日这突如其来的造访,其意不言自明,
  谷口处。
  段凌早已被那股庞大的灵压惊得冷汗淡淡,他看著眼前这艘青鸞飞舟,以及舟前那几个年轻男女,只觉得咽喉乾涩,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这並非他心志不坚,而是被人用修为强行震镊。
  直到陈业的身影悄然落下,无形的护山大阵之力悄然运转,替他分担了大部分压力,
  段凌方才如蒙大赦,低声道:
  “陈执事小心,这群人乃月犀湖徐家。领头那男子乃徐青松!而在他们人群后方,那位老者.气息深不可测!方才那恐怖的威压,正是他暗自放出,恐有筑基修为!”
  段凌的声音带著后怕。筑基修士的压迫感,对於他这个练气弟子来说,无异於山岳倾轧。
  陈业微微頷首,目光越过为首傲然而立的徐青松,落在人群后方的老人身上。
  老者鬚髮皆白,拄著一根木拐,如同车夫般安坐於青鸞背上。
  他衣著朴素,身上的气息內敛。
  见陈业目光如电射来,老者眼皮慢悠悠地抬起,淡然一笑,那笑容平和至极,却让陈业心头警兆骤生。
  虽,他已经练气九层。
  但练气九层和筑基修者之间,乃天壤之別!
  好在—念及清竹姐此刻就在临松谷中静修,陈业心头那紧绷的弦才稍稍鬆弛了几分。
  呵,他也有靠山!
  陈业当即冷哼一声:“前辈好大的架子!既然同是灵隱宗治下修者,为何一言不发,威镊宗门弟子?莫非徐家要反了不成?”
  老者脸色一冷:“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以为靠大阵抗下老夫七成灵压,便自以为有几分本事?”
  陈业摇头:“没前辈有本事,前辈身已老朽,还能以老朽之身,欺凌年轻弟子,在下佩服万分。”
  他这话,別说老者震怒,就连段凌都膛目结舌。
  实在是眾人都以为陈业就算心有不满,但必然会在筑基修者面前低眉顺眼,却不料他不仅不低头,反而冷言相嘲。
  “陈执事,这可是筑基修者—“
  段凌大急,连忙低声劝阻,脸上急切,但心中感动非凡。
  他段凌何德何能,能让陈业在筑基修土面前为他撑腰!
  “筑基修者又如何?段道友,我心中有数。他们既然欺你,便是不把我陈业放在眼中!”陈业掷地有声。
  这番话,又说的段凌热泪盈眶。
  陈业並非鲁莽。
  很简单的道理。
  以前,徐青松就因青君一事暗算自己,如今又明显不怀好意前来拜访,他和徐家之间本就结仇既然横竖都是要被找麻烦,难道他表现得恭顺,就能让徐青松高抬贵手?
  不.—
  要是他下跪求饶,並把青君送给徐家,或许如此,徐家才会懒得和他“计较”!
  “好好好!”
  老者勃然大怒,手腕微抬,却见陈业身后临松谷灵光流溢,终有迟疑。
  陈业,终究是临松谷执事。
  况且,他所说之言,虽有不敬,可字字占理。
  他偷偷摸摸用威压震倒还好,可要是光明正大,以筑基修为,对临松主管主动出手灵隱宗可不在乎他是筑基修土,还是练气修者。
  “陈道友,半年不见,口舌伶俐不少。喷喷喷,这可不像当初在徐某面前,唉声嘆息的陈执事呢。”
  徐青松目光微沉,上前一步,似笑非笑道“想想也是。毕竟刚拜入宗门的小小灵植夫,摇身一变,成了这药谷主管,不错,不错。看来陈道友,確实是擅长玩弄草。此等人才,就算去了凡俗,也能成为一个上好的老农。”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那几名徐家子弟,便应声鬨笑而出。
  蓝衫修者摇扇轻笑,风姿不凡:
  “或许,我等在徐家,曾享用过陈执事辛辛苦苦种出的灵植。如此说来,还要多谢陈执事了。”
  眾人笑声又起,嘲弄十足。
  来者不善。
  陈业心思电转,对徐家来拜访的目的有些捉摸不透。
  过几日,便是茅清竹带著青君回徐家之日,为何他们今日来寻自己的麻烦?
  他们该是知晓,茅清竹正在临松谷中。
  单纯的下马威?还是—另有所图?
  “自是该谢。”
  陈业不见怒意,环视一圈徐家子弟,不紧不慢道“我宗不善丹药,不精炼器,更无愧之术传世,亦不行那搜刮散修的魔道行径。敢问诸位道友,宗门用以运转的灵石,从何而来?我等弟子每月领取的俸禄,又从何而来?为何,眼下却在耻笑灵植一道?”
  事实的確如此。
  遍布燕国各地的本草阁以及药谷,正是灵隱宗一大重要基石。
  而这些人话里话外,皆暗讽他灵植一道上不了台面。
  既然如此,以灵植立宗的灵隱宗,在他们心中又该置於何地?
  那几个方才还在鬨笑的徐家子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並不是不想一一就算陈业说的再有道理那又如何?他们本就是奔著嘲讽而来,声音够大,总归是压得住道理的。
  而是再这么笑下去,传到外界,外人还当他们不尊重灵隱宗。
  徐青松微微眯起眼睛,收起几分轻视。
  口齿伶俐,算不得什么本事。
  但独自一人,能在一眾练气后期,乃至筑基修者面前不落下风,便是有几分本领。
  “陈道友嘴上的本领,倒是不错。只是不知,手上的功夫,是否也如这口舌一般利索?”
  徐青松话锋一转,竟是將陈业方才的话,原封不动地奉还了回去:
  “你方才说,我家长辈以老欺弱。不如—今日也给你个机会,让你,也来以老欺弱一番,如何?”
  说著,他侧过身,对著身后那名一直摇著扇子、脸色早已因方才的窘迫而变得铁青的蓝衫修者,淡淡地说道:“徐林,你出来,陪陈执事,练练手。”
  那名为徐林的蓝衫修者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狞厉之色!
  他“”的一声收起摺扇,上前一步,周身练气后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掀起一阵劲风!
  “陈执事,”他狞笑著,一字一句地说道,“请赐教!”
  口舌上没占到便宜,他便要在手上,將方才丟掉的面子,连本带利地尽数討回来!
  谷口的气氛,剑拔弩张!
  段凌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徐林观其气息,分明是练气后期的好手,且根基扎实,绝非寻常散修可比!
  而陈执事剑意强大,可杀气太厉,万一不小心將徐林杀了徐青松看著脸色微变的陈业,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慢悠悠地,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陈执事若是不敢应战,那也简单。”
  他指了指身后那名闭目养神的筑基老者,缓缓说道:
  “只要你现在,过去,为方才的出言不逊,向我家长辈,磕头道歉。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
  “老夫可懒得听这等油嘴滑舌修者的道歉。免了!”老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故作淡然。
  “徐叔,虽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小人,总得知道自己错了吧。”
  蓝衫修者脸色討好,连声恭维。
  老者这才风轻云淡地頜首:“如此也好,老夫身为前辈,也该让后辈学到点教训。”
  就在这时,陈业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了茅清竹的传音:
  “业弟,你若是想出手,那便出手——无需顾虑那老头。”
  “嗯,此事退不得。”
  陈业暗中回道,心中渐渐明白几分,
  “徐青松以前便不欲青君光明正大的回徐家,而眼下清竹姐即將带青君回徐家,他们拦不住你,便欲打压我,好从我身上下手。”
  “看来,我又给业弟添麻烦了·—”茅清竹语带歉意。
  “非也,青君的事,便是我陈业的事。”陈业冷静回道。
  他看得明白。
  或许在徐青松眼里,他以前不过是一个散修,没什么胆量。
  只需带著人上门,或威逼或利诱,他便会將青君双手奉上,正如昔日在灵隱宗时的手段“
  而对徐青松等人而言,青君无疑於是个耻辱,又容易被徐家其他势力藉此针对,他们自然不希望青君回家。
  因此,若是青君落到徐青鬆手中,后果可想而知。
  “好。”
  在眾人那或轻蔑、或担忧、或看好戏的目光中,陈业拱手,
  “既然徐道友有此雅兴,陈某,自当奉陪。”
  见他应战,那蓝衫修者徐林脸上的笑更甚!
  他体內灵力轰然运转,一柄青光闪烁的长剑已然在手,剑尖直指陈业,气势汹汹!
  陈业两手空空,甚至连法剑都未曾祭出。
  他只是看著对方,抬起了右手。
  “錚一—!”
  一声轻鸣。
  数十道锋锐无匹的金色气劲,如同活物般,自他指尖进射而出,环绕周身,盘旋飞舞!
  正是庚金气!
  只是此刻的庚金气,早已今非昔比,眾人难以认出这是区区一阶下品的法术。
  每一道气劲,都凝练如实质,锋锐的气息,割得空气都发出“嘶嘶”的轻响!
  “里胡哨!”
  徐林冷哼一声,脚下猛地一点,身形如箭,手中青锋长剑挽起一道凌厉的灵光,直刺陈业胸膛一他要一招,便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灵植夫,彻底击溃!
  陈业嘴角微勾,心念一动。
  那数十道盘旋的庚金气,便如同有了生命般,化作一道金色的屏障,挡在了他的身前!
  “叮叮噹噹!”
  一连串密集的脆响!
  徐林那志在必得的一剑,刺在那金色的气劲屏障之上,不仅未能寸进分毫,反而被那股反震之力,震得虎口发麻,气血翻涌!
  “这竟是护身法术?”有人不明所以,眼神凝重。
  而徐林却是有苦难说。
  还未靠近庚金气,他的手掌已然被锋锐之气割的鲜血淋漓,绝不只是护身法术这么简单!
  陈业不给他半分喘息的机会。
  他指尖轻弹。
  数道庚金气,如附骨之疽,绕过徐林的长剑,直奔他周身大穴而去!
  徐林大惊失色,连忙收剑回防,一时间,竟是被那几道小小的庚金气,逼得手忙脚乱,狼狐不堪!
  陈业好整以暇地操控庚金气,庚金气在他的操控之下,时而化作利刃,时而化作绳索,在徐林的身边,绕来绕去。
  “刷!”
  一道金光闪过,徐林头顶的髮髻,应声而断,一头长髮,狼狐地披散下来,
  “刷!”
  又一道金光闪过,他腰间的玉带,被齐齐斩断,华美的长袍,顿时松垮了下来。
  在庚金气的逼迫下,徐林被迫左支右出,丑態百出。
  “不错,据说徐家人颇擅舞蹈,果然如此!”
  陈业看著手舞足蹈的徐林,悠然一笑。
  这简直是戏耍!
  眾多徐家人脸色铁青。
  而徐林本就铁青的脸,现在已然涨成了猪肝之色,他怒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催动全身灵力,想要做最后一搏!
  只是,眾人心中明白。
  徐林岂会是陈业对手?只是此时徐林气昏了头罢了。
  “够了!徐林,饶他一命。我徐家仁善待人,岂可学劫修爭勇好斗?”
  人群后方,那名一直闭目养神的筑基老者,猛地睁开双眼,一股筑基修士的庞大威压,轰然爆发,便想赶在徐林落败前,出手阻止这场闹剧!
  在威压下,徐林神智一清,顿知自己衝动,冷哼道:“徐叔说的在理,我便不与你计较!”
  “哦?”
  然而,在老者动身的一瞬间。
  黑髮如墨,长剑如水,一抹亮眼色彩,然落在了老者身前。
  茅清竹一袭黑髮被素白玉簪松松缩起,几缕髮丝垂落颊边,一袭青衣,素净清丽。
  偏偏凤眸凌然,剑锋直指老者: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然斗法,势必要爭个高下。若是想以和为贵,自知不敌者,认输便好。”
  她清浅一笑,语气柔和,但剑意繚绕不休,半步不退。
  老者脸色一沉,他没想到,这茅家的小女娃,竟敢当面阻拦於他!
  可可自己还偏不是他对手。
  要不是自己气血衰败,何至於当小辈的护道者?
  就在这短暂的僵持之间,场上的局势,已然分出了胜负。
  “不跳舞了?那就给我死吧。”
  陈业轻声说了一句,
  那数十道庚金气,瞬间合而为一,化作一柄金色的利剑,点在了徐林持剑的手腕之上!
  “啊——!”
  徐林惨叫一声,手中长剑,再也握持不住,“当唧”一声,掉落在地!
  紧接著,那柄金色的利剑,便稳稳地悬停在了他眉心之前,三寸之处!
  森然的剑气,割得他眉心生疼!
  “我—我——
  徐林瘫坐在地,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他看著眼前的庚金气,只觉得魂飞魄散,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方才说。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小人,总得知道自己错了。现在———“”
  陈业慢步来到徐林身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知道,自己错了吗?”
  徐林抱著鲜血淋漓的手腕,疼痛、恐惧、灵力耗尽、让他眼前几乎发黑。
  他忍不住遥遥望了眼四周。
  昏沉的视线中,那些徐家修者,已经被一个窈窕身影拦住,再没人可救他“啊!”
  下一刻,庚金气再进一分。
  眉心撕裂,鲜血模糊视线,
  徐林惨豪一声,在死亡的恐惧,再顾不得其他,他涕泪横流,狼狐地在地上磕著头,语无伦次地求饶道,
  “陈执事—不,陈前辈!是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命!”
  他的求饶,便如一道巴掌打在了眾人脸上。
  素来养气功夫极佳的徐青松,一时脸面也掛不住,咬牙道:
  “蠢货!真丟了我徐家的脸!”
  似乎是为了找补,另一位徐家修者亦然厉喝出声:
  “徐林,你当真以为他敢杀你?愚蠢!公子见你平日修行不勤,纵情享乐,在我徐家弟子中乃末列,这才想让陈执事指教你——虽说陈执事手段狠辣,可你怎能求饶?”
  得了。
  这徐家永远有说不完的藉口。
  怪不得清竹姐一直在神雾谷隱修,怕不是早见惯了这些嘴脸。
  陈业微微一笑:“原来练气八层的修者,是徐家最弱的修者啊—既然这样,你们一起上如何/
  他陈业,最不怕的便是围殴!
  自从晋升练气九层后,他便有磅礴的灵力施展庚金气,能以少敌多,再以青澜御剑术辅助——
  对付几位修为低於自己的修者,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