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纸僮
  宋筑成看向布袋,並不收下,只问道:
  “这宝贝,你们就没想著私自吞下?”
  那汉子闻言,立刻就急了起来,他义正言辞道:
  “若是换成其他人,我肯定昧下来。
  但大將却是不行!
  大將对我们这般好,又给吃的,又帮除尸,还给了我们许多钱。
  我若昧下大將的东西,那我还是人吗?
  我死后,又怎么有脸去见我丁家列祖列宗?”
  宋筑成看著那汉子,半晌没说话,他问丁村长要过一杯浑酒。
  宋筑成站起身,拿起酒杯,面向眾人:
  “说起来也叫各位笑话,我活了这般大,还是第一次喝酒。
  如今,我敬各人一杯,谢大家抬举我。
  若有不到之处,望大家海涵。”
  说著他就一饮而尽。
  辛辣的古怪味道入喉,呛的宋筑成难受,他不住的咳嗽起来。
  丁村长立刻起身,扶住宋筑成:
  “这话应该我们说才是,大將实在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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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村民,也都一一起身,感动的不行,一个个的都红著眼,饮下一酒:
  “大將这身份,敬我的酒,我就是死也值得了。”
  “要是老爷们都是大將这样的人,这该多好啊。”
  “有大將这话,我愿为大將赴汤蹈火!”
  .......
  好一会,这一顿饭才吃了,眼下宋筑成就回了屋。
  他略缓了缓,这才打开那袋子,就见里面有颗石砾。
  指甲盖大小,通体青白色,半透明,体有温润的光泽,好似一块上好的青玉。
  眼下,这石砾正散发著淡淡的灵光和灵气。
  “灵砂!”
  宋筑成一眼就认出了此物。
  “灵砂含有纯粹的灵力。
  即可用作仪轨道具,也可以抽取灵气修炼。
  惯是有价无市的宝物,就是我,每月也才能从匠行得到一颗。”
  他大概猜出了此砂来歷:
  “应该是那山中灵脉的伴生矿。
  此灵脉连灵砂都能產出,想来也是成了气候,不是那种有名无实,含有大量杂质的废灵脉。”
  宋筑成盘算起来:
  “用灵力修行术法才是此间正统,只是这世界灵力太少,不得已,各术士才用的精元。
  先前,我身体不好,便只能学一些技法层面的东西,摆弄摆弄法器,借物施法,对付些小角色倒是够了。
  一旦涉及到七阶层次,我没有足够的法器,便不能看了。
  如今得了这灵脉,我倒可以放心大胆的修习术法,练到八品没问题。
  只是修行什么法术,我还要再去匠行一趟,好好寻一寻。”
  想到这里,已是不早,宋筑成明天还要清剿孽神,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宋立檐就带著丁柏回来。
  满满当当,又塞了两辆马车的东西。
  丁柏递了两方食盒上来,他指著左边的道:
  “大將,这是我在县里庆丰斋买的芙蓉糕和琥珀饺。”
  他又指了右边的盒子:
  “这是苏小娘子让我给您带的金丝玉露糕、松间蜜酿盏和白酥翡翠卷。
  她听说您昨天累了一天,就特地做的这些糕点,忙了她大半个晚上。”
  宋筑成无奈苦笑:
  “这丫头......”
  他收下苏琉璃的那盒糕点,推掉庆丰斋的:
  “这庆丰斋的糕点你们吃吧,他家的用油太多,又偏甜,我不太爱吃。”
  一番推辞,丁柏就把糕点分给了村里的老人和孩子。
  等一眾人吃好早饭,带好乾粮,就一起去了山上。
  这次带的东西,比上次多的多。
  宋筑成再一次炸开洞口石头之后,六字明和太息诀运起。
  无量光化成一道无形波动,向洞內探去。
  不过还没进入一丈距离,就叫一股邪异的力量困住了。
  “似乎是某种邪咒,能惑人神智。”
  宋筑成看著洞口,面色凝重。
  想了想,他就拿过一张符纸,撕出一个纸人形状。
  宋筑成念出一个咒,把纸人往洞口方向一丟:
  “去!”
  这一声说完,那纸人就无风自动,飘向了洞內。
  纸人飘了大概三四丈的距离,就忽然伸出双手,抱住头。
  纸人回过头,对著眾人的位置,诡异的笑了一下。
  下一刻,那纸人稍一用劲,就撕扯下了自己的头。
  隨后就自燃起来。
  宋筑成见此,眉头皱起:
  “杀人无形,好厉害的邪术。
  如此,我便不好硬闯了,倒不如差个东西,探探路。”
  说著,宋筑成就摆了一个术,叫《安生纸僮》。
  十分的复杂。
  首先是那纸,乃坟头草製成,又在义庄停尸板上晾晒过许久。
  纸面是死人一般的灰白色,看著就让人心里发毛。
  其次是裁剪的人形,也相当怪异。
  头大、身肿,四肢矮短,还要在肚脐处粘上一条脐带,看著就像一个发泡许久的婴尸。
  宋筑成裁好纸人,就在上面画符。
  符胆不是神明名讳,而是一串扭曲的、无法辨认的几何线条,和类似昆虫复眼的图案。
  符头符尾,也无任何文字,只画了六个人头。
  隨后,宋筑成又在纸人身上和各处关节,画出了许多张小嘴。
  等画好了,宋筑成拿出了一方老旧籙印,与纸人盖上。
  那印上的內容,似乎是某个神祇的名字。
  如此,符纸与籙印具齐,一道真正的符籙便成了。
  就是看著邪性,不像正道之术。
  游书生看的直皱眉,下意识的离开了两步。
  唐主祭则没有什么特殊表情,问道:
  “大將这符,可是匠行大名鼎鼎的安生符?”
  宋筑成点头:
  “唐主祭好见识。
  这符源自古时候一个护產安胎的大神,安生娘娘。
  只是祂死了,变成了孽神,倒教这一门安胎的好符,变成了役使怨婴的恶符。”
  说著,宋筑成又拿出一小品黑灰色粉末:
  “此粉用晒乾的海水粉、陈年尸粉,和婴塔石粉合制而成。”
  宋筑成將粉末撒到那符之上。
  立刻,那纸人就开始抽搐起来,不消一刻,纸面就生满了污秽。
  血污、碎肉铺了厚厚的一层。
  並且这污秽越铺越多,最后攒成了一个婴儿模样的活尸。
  高度腐烂,身上满是利嘴。
  一张嘴,就是令人牙酸的婴儿啼哭声。
  唐主祭並未十分反感这符,相反她还特別欣赏:
  “婴塔是吸收婴魂怨气,渡化婴鬼的法器,时效限的。
  一时吸收完一批怨气,就要报废,要重立新塔顶上。
  而换下来的旧婴塔,其石头磨粉便是上好的施法材料。
  所以別看这安生符,是控制怨婴的恶符。
  但驱用此符,却並未有任何伤天害理之处。”
  宋筑成笑道:
  “难得有善神祭酒夸奖此符。
  说起来,我是极欣赏开发此符的前辈,不为其他,就因为这符让建造婴塔变得有利可图。
  倒教我们匠行,低价造了许多婴塔,救祓了许多婴灵。”
  说著,宋筑成又了好长时间,另炮製出三具怨婴。
  “此婴凶煞异常,且身形灵巧,迅捷过人,又有一些噬魂啖尸的神通,用它探路,最好不过。”
  等这一切做完,宋筑成就领著眾人,一起进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