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让太子和她生米煮成熟饭!
  “孤还有要紧事,你自回。”吩咐完,骆峋重新看向槛儿,语气波澜不惊。
  若非听人来报说她被郑氏叫来伺候,还被留下用膳,他不会跑这一趟。
  郑氏打心底瞧不起她。
  即便碍於他而不敢在大面上刁难於她,也必定会借侍膳的机会挑她的错处。
  有些体面他要给郑氏,但他不愿她被郑氏挑错,也不想她的手去伺候郑氏。
  噁心。
  他跑这一趟,郑氏会迁怒於她,却不会再通过这些小动作来糟践她。
  毕竟,郑氏蠢,顺国公夫人的脑子却是稍微比她的好使一些,稍微。
  槛儿不知道太子爷在想什么,听他让人给她准备爽口的饭菜,她顿时就不恼他刚刚走那么快了。
  “好,妾身不耽误殿下了,您要看书写字记得叫人垫上那个坐垫,舒坦些。”
  骆峋看著小姑娘在烈日下明澈如水的眼,“嗯”了声,稍顿:“有垫。”
  槛儿站在树荫下看著太子爷走远,然后带著跳珠、银竹往西六院走。
  嘉荣堂门口。
  一抹內侍袍在假山后转瞬即逝。
  听完小太监的回稟,郑明芷克制不住冷笑。
  “捨不得叫人伺候我,捨不得叫人吃剩菜剩饭,临了还要找藉口把人带走。
  这是打量著我是那山里吃人的母大虫,生怕我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顺国公夫人:“我看那小妇著实是个不简单的,你当初怎么寻了这么个人?”
  按她想,再没有比霜云霜月更好用的人了。
  郑家的家生子,从小伺候著女儿长大的,忠不忠心无所谓,要紧的是好拿捏。
  郑明芷看出她的想法,觉得好笑。
  “真当东宫的主母跟你的国公夫人一样好当啊,我若能做得了主,何至於你这会儿来事后诸葛?”
  “那你现在如何打算?”顺国公夫人没计较女儿不客气的语气,肃容问。
  “能如何?嘉荣堂必须得有个孩子,她是我找来的,我还能不叫她生不成?
  我確实见不得她得宠,但殿下向来重规矩,他抬举人左不过顺应当下的局势。
  我能在小事上挑她的错,却不能真在这时候让后院闹出妻妾不睦的戏码。”
  郑明芷撑著额,语气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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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了,再过些时日便能请医诊脉了,我且先让她怀,日后等她生產……”
  后面几句顺国公夫人赞同。
  女儿是太子妃,管好东宫后宅是她的职责。
  若不然闹得家宅不寧,东宫遭弹劾给人留下把柄,她自身也会被外界指摘。
  但中间那几句。
  顺国公夫人却是不这么想。
  太子是重规矩,性子也冷。
  可再冷也终归是男人。
  是男人就不可能不被美色所惑。
  就算现在太子抬举那小妇是顺应形势所为,但等日子久了,保不齐不会对那小妇生出什么怜爱之心。
  全天下的男人一个样。
  不喜女人比他们聪明,不喜女人管束他们,更不许有女人比他们更来事。
  他们偏喜娇娇弱弱,无依无靠,最好是把他们当祖宗一样哄著捧著的女人。
  如此便当自己是那戏文里的锄强扶弱,怜香惜玉的济世侠客,纵使做著再出格的事,他们也都能拿一句“看她可怜”来替自己正名。
  女儿还是太年轻。
  沉吟片刻,顺国公夫人没把这些想法说出来。
  “这个节骨眼確实不能动她,且皇后娘娘和陛下都知晓她要替你生孩子,另外今儿殿下也算表明態度了,暂时最好还是不要在小事上挑她。”
  略微思索,她继续道:“但真要就这么等到她生產什么都不做,也不妥。”
  郑明芷斜眼看她。
  顺国公夫人:“殿下如今立她起来或另有原因,但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
  那小妇又瞧著不是个安分的,难保她不会趁殿下往她屋里去使什么腌臢手段,这样下去没准儿真让她成了事。
  日后她再得宠,又生一窝,万一还有儿子,到时候你就是养著一个也不妙。”
  郑明芷当然想过这个问题。
  除了看不起那贱婢的出身,这也是她容不了那贱婢得宠的另一个原因。
  可就她和太子现在这样的关係,她又管不了他去谁屋里不去谁屋里。
  她能怎么办!
  “那照你来说我该做些什么?”郑明芷盯著她娘,目不转睛地问。
  顺国公夫人与她对视。
  过了会儿,她压低声音:
  “別人有不如自己有,將来那小妇的你要养,但自己的孩子你也得生。”
  郑明芷还当她有什么好主意,结果憋了半天就这,她立时沉了脸。
  “我要能自己生还用得著你来说?还用得著寻那么个不安分的东西来?”
  “你別急,先听我说。”
  顺国公夫人耐心安抚道。
  “別人生的再好终归是別人的,若是个有心的倒还好,就怕碰上个没良心,旁人稍微一挑唆就对你生了二心。
  如此,就算將来你扶了他起来,第一个对付的怕就是你这个养母。
  这样的孩子养了也是白养,有个自己的,两头下注岂不更好?至於怎么生……”
  顺国公夫人对郑明芷耳语。
  郑明芷听得直皱眉,眼神排斥又厌恶。
  等顺国公夫人坐回位置。
  她的声音直冒寒气:“一年前那事怎么发生的要我提醒你?你觉得我还会听你的让自己重蹈覆辙吗!”
  当初要不是她娘给了她药,让她日日用,说连续用上半月便能恢復完璧。
  她怎可能被一个上药的物件勾起兴致,又怎可能被太子撞见那般的场景!
  郑明芷不觉得当时没控制住慾念是自己的错,错都在於她娘,她娘如果不让她用药不就没那档子事了!
  是他们把她生成这样的。
  她的身子,她的人生。
  从一开始就是被她爹娘毁了的!
  顺国公夫人知道女儿怨她。
  但她不恼,也不怪女儿。
  因为確实是他们当爹娘的错,他们不该给女儿这么副身子,是他们的错。
  所以打从知晓女儿有了这病,她便事事顺著她,哪怕女儿跟大儿子的书童有了首尾,她也没恼她。
  只秘密处理了那书童,想方设法从她娘家一位瞎眼婶母手里拿到了秘药。
  可惜,被太子撞见了女儿用药。
  书童的事她处理得很乾净。
  女儿的病除了她和庞嬤嬤,以及死了的霜雪霜星,其他人一概不知。
  包括顺国公。
  因此,顺国公夫人不担心太子会查到女儿婚前失身的事。
  她怕的是太子发现女儿当时在用药,怕查到那药是她带进宫给女儿的。
  但时隔一年多。
  太子除了没跟女儿圆房外其他什么也没做,想来该是没查出什么东西。
  估计也是碍於元隆帝不好动他们郑家。
  既如此,顺国公夫人便渐渐放下了心。
  如今只想为女儿谋划。
  “不会重蹈覆辙。”
  顺国公夫人小声道。
  “那玩意儿是混在香里的,见效尤为快,进了鼻腔不消两息功夫便能叫人头脑发昏,眼前生出幻象来。
  是时你只需稍微打扮得像那小妇,言行举止也往那小妇身上靠,便不会被察觉,轻轻鬆鬆就能成事。”
  郑明芷一听要效仿槛儿,眉头皱得更深。
  但听她娘把那药说得如此有奇效,郑明芷的心中又克制不住地动了动。
  好在她存了几分理智。
  “不行,绝对不行!当时成了事有什么用,等药效一过可就是要背上重罪的。
  你要觉得活腻了,大可回了府寻根绳子结果了自己,何必拉著我来垫背!”
  “不会。”
  顺国公夫人没把女儿忤逆不孝的话当回事,握著她的手小声解释。
  “那东西我看著人试过,遇火便没了,查不出来什么来,你借用膳的机会劝几杯酒,就权当是他酒后所为。
  效用过了,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他还能不担责不成?横竖一年前那事只是被撞见了,又没被查到別的。
  是时就算那位要以此为由发难,只要你咬死不认,皇后娘娘还能不为你做主?”
  郑明芷咬唇,动摇了。
  顺国公夫人补充:“当然,咱们现在不能动,得等那小妇开怀,肚子大了才行,如此便不至於太过明显。
  到时候你跟身边伺候的人先服了解药,之后的事就水到渠成了,我这回进宫原也是想跟你说这事的。”
  说著,顺国公夫人从怀中摸了半晌。
  摸出一个她想方设法躲过入宫检查带进来的小香囊,推到郑明芷手边。
  “好与不好,你今晚试试便可见分晓。”
  郑明芷垂眼。
  视线落在那枚香囊上。
  是夜。
  嘉荣堂后院揪出了两个对食的宫女太监,二人按律杖责五十,发配至浣衣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