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章 赤伶暴露
  “对了!”
  寧师师突然从林默怀里抬起头来,杏眼中满是好奇:“话说,这登徒子是谁啊?他好像有些怕你?”
  林默无奈地摇摇头:“他是古少玦,未央城的世子。”
  “什么?!”
  寧师师惊得瞪大眼睛,小嘴张成了圆形:“那这么说,他不就是……”
  她转头看向古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郡主,你的兄长?”
  古玥羞愧地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的確是我兄长,父王对他疏於管教,让寧姑娘见笑了……”
  “哎!”
  寧师师连忙摆手,小脸满是认真:“不管郡主的事!你不用为他道歉,他是他,你是你,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古玥闻言,心头一暖。
  她抬头看向寧师师,只见夕阳的余暉洒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衬得她肌肤如玉,杏眼中满是真诚。
  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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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玥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林默会对这个小丫头如此宠爱。
  “我先告辞了。”
  古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了一眼依偎在一起的二人,声音更轻了:“我还要去调派亲卫兵回黄沙城,就不打扰二位的……亲密时光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
  月白色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透著说不出的落寞。
  林默望著她远去的背影,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他总觉得最近古玥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
  “嘶!”
  林默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腰间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原来是寧师师正揪著他腰间的软肉,小脸气鼓鼓的。
  “臭林默!”
  寧师师杏眼圆睁:“你怎么现在才来?!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可就惨了!都怪你!!”
  林默哭笑不得:“我不是要陪铁衣王商量军情么,忙完就过来了。再说……刚才人前还喊我夫君,这会儿就变成臭林默了?”
  “哼!”
  寧师师轻哼一声,小下巴高高扬起:“我不管!总之你来晚了,我要罚你!”
  林默看著她这副娇蛮的模样,心头一软,伸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好,娘子怎么罚都行!”
  “说吧!”
  寧师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要胭脂!你给我买!”
  “好。”
  “我要很多很多!”
  “好。”
  “我要你把整个胭脂铺都买下来给我!”
  林默看著她越说越离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好!没问题,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娘子能消气!”
  寧师师被他这副宠溺的模样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还差不多……”
  她故作勉强地撇撇嘴:“哼,算了……冲你这態度,原谅你了!!”
  十里舖的街市上,夕阳的余暉渐渐褪去,天边泛起一抹暮色。
  寧师师挽著林默的手臂,两人沿著青石板路慢慢走著。她忽然仰起小脸,杏眼中闪烁著好奇的光芒:“对了,我有个问题!”
  “嗯?”
  林默低头看她,眼中带著温柔的笑意。
  “为什么这未央城世子古少玦是个烂人,可古玥郡主却是个很好的人?”寧师师歪著头,一脸不解:“两人根本不像亲兄妹嘛!”
  林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轻轻嘆了口气:“的確不是亲兄妹,同父异母罢了。”
  “难怪性格相差那么多!”
  寧师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隨即又皱起小鼻子:“不过,两人的关係也很奇怪,好像有仇似的,到底怎么回事?”
  暮色中,他的侧脸轮廓显得格外分明,娓娓道来:“这就说来话长了……回头我慢慢告诉你!”
  两个人手挽手,漫步在市集之上,夕阳西下,拉长二人身影。
  幸福,仿佛在这一刻具象化。
  ……
  当夜。
  边境森林,一处隱蔽的中军大帐內,烛火摇曳,將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帐篷上,拉得很长很长。
  战北王杨梟端坐在沙盘前。
  身披虎头盔甲,面容阴鷙,烛光映照下,他那额角那道狰狞的刀疤泛著暗红的光泽,如同一条蜈蚣趴在脸上。
  “教主,明日之战,就全仰仗贵教了。”杨梟的声音低沉如闷雷,眼中闪烁著狠毒的光芒。
  对面,红莲教主一袭血红长袍,手执权杖,苍老的面容上皱纹纵横,但那双眼睛却明亮得可怕。
  如同,两团跳动的火苗。
  “王爷放心。”
  红莲教主沉声道:“本尊此次带来了教內十万精锐,定助王爷一臂之力!”
  “好极了!”
  杨梟嘴角勾起一抹狞笑:“有红莲教相助,踏平黄沙城指日可待!我要亲手宰了铁衣王那个老匹夫,將未央城收入囊中!”
  说到这里,他眼中突然迸射出滔天恨意:“对了……还有那个姓林的小子!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之前,他义子杨鐧去刺杀林默,却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红莲教主眼中也闪过一丝阴狠:“不错,此子是个祸害,本尊若遇见他,定不会手下留情!”
  不止是杨梟,红莲教主对林默,也是怀恨在心。
  毕竟,他麾下的金牌杀手鬼刀,也死了。
  同样死在林默之手!
  “不错!”
  杨梟咬牙切齿:“到时候,老子要把他千刀万剐,一片片刮下他的骨肉来!”
  红莲教主沉吟片刻,突然问道:“王爷,老朽今晚来,是要確认一事,明日是否按原计划,佯攻北门,主力攻南门?”
  “不!”
  杨梟闻言,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並非如此!”
  “哦?”
  红莲教主眉头一皱:“可本尊听说……”
  “哼!”
  杨梟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教主,你有所不知!那不过是我的计策罢了!”
  他俯身向前,声音压得更低:“铁衣王那个老狐狸,难保没在我军中安插探子。所以我故意让人散播佯攻北门的假消息。”
  “为的,就是让他上当!”
  红莲教主眼中精光一闪:“没想到,你是这样打算的?”
  “没错!”
  杨梟得意地直起身子:“铁衣王得到假消息后,必定会將主力调往南门,想要与我决战,而我真正的精锐,则会突袭北门!”
  “一旦突破,便可长驱直入,与南门外的大军里应外合!”
  “届时,大局可定!”
  红莲教主闻言,苍老的脸上露出讚赏之色:“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王爷倒还真是好手段!”
  “哈哈哈!”
  杨梟傲然一笑:“铁衣王敢与我作对,我就让他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残忍,他的死期到了!”
  他眼里闪烁著恶毒的光芒。
  仿佛,已迫不及待!
  “来!”
  只见杨梟拿起桌上的酒壶,斟满两杯烈酒:“教主,为咱们明日大胜,乾杯!”
  “好!”
  红莲教主也起身举杯。
  烛光下,两人的影子投在帐篷上,如同两只择人而噬的猛兽。
  就在两人即將碰杯的剎那,红莲教主突然动作一顿。
  “嗯?!”
  他皱起眉来。
  苍老的面容,也瞬间阴沉下来,死死盯著大帐顶部。
  “教主,你这是做什么?”
  杨梟不解,可却又见红莲教主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噤声,有动静!”
  “什么?”
  杨梟一脸茫然,酒杯僵在半空。
  旋即他顺著教主的视线望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红莲教主没有回答,而是猛地抬手,权杖指向大帐外。
  只见一道微弱的萤光一闪而过,隱约可见一只纸鹤的形状,正悄无声息地飞向密林深处。
  “这是何物?”杨梟不解。
  红莲教主的面容却彻底阴沉下来,周身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声音,冷的像冰。
  “这是一种秘法。”
  “纸鹤被注入灵气,可千里传音。”他死死盯著纸鹤消失的方向:“刚才我们说的话,全被听去了!”
  “什么?!”
  杨梟大惊失色,手中的酒杯“啪”地摔在地上,酒液溅了一地。
  回过神,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就欲追出去。
  “可恶!”
  “绝不能让它把消息传出去!”
  可还没等他出门,却被红莲教主一把拦住。
  “王爷且慢!”
  杨梟沉声问:“什么意思?!”
  红莲教主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我教中出了叛徒,老朽要亲自清理门户!”
  杨梟这才明白过来,脸色阴晴不定:“莫非这纸鹤是……”
  红莲教主咬牙切齿:“此秘法,本尊只授於长老和护法以上之人,纵观整个红莲教,会使的可没几个。”
  此刻,那张老脸已经扭曲得可怕。
  杨梟也很惊讶。
  毕竟方才他与红莲教主在这里秘密商议军情,可那人竟敢用这灵鹤传音来偷听,显然是细作行为。
  而且,这人还分明是红莲教中的高层!
  这事儿,可不小!
  “哼!”
  “本尊倒要看看,是谁敢这么大胆!!”
  红莲教主猛地一挥权杖,怒气冲冲,当场就飞身朝那灵鹤离去的方向追出去,並且暗中发出信號。
  很快,周围立刻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眾红袍教徒纷纷跟隨。
  杨梟皱了皱眉,也意识到情况不妙,隨后也跟了上去。
  幽暗林中。
  一只泛著微光的纸鹤穿过层层树影,轻盈地落在一双素白的玉手之上。
  赤伶小心翼翼地捧起纸鹤,那纸鹤匜在她掌心轻轻颤动,仿佛有生命般。
  她深吸一口气,將纸鹤贴在额前,闭上眼睛。
  仿佛,感受著什么声音。
  不多时。
  赤伶猛地睁开眼睛,紫眸中满是震惊:“竟然是这样……”
  她全都听见了。
  听见了,杨梟所有的阴谋。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纸鹤在她掌心化作一缕青烟。
  “哼。”
  “杨梟这个老狐狸……真是够阴险!”
  事关重大。
  这消息,得赶紧通知林默才行!
  赤伶从怀中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条,借著月光,她迅速在纸条上写下几行小字——
  “诈攻南门,实取北门!”
  写完后,她仔细地將纸条卷好,塞进一个小竹筒中,隨后转身走向树后的隱蔽处,那里掛著一个精巧的鸟笼。
  笼中是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
  赤伶轻轻打开笼门,小心翼翼地取出鸽子,將竹筒系在鸽子的腿上。
  旋即,深呼一口气。
  “去吧!”
  “將消息带给他!!”
  双手一扬。
  白鸽扑棱著翅膀飞向夜空。
  赤伶仰头望著鸽子越飞越高,紫眸中闪过一丝希望。
  如此便好。
  只要林默收到她的消息,就会去通知铁衣王,如此一来,他们就会知道,这一切都是杨梟的阴谋。
  可就在这时——
  “嗖!”
  一道寒光划破夜空,精准地穿透了白鸽的身体。
  赤伶眼睁睁地看著鸽子在空中炸成一团血雾,羽毛四散飘落。
  “什么?!”
  她大惊失色。
  下一刻,四周的树丛中突然亮起无数火把,数百名红袍教徒从四面八方涌出,瞬间將她团团围住。
  紧接著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两个身影缓步走来。
  赤伶的瞳孔猛地收缩——
  红莲教主和杨梟!
  教主身著一袭血红长袍,但那张苍老的面容此刻阴沉得可怕,犀利老眼死死盯著赤伶,眼底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怒火。
  “教主……您这是何意?!”
  赤伶踉蹌著后退两步,声音颤抖。
  “哼。”
  红莲教主站在她面前,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阴沉得可怕,声音如同九幽寒冰。
  “赤伶!”
  “本尊待你不薄,可想不到,你竟是藏在本尊身边的叛徒!”
  赤伶下意识道:“不是的,教主……”
  “还敢嘴硬?!”
  教主怒喝一声,权杖重重顿地,地面为之一震:“来人!把鸽子拿来!”
  很快,一名教徒捧著被斩成两半的白鸽走来。
  鸽子的羽毛上还沾著未乾的血跡,教主一把抓过竹筒,抽出里面的密信,黑著老脸在月光下展开。
  “诈攻南门,实取北门”几个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果然!”
  教主看完密信,眼中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尊对你如此器重,你太让我失望了!!”
  杨梟凑过来看了一眼纸条內容,顿时暴跳如雷。
  他盛怒不已,当场破口大骂。
  “可恶!”
  “你这贱人,竟敢把本王的作战计划泄露出去,险些坏了我大事!!”
  在场数百名红衣教徒面面相覷,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个个,难以置信。
  在他们眼中,赤伶不仅是位高权重的大司命,更是教主最信任的义女。她本该是红莲教最忠诚的守护者,怎么会……
  “说!”
  教主突然暴喝,权杖直指赤伶咽喉:“你这密信是给谁的?!铁衣王么?!”
  赤伶看著他那愤怒的老脸,她知道——
  一切都完了。
  红莲教对待叛徒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剥皮抽筋,噬心蛊毒,每一种方式,都比死亡更可怕!
  可……
  此刻在红莲教主的厉声逼问下,她竟眸中闪过一丝决然:“我不会告诉你的!”
  “混帐!!”
  教主气得浑身发抖:“別忘了,是本尊当初救了你的命,给你一人之下的地位,不遗余力栽培你,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
  “你为何背叛?!”
  这番话,却听的赤伶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在寂静的林中格外刺耳,又抬起头,直视教主:“教主大人,你说得好听,可真是如此么?”
  “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杀人工具罢了。”
  “你不过在利用我。”
  “大胆!!”
  刑罚长老鬚髮怒张,从人群中衝出:“赤伶,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辜负教主的栽培,背叛红莲教,简直是死不足惜!!”
  赤伶冷冷地扫视著刑罚长老,扫过周围那些红衣教徒,冷笑道:“你们和我一样,你们所有人,全都是他的棋子罢了!”
  “你们的忠心,在他眼里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可隨意丟弃,隨意牺牲!”
  这番话如同一记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教徒们面面相覷,无不大惊失色。
  大胆……
  这赤伶,是不是疯了?!
  “无药可救!”
  教主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给我拿下!!”
  “是!”
  数十名教徒齐声应和,纷纷抽出刀剑衝过去。
  就在教徒们即將扑上来的瞬间,赤伶却眼神一寒,拼死抵抗。
  “轰!”
  她双臂一震,竟將扣住她的两名教徒震飞出去,同时袖中滑出一柄软剑,剑身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
  “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唰!!”
  软剑如灵蛇出洞,瞬间刺穿了三名教徒的咽喉。
  鲜血喷溅在赤伶紫色的纱裙上,如同盛开的曼陀罗,她的剑法快如闪电,每一剑都直取要害,转眼间就有十几名教徒倒地不起。
  “屠戮同门,死不足惜!!”
  刑罚长老怒喝一声,飞身而起。
  他枯瘦的手掌泛起诡异的红光,带著凌厉的掌风凶狠拍下。
  赤伶则身形一闪,躲过那一掌,旋即软剑如毒蛇般刺向长老手掌。
  “歘!”
  剑锋刺破刑罚长老手掌,当场刺出一个血洞。
  “啊啊啊!”
  刑罚长老痛呼一声,踉蹌后退。他捂著流血的手腕,眼中满是愤怒:“可恶,你这个叛徒,还敢……”
  赤伶冷笑:“我寧可做叛徒,也不愿当一个杀人工具……被你那样操纵一生!”
  言罢。
  她剑势一变,软剑如银蛇狂舞,將衝上来的教徒们逼得连连后退。
  一时,竟无人能近身!
  杨梟看的皱起眉。
  这个红莲教的大司命,实力果然不凡!
  一想到她竟是个叛徒奸细,还想向对面的铁衣王一方传去消息,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场,就要怒然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