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就是这么一个冷心冷情的骗子。」
  “许、雾……”
  omega的声音轻轻发著颤,小心翼翼的:“请问这是许雾的电话號码吗?”
  许雾一时半会没听出翎音的声音,只隱约觉得有点耳熟,便问道:“你是?”
  电话那边的omega轻轻抽了一口气。
  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是翎音啊、我们见过两次的。”
  “哦哦。”
  许雾一下就想起来了。
  虽然只见过两次,但翎音人美心善,给他加了不少积分。
  在沈晏安面前露馅翻车那天,翎音也在场,所以许雾对他的记忆挺深刻。
  “有什么事吗?”许雾直接问道。
  果然。
  他听到翎音温吞开口:“你可以来夜色接一下沈哥吗,他喝醉了……我把定位发、发给你。”
  “是沈晏安让你给我打电话的吧。”许雾说,“他是不是就在你旁边,还是开著免提?”
  电话那边诡异地沉默了几秒。
  隨后响起翎音的抽泣声:“没有,是我自己,都怪我。”
  “许雾,我求求你,你来夜色一趟吧,沈哥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他看著很不舒服,我怕他出事。”
  “你带他回家好吗?”omega乞求道,声音急切又隱隱透著害怕。
  许雾纳闷:“我又不是专车司机,你带他打个车送他回去不就完事了吗。”
  “你要是不知道他家地址,可以给他经纪人打电话,让他的助理送他回去。”
  经歷了季伏城和裴璟的发疯,许雾已经学聪明了。
  都是一群贱狗。
  他昨天才在微博上看到沈晏安结束综艺拍摄,深夜出现在机场的热搜。
  今晚就给他递剧本来了?
  他要是真的信了铃音的话去“夜色”,那就是羊入虎口了。
  又是一阵沉默。
  对面安静得像是信號缺失。
  许雾没兴趣陪他们玩这种无聊游戏,直接掛了电话。
  不过很快,电话重新拨了过来。
  许雾看在翎音的面子上还是接了电话。
  “我求求你,许雾,救救我好吗?”
  翎音声音如泣如诉,可怜又卑微:“你来一趟好吗?我暂时走不开,沈哥应该是易感期了,你是beta,可以送他去医院……”
  “別编了。”
  许雾微不可闻地嘆了口气。
  他当然猜到了翎音是被威胁的,肯定是有什么把柄在沈晏安手里。
  但主角受深更半夜给舔狗炮灰打电话,让炮灰去接主角攻。
  这对吗?
  ?
  於是许雾直接开喷:“沈晏安,你是不是有病。”
  “你是买不起抑制剂还是『夜色』雇不起beta员工了?”
  “装什么易感期,当我是傻子吗?”
  “得了狂犬病就不要出来乱咬人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砸碎的声响,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坐在中心位置的沈晏安和翎音手里的手机。
  翎音惊怕得发抖,都忘了哭,哆嗦著嘴唇,小声劝许雾別说了。
  但许雾骂爽了,不用再当舔狗,直接输出就是好,他越骂越顺畅:
  “威胁omega给你打电话,自己躲在一边偷听,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整天骚扰我,拉黑你了就用別人电话给我打,大哥你这是在死缠烂打吗?这么贱?”
  “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哗啦一声。
  玻璃碎裂的巨响似要刺穿屏幕,许雾皱著眉拿远了手机。
  心想,沈晏安肯定又在当桌面清洁大师了。
  果然。
  下一秒,他听到沈晏安的声音。
  “许、雾。”
  alpha念著这个名字,像是要把这两个字嚼碎了咽下去。
  “你真长能耐了。”
  他咬牙切齿道:“连我都敢骂。”
  许雾:“……”
  你以为你有什么特別之处吗?
  哥用黑粉號已经骂了你三千楼了。
  许雾翻了个白眼,继续说:“沈晏安,清醒点吧,我不欠你什么。”
  “倒是你,欠我的钱还没还。支某宝没拉黑你,转上面去吧。”
  “不要再骚扰我,或者是威胁。”
  “我连你约pao和没穿裤子的视频都有,你也不想看到自己光著个大腚上热搜吧。”
  输出完许雾直接啪的掛了电话。
  留下一片死寂的包厢。
  玩骰碰酒的、吞云吐雾的、搂著omega调笑的……所有人都按下了暂停键。
  暗金色的壁灯在玻璃酒柜上折射出奢靡的光晕,曖昧的灯光晃个不停,照亮每个人惊愕的脸。
  昂贵的酒混著玻璃渣碎了一地,折射出光怪陆离、虚渺破碎的倒影。
  而始作俑者紧紧攥著手机,那张妖孽俊美、出现在大荧幕上便是对其他人霸凌的脸,阴沉得似能拧出水来。
  “砰。”
  沈晏安猛地將手机砸向墙面,瞬间四分五裂。
  所有人都被嚇得不敢动弹。
  眼睁睁看著受万人追捧的顶流男神在接完电话后变成失控的野狗,眼底猩红一片,整个人都透著令人心惊的戾气。
  包厢里玫瑰酒的信息素浓度暴涨,像是几十瓶的陈年波特酒被掀翻,浓烈扑鼻的玫瑰酒浸透空气,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离沈晏安最近的翎音最难受,额前碎发被冷汗打湿,凌乱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他本来就被沈晏安標记过,对alpha的信息素敏感又害怕,已经腿软地跪下去。
  他不敢出声,也没想过要唤回alpha的理智,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逃。
  远离这个疯子。
  腿发软得使不上力气,翎音手脚並用地朝门口爬去,地上的玻璃渣刺破他的裤子、手心,有鲜红的血液划出来,但他依旧义无反顾地往前爬。
  可是。
  纤细脆弱的脖颈被人扼住,alpha轻而易举地桎梏住他,扯著他的头髮强迫他抬起头:
  “你也想走吗?”
  alpha的嗓音低低响起,沙哑得让人心惊。
  来不及反应,掐在脖子上的手收紧力道,要把最后的呼吸攥走。
  沈晏安微微低下头,妖冶的眼尾泛著不正常的红,他阴狠地盯著翎音,语调诡异,声线却是摇摇欲坠般轻颤:
  “你看,他多无情。”
  “之前你还想帮他,但是他呢,根本不顾你的死活。”
  他声音暗哑,控诉道:“就是这么一个冷心冷情的骗子。”
  “把所有人骗的团团转。”
  胸腔都像是被怒气填满了,那些难听的辱骂的话,一字一句从曾经最爱他的那个人口中说出,精准无比地刺在他的命脉上。
  让他痛得快要无法呼吸,信息素变得鼓譟,血液都似在倒流。
  他的眼前蒙上大片血色,喘息粗重。
  死死地盯著手里的omega,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一个让他恨得发狂、却又无处发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