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虚惊一场
  贾环不等贾母等人更多叮嘱,已经向著前院大厅而去。
  贾母连忙吩咐几个见过世面的婆子跟上去。
  贾环在前面走,刚刚来通报的丫鬟就在后面跟。
  她哪里见过那些锦衣卫,总觉得锦衣卫到家那就是天塌了的事。
  脚步都虚浮了不少。
  贾环问道:“几位大人过来了,有没有喝茶?”
  丫鬟战战兢兢道:“有,有的,就是我给上的茶。”
  “嗯,几位大人是在大厅外面站著,还是坐在大厅末席,还是就在主座旁边?”
  “坐在老爷旁边。”
  贾环心中基本上已经放心。
  跟著又问:“几位大人是穿的单色常服,还是穿的飞鱼服?”
  “飞鱼服。”
  贾环笑著安慰丫鬟道:“没什么事,大概就是问些事情。只是科举本应由礼部学政负责,再不济还有刑部和都察院。
  多大的事能轮到这几位大人出场?”
  谈话间,贾环已经到了。
  贾环给了那丫鬟一个放心的表情,让丫鬟先走到遮壁旁,不出声,示意前厅眾人,有人倒了。
  跟著贾环出来,行礼道:“给父亲请安。”
  贾政催促:“还不快见过各位大人。”
  贾环转过身:“拜见各位大人。”
  领头的那位锦衣卫起身,去扶贾环。
  贾环能感觉到,这锦衣卫力气大的嚇人。
  贾环起身。
  见这锦衣卫一张国字脸,晒得黝黑。
  再往下看,虎背蜂腰螳螂腿,给飞鱼服撑的极好看。
  “嗯!”锦衣卫拍了拍贾环,贾环的肩膀生疼。
  “令公子果然一表人才。”
  “谢大人。”
  那锦衣卫再度坐下。
  他身旁的二人一个盯著贾环,一个拿出笔和本速记起来。
  锦衣卫笑著看向贾环:“公子不必紧张,案情我们已经和贾大人说了。
  公子在六月初五这天,没有去燕京楼吧?”
  贾环眯了眯眼睛,疑惑道:“我有些记不清日子了,我记得院试前,有同考生来拜访,找我出去喝酒。”
  “公子好好想想。”
  “应该就是六月初五,我记得他们来找完我没几天,就初十院试了。”
  “嗯。”
  锦衣卫站起身来,越过贾环,面向贾政。
  贾政见锦衣卫站起来,他也赶紧站起来。
  锦衣卫对著贾政恭敬道:“唐突拜访,请贾大人见谅。”
  “不敢不敢。”
  “公子应是和本案没牵连,只是烦请贾大人从后院选几个能证明公子当日在家的僕人,我们也好交差。
  大人放心,绝不在镇抚司过夜,不到半日就会送回。”
  贾政问贾环:“当日能证明你没出门都有谁?”
  “我院里的王婆子,跟著我的小廝李鸣儿,还有——”
  锦衣卫打断道:“这就够了。”
  贾政当即叫人来去把那二人叫过来。
  跟著锦衣卫將记录的本子拿出来,递给贾环:“请公子过目,若无问题,请画押。”
  贾环看了一遍,確实如实记录。
  画了押。
  又婆子和小廝出来后跟著锦衣卫离开贾府。
  贾政和贾环送走了三位锦衣卫。
  父子二人往后院而去,贾政道:“本来想赏你一端王右军用过的砚,却没成想出了这事。
  你跟老祖宗说一声,暂时別摆宴、也別收礼了,禳过此灾,之后再补。”
  贾环点头应下。
  贾政回了他的院里,贾环则是去了贾母堂前。
  此时眾人还没散去,她们见贾环平安回来,一个个都鬆了一口气。
  贾环解释道:“那三位大人,挨著父亲坐的,又穿的飞鱼服,也喝了茶,料想没什么事情。
  问话我如实答了,又画了押,他们带走了王婆子和李鸣儿,说是交差,不出半日就还回来。
  父亲说,暂时別摆宴收礼,止庆禳灾。”
  贾母连连点头:“是这么回事,是这么回事……”
  跟著她对堂下眾人道:“先都各自去忙吧,我留环哥儿晚上在我这吃。”
  跟著,她吩咐丫鬟,让她们告诉老爷们別送礼。
  又让探春回赵姨娘院里知会一声。
  贾环跟著贾母回到了后屋。
  换了衣服,贾母搂著他坐下。
  贾母祖孙二人嘮起閒话。
  “最近那个升任礼部侍郎的赵大人,听说之前是府尹,是不是就是之前来看过你的那个……”
  “我想把你姐姐从扬州接回来……”
  “东府的敬大爷前几天捎信问我,说他有个故交在工部,女儿还未嫁,问你的情况。
  我让他给留著了……”
  是的,隔壁寧国府贾蓉的妻子不姓秦。
  贾环接著贾母的话问道:“可是秦业秦大人?”
  “你怎么知道的?”
  “父亲跟我说过。”
  “原来如此。”贾母眼神放远,想了一会才道。
  “东府的敬大爷,虽说修道吧,又干上月老的活。他该是知道你的功名,却又找了个养生堂抱养的给你作媳妇……”
  贾母眉头慢慢的皱起来了,她微微的晃著头,琢磨不透贾敬到底什么意思。
  她想了想:“等著你去看看东府的敬大爷吧,当面说会好些。”
  “是。”
  祖孙二人看时间差不多,正要摆饭。
  琥珀进来了。
  “回老祖宗,回三爷,王婆子和李鸣儿回来了。锦衣卫也把案子破了。”
  贾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琥珀带著笑道:“原来有人买通了礼房。那礼房知道三爷的本事,给三爷卷名换了。
  谁知学政周大人因为和咱们家有故交,又知道三爷的本事。虽封著卷名,却一眼就认出三爷的卷子,反而故意没点案首避嫌。
  如此,那人了大价钱,只买了个增广生员,一气之下,就报了官。
  结果越查越大,除了这一案,还扯出其他不少,不过都和三爷无关。
  按理说,三爷该是案首,但卷名已明,不好再判。
  周大人和礼部商议后,这次院试三爷第一,但不按案首算。”
  贾母听明白过来了:“那人私下托人和环哥换了卷子,想买个案首,没成。
  他本来有廩膳生员的本事,却买了个增广生员。”
  “正是。”
  贾母颇感好笑,微微摇头:“这叫什么事呢?老老实实答不就好了?”
  贾环道:“可能周大人的威名太响了。”
  “唉,那个老学究。”
  贾母无奈嘆道。
  贾环听闻此事,也觉好笑。
  他在贾母院里吃了饭。
  府上又乐呵了几日。
  这天,贾环正欲拜访贾敬。
  却有官差给贾环送来了信。
  这信封鎏金龙纹印,中间空出来的空白上写著:“神都贾环亲启。”
  贾环打开,倒出来里面的纸。
  那纸折著。
  正面盖著三个大印,两个小印。
  其一:“礼部之印”,外加手书职衔“礼部侍郎臣赵朴”並其官印。
  其二:“国子监印”,外加手书职衔“国子监祭酒臣毕冲”並其官印。
  其三:“敕命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