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路遇陈涛(求月票)
  晚上八点多,赵艷霞拖著疲惫的身子从医院回到了招待所。
  赵满仓现在已经完全能够自理,她也没必要在医院那种地方再熬一宿。
  “姐,回来了?”
  此时丫丫已经睡著,白潮正仰躺在另一张床上出神。听见开门的声音,一个鲤鱼打挺便坐起了身来。
  赵艷霞將挎包掛在门后,轻声道:“嗯,小四。今天的事,多亏了你.......”
  “姐!”
  白潮佯装恼怒地打断她,一把接过网兜,“你再说这种见外的话,我可真生气了啊!”
  望著弟弟故作生气的样子,赵艷霞莞尔一笑。她何尝不明白,弟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很庆幸又白潮这么个弟弟!
  家逢巨变,能有个处处为她著想的亲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好好好,姐说错话了。以后再不提了。”
  赵艷霞走到床边,仔细给丫丫掖了掖被角,指尖在女儿脸蛋上停留了片刻。犹豫再三,还是轻声问道:“何姨的事.....”
  白潮眸光一闪。果然,赵满仓那“老舔狗”的药效过了,这是让姐姐来打探“白莲”的消息来了。
  看来傍晚病房里那出“痛改前非”的戏码,也不仅仅是一时衝动,这是演我呢?
  此刻,白潮不得不佩服,这位赵支书的手段。
  一出苦情戏,唱哭了医院眾人,也唱开了赵艷霞的心扉。还为自己提前绑定了个养老系统。
  擦!
  想通此中关节,白潮语气平淡道:“陈队说了,像她这种情况,最少判半年,情节严重的可能要两年。”
  “这么久?”
  赵艷霞手中倒水的动作一顿,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虽然何秀琴入狱让她心中痛快,可想到父亲哀求的眼神,心里又像是一团乱麻:“能不能......想办法少判些?”
  白潮看著姐姐无助的眼神,心中一软,嘆了口气道:“我儘量想想办法吧。不过姐,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最少也得关上半年。”
  “嗯.....”
  赵艷霞鬆了口气,至少能给父亲一个交代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憋屈——明明是那个女人自作自受,如今反倒要他们来操心。心中不由得又痛恨起来:“都是她自找的,活该!”
  发泄完情绪,赵艷霞平復了下呼吸,轻声道:“小四,明天我想带著丫丫跟你们一起回赵家河。”
  白潮心下瞭然——何秀琴入狱,赵满仓又病了这一场,姐姐终究还是放不下那个糊涂爹。
  他不由在心里感嘆:这赵满仓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才能有这么个好闺女!
  “也行。”
  白潮点了点头,“之前主要是担心何秀琴找你们娘俩麻烦。现在她进去了,你们娘俩回去住也方便。”
  又聊了一会儿,白潮便告辞离开了招待所。
  路过县局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骑自行车下班的陈涛,白潮脚下用力,紧著蹬了几圈,扬声喊道:“陈队!陈队!”
  陈涛听到背后有人喊,扭头一看居然是白潮这小子,一个利落的剎车停在了路边。
  待到白潮赶到近前,他挑眉问道:“你小子怎么在这?”
  白潮笑著解释了一下,打趣道:“陈队今天这么早下班,不审犯人啦?”
  “连著熬了好几个通宵,你是想累死我啊!”
  陈涛笑骂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跟哥回家喝两盅。”
  左右閒著无事,白潮爽快地应了下来。两人骑著自行车,不多时便到了南华街9號。
  这是一处典型的北方院落,三间正房配东西厢房,青砖灰瓦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肃穆。只是推开大门,里面黑漆漆静悄悄的。
  陈涛解释道:“去年你嫂子和孩子跟著老爷子调去bj了,现在就我一人住,你隨意些就行。”
  至於他为何没一同前往,陈涛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潮一眼,没再多说。
  白潮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发毛,总感觉陈涛的眼神里带著股幽怨。
  不是,大哥。我之前都不认识你,跟我有的毛线关係啊?
  二人停好自行车来到堂屋,陈涛在墙边摸索了一下。“咔噠”一声轻响,明亮的灯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嚯!陈哥你家居然装了电灯?”
  白潮不禁惊嘆,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是第一次在普通人家见到电灯。这足以彰显这位县局大队长的分量。
  “別臭贫了,赶紧来帮忙。”
  陈涛从橱柜里端出来一碟生米和一碟醃萝卜乾。腋下还夹著一瓶莲白。
  白潮赶忙接过摆在八仙桌上,心中对电灯的羡慕也烟消云散了。
  至少,他喝酒还能配上炒鸡蛋和猪头肉。
  陈涛这確实寒酸了些!
  一会儿的功夫,陈涛又端著一盘炒白菜走了进来:“我粗人一个,你凑合著喝吧。”
  “这已经很好了!”白潮违心的客套:“我平时哪儿能吃到这些。”
  “得了吧,甭跟我扯淡。”
  陈涛笑骂著打开了酒瓶,“老子又不找你借钱,装什么穷酸!”
  “哈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声浪震得灯泡都晃了晃。
  白潮是有心结交,陈涛是知道这小子的身份,所以酒桌上的氛围非常的融洽。
  也许是真的连著熬了几个通宵,一瓶酒喝完,陈涛已经醉的东倒西歪了。
  不得已,白潮只好干起了保姆的活计,又是铺床又是倒水的一通忙乎。
  等收拾妥当,已经十一点多了,他隨便扯了床被褥,在炕上找了个位置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陈涛被一阵诱人的香气唤醒。
  他揉了揉太阳穴,循著香味来到堂屋,只见八仙桌上摆著一盆金黄浓稠的小米粥,正冒著腾腾热气,旁边是一盘油亮鲜嫩的大葱炒鸡蛋。
  “白潮......”
  陈涛夹了块鸡蛋尝了尝,眼睛一亮,然后径直向著厨房走去。
  灶台前,白潮正用铲子翻著一张烙至金黄的薄饼,见他进来笑道:“陈大哥你先吃,还有两张马上就好。”
  陈涛倚著门框,看他手腕一抖,麵饼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又落回锅中,嘖嘖称奇:“好小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白潮麻利的给饼翻了个面:“我十五岁就从赵满仓家出来单过,做饭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行,比你哥我强。我就会炒个白菜,平时全靠食堂养活。”
  “你这双手是保境安民,除暴安良的!”白潮笑著把烙饼剷出锅,“此等小事如何敢劳您动手!”
  “滚蛋!”
  陈涛作势要踹,两人笑闹间,最后两张饼也出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