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自己简直……禽兽
  秦九微秀眉紧蹙,“这原因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她抬眸和谢砚礼眼神对视,“夫君,你可曾听过女子难產去世的事情?”
  谢砚礼一怔,没想到她会说起这个。
  秦九微垂下眸子,声音低低道:“嬤嬤告诉我,女子成婚时年纪太小,要过几年才是最適合生育的,年纪越小,生產时的风险就越大……”
  她小心翼翼抬眸,“反正,我是不愿的,夫君你会不会觉得我胆子很小?”
  前世无论宫中活著多么艰难,她都会拼尽全力活下去。
  如今她也想儘可能让自己活得久一点。
  她並不觉得自己这样想有错,只是担心谢砚礼会接受不了。
  “不会。”谢砚礼浓睫颤扬,静静看著她,
  秦九微怔了怔,“真的吗?可是別人好像不会这么想。”
  所以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胆小,是自私的。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你不用跟別人相比。”珠玉磬竹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秦九微心尖一颤,抬眸正对上他幽深的黑眸。
  她抿了抿唇,“夫君你真的这么想吗?”
  “嗯。”谢砚礼声音顿了顿,“因为我母亲就是生我的时候难產去世的,我活下来了,她去世了……”
  他垂眸,眼睫颤一下,“只是我之前一时间並没有想到这个。”
  “孩子的事,我们並不急。”谢砚礼语气轻柔道。
  一想到秦九微可能会因为难產去世,谢砚礼就觉得自己难受到快要窒息了……
  秦九微也在心头轻呼一口气,这件事终於说清了。
  上次两人圆房是因为她中了春药,以后谢砚礼恐怕也不会碰她了。
  不过,谢砚礼母亲因为生他而难產去世的事,她还是第一次知道。
  两个人之间的关係,好像越来越近了。
  主院,晚膳。
  “祖母。”谢砚礼放下玉筷,声音幽冷道:“傍晚的事,我们还没说清,今日孙儿把话挑明,我並无纳妾之意,且今生都不会纳妾。”
  秦九微不好开口,那便由他来说。
  他声音冷淡,但这句话却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老夫人脸色一僵,紧接著重重地放下筷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邱月梨原本正姿態优雅地用著膳,闻言,手中的筷子猛地一抖,差点掉落。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难怪她一直没等到侯夫人的消息,原来是因为谢砚礼根本不愿纳她为妾。
  她都自降身份到了这个地步,他都不愿意,他就这么討厌她吗?
  邱月梨的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还说……还说这辈子都不会纳妾。
  秦九微有什么好?既不会做饭,也不会跳舞。
  他就甘心这辈子只守著她一个人吗?!
  邱月梨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她不服!她不服!
  谢侯爷闻言,皱了皱眉头,目光在谢砚礼身上停留片刻后,无奈地嘆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这是你的事,终究还是要你自己做主。”
  说完,谢侯爷转身看向老夫人,恭敬地说道:“母亲,砚礼如今也是有自己主见的人了,这纳妾之事,就且隨他心意吧。”
  现在砚礼已经长大,羽翼也日渐丰满,早已不是那个任他管束的小男孩了。
  谢老夫人轻嘆口气,终究也没再说什么。
  秦九微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直到晚上在长廊处,出声叫住了谢砚礼。
  “夫君。”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谢砚礼朝书房走去的脚步微顿,转身看向她。
  秦九微弯唇,温声道:“今天晚膳的事,多谢你。”
  他知道这件事她不好开口,便自己当眾说了出来。
  从今以后,老夫人想必也不会再拿这件事为难她了。
  “无妨,我本也不想纳妾。”谢砚礼淡声道。
  说著,他的目光不由落在她身上。
  今晚秦九微穿的是一件丁香紫的罗裙,罗裙质地轻柔,如烟似雾般地贴合在她的身躯之上。
  腰间束著丝带,丝带垂落,末端缀著的细碎玉石。
  这裙子很是好看,但谢砚礼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傍晚那惊鸿一瞥。
  她没穿这裙子的样子……
  谢砚礼脑中刚浮现这个念头,便立刻別过头去,耳尖微红。
  自己简直……禽兽。
  他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夜深了,我先回书房休息了。”
  说完这句话,不等秦九微回答,便大步朝书房走去。
  秦九微对他突如其来的变化有点摸不著头脑。
  不是正说这话呢,怎么突然就走了?这男人实在奇怪。
  夜深,书房。
  谢砚礼沉沉睡去,意识逐渐陷入一片混沌的梦境之中。
  他发现自己置身於森林深处,四周古木参天,枝叶繁茂交织。
  在树林的中央,一处温泉氤氳著裊裊热气。
  此时,秦九微穿著一袭薄如蝉翼的白色纱衣,缓缓踏入温泉,纱衣渐渐湿透,紧紧贴附在她玲瓏有致的曲线上。
  谢砚礼眸色瞬间一深,也不由自主地走向温泉,踏入水中。
  很快温泉水“哗啦啦”地响起。
  美人双颊嫣红,眼神迷濛如雾妖般风情摇晃。
  裊裊升起的水雾给她雪白的身体铺上了一层柔软的薄纱。
  藕白的双臂搂住男人的脖颈,像柔软的藤蔓。
  美人漂亮的桃眼中水色瀰漫,插空討饶般喊道:“夫君……”
  此时,一阵冷风不知从何处悄然袭来,仿若一只冰冷的手,猝不及防地扯断了梦境的丝线。
  谢砚礼猛然睁开眼,凤眼中还带著些许迷离与恍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