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尼伯龙根
  第140章 尼伯龙根
  “我和路明非是什么关係?”
  酒德麻衣眉毛挑了挑,第一时间没搞清楚子航的意图。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执行者,她自然不会轻易的將情报暴露给不认识的人。
  酒德麻衣整理了一下鬢角长发,似笑非笑,语气慵懒:
  “不要隨便打探淑女的人际关係噢,这是隱私。”
  楚子航支撑著昏睡的路明非,看著风情万种的酒德麻衣,皱了皱眉,没再说话。
  他在情感方面一窍不通,还真判断不出眼前的女人和他这个师弟是什么关係。
  况且就算真的发现路明非在生活作风方面不检点的证据,他作为一个外人,除了如实告知之外又能做什么?
  见楚子航沉默不语,酒德麻衣扭头朝著街边卖小吃的商贩走:
  “不要叫醒路明非,你在等我买点吃的,然后.
  然后去哪?
  酒德麻衣停顿了一下,忽然想起来路明非昏倒之前好像没提到他们出来之后应该怎么行动。
  回他婶婶家?找个酒店住一晚?这小子成天整那疯疯癲癲的死出,要不带他去精神病院里看看?
  她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思考这个问题,在周边男性惊艷的目光中买了一大把加辣的炸串,一边吃一边走回楚子航所在的地方。
  楚子航没有在原地等候,他在距离不远的地方找了个没人的长椅,將熟睡的路明非放在了上面,见酒德麻衣走了回来,冷冷解释了一句:
  “这样他可以睡的舒服一些。”
  酒德麻衣盯著楚子航面无表情的脸,有点意外:
  “你比看上去贴心的多啊。”
  楚子航摇摇头:
  “都是校友,顺手的事。”
  与冷硬的外表不同,正常情况下楚子航的脾气確实很好。
  他是收到路明非的求救简讯才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的,可来之后却发现商业街一片祥和,压根没有所谓的“危急事件”,这种事如果换成学生会的凯撒,估计早就发了。
  酒德麻衣翘著二郎腿,坐在长椅的把手上,伸手將鬢角的长髮撩起,大口大口的吃著炸串:
  “你也在卡塞尔学院上学么?今年几年级?”
  楚子航如实回覆:
  “暑假结束之后三年级。”
  炸串上的辣椒和油让酒德麻衣的嘴唇看起来红润而晶莹,她不紧不慢的问道:
  “是师弟啊,路明非叫你过来的吗?”
  楚子航点点头:
  “嗯,他发了简讯给我。”
  “有说待会去哪里吗?”
  “没有,他只说情况危急,需要我支援,不过我好像没看到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楚子航的脸上没有被路明非用虚假信息“逛骗”的愤怒,只是又说道,
  “我是开车过来的,待会你们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真是个有风度的男人,比路明非强多了。”
  酒德麻衣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从长椅的扶手上跳下来,將吃完的炸串扔进垃圾桶后短暂思考了一下,有点苦恼,
  “我想想,他也没说要去哪里,但又不能乱跑要是不合他的心意,估计他又要说我是给他带来厄运的女人了。”
  楚子航提议道:
  “要不將他送回他婶婶家里?我知道位置。”
  酒德麻衣摆摆手:
  “不不不,他和他婶婶已经『闹翻”了,回不去的。”
  楚子航不明所以,但也没有贸然干涉他人家事的习惯:
  “那我帮你们开两间酒店?或者我家的客房也可以借给你们暂住。”
  听见了某个关键词,酒德麻衣漂亮的眼晴一亮:
  “嗯?你家还有客房可以住?不会太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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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子航是路明非请来的外援,如果去他家的话,怎么也不会再被路明非埋怨了吧?
  不过为什么她要在乎路明非的埋怨?
  楚子航淡淡的说道:
  “没事的,我妈妈这两天在她闺蜜家里住,跟她提前说一声就行了。”
  酒德麻衣將杂七杂八的念头拋到脑后,拎起路明非的手提箱:
  “那走吧那走吧。”
  酒德麻衣拎包,楚子航背著路明非,两个人奇特的造型和超高的顏值吸引了街道上往来行人好奇的目光。
  走了一小段路之后,楚子航就带著酒德麻衣从转角的一条崎嶇小道离开了商业街,他的车就停在路边的马路上。
  黑色的panamera,车身线条流畅,造型优雅,性能出色,只是在路上停放了一会就引起了一些刚好路过的行人围观。
  “你的车很漂亮嘛,师弟。”
  酒德麻衣看了一眼远处的在灯光下反射出晶莹色彩的轿车,挑了挑眉。
  “这是我继父的车,不是我的。”
  楚子航在远处按动车钥匙打开车门,將仍在熟睡的路明非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
  酒德麻衣打开后车门,坐在副驾后面的座位上,以保证如果四周忽然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她可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楚子航沉默的拧动钥匙,拉下手剎,panamera的发动机轰鸣,匯入车流。
  老城区的商业街在他们这座沿海小城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景点了,人流量很大,有点堵。
  好不容易从热闹的商业街离开,道路的右侧绿植茵茵,左侧变成了一大片平静的湖泊,如镜子一般倒映著远处的灯火通明的写字楼。
  panamera的隔音做的很好,车內几乎听不见车辆行驶时发出的声音,除了路明非的鼾声之外一片寂静。
  楚子航上车之后除了在车子启动时提醒了一句之后就没再说过话,他的心態极好,有人变道加塞也不见半分火气。
  坐在后排的酒德麻衣从接到路明非开始就一直保持著注意力集中的状態,又在地下与污秽丑陋的神话生物进行了一场搏斗,在环境安定了一些之后难免涌上了几分倦意。
  经验丰富的她自然不会像路明非那样四处睡觉,她只是伸手將车窗摇下来,用右手轻轻拖住形状优美的下巴,扭头看著窗外不断后退的夜景。
  窗外吹入车內的风让她鬢角的黑髮微微扬起,城市里的灯红酒绿映射在她有些朦朧的晶莹瞳孔里,美的不真实。
  隨著时间的流逝,车窗外的原本静止的茵茵绿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著,开始怪异的摇晃,原本平静的湖面也泛起一阵阵涟漪。
  传来阵阵呼啸的风声从酒德麻衣打开的车窗中进入车內,雨滴落在panamera的车前窗上,留下一个个半透明的圆形水点。
  雨滴稀疏,零零散散的滯留在车前窗上也不影响视野,所以楚子航没有打开雨刷器。
  “嘶,呢—..—咳咳咳!”
  一直在打呼嚕的路明非忽然室息似的发出奇怪的声音,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
  “醒了吗?这次的时间不算长啊。”
  坐在后座的酒德麻衣听见动作,微微歪头去看坐在副驾上的路明非。
  但副驾上的路明非仍然双目紧闭,脸色死人一样的惨白,丝毫没有睁眼的意思。
  楚子航侧过头看了一眼路明非,冷静的做出判断:
  “路明非应该是打呼嚕被口水呛到了,其实一般胖人打呼嚕的会比较响,他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酒德麻衣正要回復楚子航,夜空中毫无徵兆的闪现出明亮的枝型闪电,紧接著就是一声暴雷。
  忽然出现的闪电照亮了天上铅黑色的厚重云层,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远处向著他们的方向推了过来。
  紧接著,大片大片的雨连带著被迫下沉的一股热气,从天上倾盖而来,成千上万吨水向著地面泼洒,像是云层中的水库打开了闸门。
  一瓢雨水被强风引导著泼入车內,撒在了酒德麻衣的头髮和衣服上,她皱了皱眉,將车窗摇了上去:
  “,夏天的雷阵雨啊,真烦人。”
  雨毫无徵兆的大了起来,雨点在空中就撞在一起,將彼此撞的粉碎,形成一片水雾,在亮白色的车灯照射下,水雾也染上了几分白色,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一下降到最低。
  车顶,车前,车尾,车身,近处,远处,四面八方都是雨点砸碎的声音,里啪啦,除此之外再无別的声音。
  地上满是白色的水沫,天空漆黑如墨,偶尔被树枝一般的闪电照亮的厚重乌云朝著地面倾盖而来。
  仿佛忽然从温暖安定的人间界,进入了一个阴湿冰冷之处—
  但以温带季风气候与亚热带季风气候为主的夏天,总是会有毫无徵兆,来去匆匆的雷阵雨。
  它们有时只用几十分钟的时间就能淹没地势低洼的地区,即使眼前这一阵稍微大了一些,也很正常,不是吗?
  酒德麻衣警了一眼前方楚子航的车速表,刚刚还是四五十,这会已经快到一百了。
  她隨口提醒了一句:
  “师弟,能见度太差了,把车速降下来一点吧。”
  前方的楚子航握著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並没有理会酒德麻衣,车速表上的速度已经超过一百八了。
  要知道,这是在城区,而不是高速公路。
  虽然车祸可能杀不死生命力顽强的混血种,但这也会是一件麻烦事,酒德麻衣挑了挑眉:
  “喂喂,你冷静点,小心別——”
  楚子航冷硬的声音打断了她:
  “我看过天气预报,今天本应该是晴天的。”
  “日本的天气预报可是不怎么准,你们中国人这么相信天气预报吗?”
  酒德麻衣语气依旧鬆散,但她的原本轻鬆的表情逐渐消失了。
  楚子航背对著酒德麻衣,声音有些嘶哑:
  “中国的天气预报也不怎么准,但这么厚重的云层就算是用人眼看都看出来了,怎么可能会报导不出来?”
  “你是说—”
  “不会撞车的,看看周围,原本在我们前后的车辆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更早之前,楚子航就已经將车前的近光灯换成了远光灯,前方被照成亮白色的雨雾里,没有其他的光芒回应。
  不知何时,两侧的路灯也熄灭了,除了云层之中偶然出现的枝型闪电之外,天地之间只剩panamera这一盏孤灯。
  酒德麻衣看著四周迫近的黑暗,忽然之间生出被困於笼中的紧迫感。
  她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路明非,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似乎知道这是什么?”
  “不只是知道。”
  酒德麻衣的视野中,男孩低著头,身体如同雨中孤竹般微微颤抖。
  下一刻,他在眼晴上一抹,两片黑色的美瞳出现在他手里。
  原本做什么事都像机械一般精准冷静的楚子航隨手將美瞳甩在地上,眼中炽盛的金光甚至盖过了车內的灯光。
  “我真的已经找了他很久了啊!”
  鈦合金的车架在暴雨的击打下剧烈的颤抖,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会当场散架。
  铺天盖地的雨声之中,忽然有人用手指轻轻被暴雨冲刷成瀑布一般的车窗。
  “篤篤篤。”
  一开始只是一道而已,而后是第二道,第三道。
  “是死侍,一群为了追求力量而迷失的人。”
  前座的楚子航的声音恢復了一开始时的冷静理智,但他黄金瞳光芒之炽盛戾毒,酒德麻衣通过车窗直视一眼,都觉得眼眶酸痛。
  “要是死侍还好呢。”
  被“异常事件”搞的有些神经质的酒德麻衣伸手,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刀来,顺著窗外即窗声音的来源,毫不犹豫的一刀就刺了过去。
  “痛,要烧起来了—.”
  车外传来带著渺远回声,但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
  一呼百应,窗外之物好像被激活了,仿佛进入了幽魂满布的墓园,车外渺远怪异的声音不绝於耳。
  “我好渴—.”
  “那个男孩的血统—”
  “鲜美的肉啊—“
  这时,蓆子航忽然又开口说话了,他的鲁音仿佛在压抑著什么情绪,一字一顿:
  “很抱歉將你们扯进这件事来,估计没有什么时间解释外面的是什么东西了,先篮到出口,得先篮到出口才行。”
  毫无徵兆的下一刻,足以直接將一个人胸骨连变內臟一起撞的粉碎的强烈衝击进发,panamera
  安置的白色安全气囊弹出,將车的三位乘客死死压在车座。
  这么大的动静,路明非想不醒也做不到啊。
  他睁开血丝密布的眼睛扫视了一圈,丧定这不是在做梦。
  “哎呀,你大爷呀,该死的酒德麻衣,跟著你准要走霉运,你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理智值恢復的不够,再睡会,
  路明非毫不犹豫的重新合眼晴,手指法力流岂,在额头立轻轻一点,重新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