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擎天柱,咱给你续上了
  奉天殿的台阶下,百官们静默地散去。
  没有了捷报传来时的狂喜,也没有了交头接耳的议论。
  每个人都低著头,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看不见的猛兽在追赶。
  那份被撕碎的捷报,已经被小太监悄悄地收拾乾净了,但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却像是渗进了金砖的缝隙里,久久不散。
  李善长和刘伯温並肩而行,两人一路无话。
  直到快要走出宫门,刘伯温才轻轻嘆了口气:“杀心太重,恐非社稷之福啊。”
  李善长脚步一顿,浑浊的老眼看了一眼头顶的苍穹,声音沙哑:“伯温,你错了。”
  “对北元,不是杀心重。”
  “是杀心,还不够重。”
  刘伯温沉默了。
  他想起了那些在战火中流离失所的百姓,想起了自己为了辅佐朱元璋,而死去的亲朋故旧。
  是啊,对一群吃人的狼,谈什么仁慈呢?
  ……
  大殿之內,只剩下了朱元璋和朱標父子。
  还有被朱元璋抱在怀里,正睁著乌溜溜大眼睛,好奇打量著一切的朱宸。
  “標儿。”
  朱元璋的声音,褪去了方才的冰冷,恢復了父亲的温和。
  “你过来。”
  朱標走到御阶下,躬身道:“父皇。”
  “还在想『有伤天和』那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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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標的身体微微一颤,没有隱瞒,点了点头:“儿臣愚钝,心中仍有不解。”
  “儿臣明白父皇是为了大明江山永固,是为了子孙后代不再受草原之苦。”
  “只是……只是那数万俘虏,亦是人命。如此尽数坑杀,史书上,怕是会留下一笔重墨。”
  朱元璋笑了。
  他抱著大孙,从龙椅上走下来,拍了拍朱標的肩膀。
  “標儿,你记住。”
  “史书,是胜利者写的。只要咱大明江山万代,那史书上写的,就只会是『洪武大帝,一战而定北疆,开万世太平』!”
  “至於那点所谓的『骂名』,你爹我,担得起!”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朱標。
  “咱这一辈子,就是个劳碌命。咱是开国之君,咱的手,就必须是脏的,是沾满血的。”
  “咱要把所有扎手的刺,都给你拔乾净了。”
  “咱要把所有挡路的石头,都给你搬开了。”
  “咱来当这个屠夫,咱来当这个暴君。”
  “这样,等將来你坐上这个位子,你的手,才能是乾净的,你才能安安稳稳地,去做一个仁君,一个圣君。”
  “你,明白了吗?”
  朱標怔怔地看著自己的父亲。
  他眼中的朱元璋,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威严莫测的帝王。
  而是一个,在为儿子铺路的,父亲。
  他眼眶一热,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
  “父皇……”
  他哽咽著,一个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坚硬的金砖上。
  “儿臣,明白了。”
  【呜呜呜,破防了家人们!】
  【老朱这也太好哭了!我当暴君,你当圣君!这特么是什么神仙父子情啊!】
  【標儿,你可得给力点啊,別辜负了老朱的一片苦心!老朱为了你,把所有的骂名都自己扛了!】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不是阴谋诡计,而是为了传承,甘愿背负一切的担当!】
  朱宸在襁褓里,也觉得鼻子有点酸。
  他以前只觉得老朱是个杀伐果断的狠人,现在才发现,这狠厉的背后,藏著最深沉的父爱。
  【叮!】
  也就在这时,他脑海里,响起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检测到宿主见证『帝王传承』之真意,內心受到触动,符合签到条件!】
  【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奖励:『世界舆图』(初版)!】
  一瞬间,一副远比这个时代任何堪舆图都要庞大、精准无数倍的地图,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大明东边那片蔚蓝的,一望无际的海洋。
  看到了海洋的尽头,那片富饶的新大陆。
  看到了南边,那些遍地香料的群岛。
  看到了遥远的西方,那些正处於蒙昧和战乱中的国度。
  【臥槽!系统牛逼!这波直接送了个地球仪啊!】
  朱宸激动地差点叫出声来。
  【草原算个屁!朕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
  圣旨,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往了草原。
  蓝玉和徐达接到圣旨后,没有丝毫犹豫。
  屠杀,开始了。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屠杀了。
  那是一场,由大明军队主导的,对整个草原生態的,外科手术式清理。
  蓝玉率领著骑兵,像一群最高效的猎手,追亡逐北。
  任何敢於拿起武器的部落,都会在第一时间,被神机营的火炮和火銃,轰成齏粉。
  徐达坐镇中军,稳步推进,所过之处,所有部落被强制迁徙、打散、重组。
  他们的牛羊被收缴,他们的战刀被熔炼,他们的孩子,被送往大明的学堂,学习孔孟之道。
  这是一个比单纯的杀戮,更要彻底的征服。
  朱元璋要的,不是一块臣服的土地。
  他要的,是一块从根子上,就姓“朱”的土地。
  半个月后。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驶入了皇宫。
  毛驤,回来了。
  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草原上的血流成河,於他而言,不过是乡间的寻常风景。
  “陛下。”
  他单膝跪地,將一个沉重的,散发著浓鬱血腥味的楠木盒子,呈了上来。
  “幸不辱命。”
  太监上前,打开了盒子。
  两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出现在朱元璋和朱標的面前。
  正是阿鲁帖木儿,和他的儿子,纳忽儿。
  这对曾经搅动风云的草原父子,最终,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在应天府“团聚”了。
  朱標的脸色有些发白,下意识地別过了头。
  朱元璋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办得不错。”
  他淡淡地说道。
  “还有一事。”
  毛驤从怀里,又取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张用羊皮绘製的,十分古旧的地图,上面的线条和符號,诡异而扭曲。
  “陛下,这是从阿鲁帖木儿的王帐金顶下,密室中搜出来的。”
  “臣审问了北元最后的几名萨满,他们说,这地图指向的,是『长生天』的圣地,也是他们黄金家族的,龙脉所在。”
  朱元璋接过地图,看了一眼,隨手扔进了旁边的炭盆里。
  羊皮地图,瞬间被火焰吞噬。
  “龙脉?”
  朱元璋发出一声嗤笑,充满了不屑。
  “一群连家都保不住的丧家之犬,也配谈龙脉?”
  “传旨。”
  “把那两颗脑袋,掛到应天府的午门上。”
  “让全城的百姓,都来看看。”
  “让咱的子孙后代,都记住了。”
  他抱著大孙,走到殿外,看著天边那一轮清冷的明月,声音传遍了整个宫殿。
  “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斩草,就要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