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
  云见月看著郁仙丹田处那狰狞的血洞,以及她苍白如纸的小脸,眼中痛色一闪而逝。
  她伸出手,温柔地擦去郁仙眼角不断滚落的泪珠,声音轻得像羽毛,“別说傻话,你永远都是为师的骄傲。”
  郁仙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哽咽道:“可我丹田破裂……再也无法修炼了……”
  “不要担心。”云见月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有为师在,天塌不下来。你的伤,为师会治好。”
  说话间,她毫不犹豫地从储物袋中取出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枯荣轮迴菇。
  “乖,吃了它就没事了。”云见月將枯荣轮迴菇递到郁仙唇边。
  郁仙对师尊有著绝对的信任,她努力张开嘴,艰难地將那株散发著奇异光泽的菌菇吞了下去。
  剎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生机顺著喉咙滑下,流窜至四肢百骸,如同温暖的甘泉流经乾涸龟裂的大地。
  断裂的肋骨传来轻微的痒意,不过眨眼间,那钻心的疼痛便彻底消失;丹田处原本撕裂般的剧痛也被一股温润的暖流包裹,不过片刻,她便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被捅穿的血窟窿正在快速癒合,灵力重新在体內顺畅流转。
  云见月轻轻將她放下。
  郁仙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小腹,又运转了一下体內灵力,畅通无阻,丹田完好。
  “师尊,我不疼了,丹田真的修復好了。”巨大的惊喜让她的小脸瞬间焕发光彩。
  可这喜悦仅仅持续了一瞬,郁仙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她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焦急道:“师尊,您快救救渺渺,她伤得更重。”
  云见月的心猛地一沉,顺著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小小的苏渺渺趴在地上,小小的身子软塌塌的,腰间明显塌陷了一块,嘴角的血跡已经凝固,气息微弱得仿佛隨时会断绝。
  腰椎断裂,內腑重创,分明已是濒死之態。
  看著渺渺这惨绝人寰的模样,云见月眼中的寒冰化为滔天怒火,周身灵力几乎要炸开,可动作却冷静到极致。
  她立刻从储物袋里拿出最后一株枯荣轮迴菇。
  也是此时,虞青焰带著萧星尘、鹿闻声和江迷雾闻讯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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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云见月手中的枯荣轮迴菇上,虞青焰眼神一凝,原以为她只有一株,没想到竟然还有第二株。
  “云见月你这个败家的死丫头又在干嘛?啊啊啊,住手!別给她吃了!”
  多日不曾出声的炎老,痛心疾首的喊,“上次那小鸡燉蘑菇,这小丫头片子连干了三碗,那三碗融了多少枯荣轮迴菇的药力你知道吗?
  她的血液都快成这菇的培养基了,她那伤就是看著嚇人,全是皮外伤。
  內腑震伤?那点小伤,你再多喘两口气的功夫,她自己都能癒合了,你还给她吃,暴殄天物!败家!啊啊啊!”
  鹿闻声闻言,紧绷的神经终於鬆懈下来,小声嘀咕:“小师妹没事就好……”
  云见月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小心地將枯荣轮迴菇塞进苏渺渺毫无意识的小嘴里。
  小丫头处於昏迷状態,根本无法咀嚼,可这等生死玄菌的药力实在霸道,刚碰到舌尖,便化作一股暖流涌入体內。
  腰椎瞬间完好,受损的內腑也恢復如初,灰败的脸色变得红润,微弱的气息也变得平稳有力。
  昏迷中的苏渺渺砸吧砸吧小嘴,无意识地把嘴里那株珍贵无比的枯荣轮迴菇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小眉头还舒服地舒展开,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唔……好吃……”
  眾人:“……”
  虞青焰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炎老更是发出一连串无声的哀嚎。
  许是没吃够,小丫头皱了皱眉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看清云见月的瞬间,她咧嘴一笑,可目光扫到郁仙身上的血跡时,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扑进云见月怀里,小嘴一瘪,奶声奶气地告状:“师尊,有人欺负渺渺和师姐。”
  她小胖手一指,“师尊,就是他们,那个坏女人踩渺渺的,那个坏哥哥踢渺渺,还打师姐,可疼可疼了。”
  郁明轩和郁姝兄妹俩早已目瞪口呆,刚才还气息奄奄的两个小丫头,居然眨眼间就生龙活虎?
  云见月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神物?
  確保两个徒弟都脱离了危险,云见月眼神冷得能冻裂金石,直直看向郁明轩和郁姝。
  那目光里的杀意如同实质,让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双腿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的徒儿,你也敢动?”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郁明轩被这股威压压得喘不过气,却仍在嘴硬:“这是我药仙谷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家事?”云见月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废我徒儿丹田,踢断她的骨头,差点要了我四岁小徒儿的命,还敢恬不知耻地说是家事?”
  “跪下!”一声冰冷的呵斥,骤然响起。
  郁明轩和郁姝两兄妹只感觉身上仿佛压上了万钧泰山,膝盖骨根本无法抵抗,重重地砸在地上,坚硬的青石板被砸出两个浅坑。
  屈辱感瞬间淹没了两人,郁明轩身为药仙谷少主,何时受过这等折辱?
  他声音嘶哑地威胁道:“我爹是药仙穀穀主,我妹妹的师尊是第一大宗门青云剑宗的少宗主楚凌风,你今天若敢动我们一根汗毛,我爹和少宗主定將你玄天宗夷为平地,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云见月居高临下地看著他们,对他的威胁嗤之以鼻。
  “子不教父之过,你们两个不过是仗著家世横行无忌,本尊念在你们年纪尚轻,不与你们计较。要算帐,也该找你们的父母和师尊清算。”
  郁明轩和郁姝眼底闪过喜色,他们就知道云见月不敢动他们分毫。
  然而,云见月却话锋一转,“但是,你们在我玄天宗地界,伤我弟子,辱我师门,欺我徒儿至此,便是將本尊的顏面踩在脚下践踏,此罪,不可恕!”
  她凉凉的目光首先落在郁姝身上,一字一句地细数她的罪行:“小小年纪,心思歹毒,惯会装可怜,扮柔弱,博同情,搬弄是非,顛倒黑白,仗著父母师尊的宠爱,肆意欺凌他人,更因一己私慾,构陷妹妹,害她蒙受不白之冤,受尽鞭笞之苦,如今又上门挑衅,挑拨你哥哥重伤我两个徒儿……”
  隨著云见月每说一句,郁姝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仙儿。”云见月忽然转向郁仙,语气变得郑重而深沉,“今日,为师教你一个道理。”
  郁仙立刻挺直腰背,仰著小脸,无比认真地看向师尊。
  “客人来了,我玄天宗自当以礼相待,美酒佳肴奉上,但若是恶犬疯狗闯我山门,伤我子弟,那就该用棍子,打断它的脊樑,拔掉它的獠牙,让它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怕!”
  “而心中之恨,唯有亲手了结,方得痛快。你自己的仇,自然由你自己去报,他人代劳,终究隔靴搔痒,唯有亲手斩断仇敌,方能念头通达。”
  她目光如炬,直视郁仙的双眼,“去,杀了她,用她的血,洗刷你过往的屈辱。”
  隨著云见月话音落下,施加在郁姝身上的威压骤然消失。
  郁姝大惊失色,她永远忘不了在坊市被郁仙用藤蔓捆住、扇得满脸是血的场面,此刻哪里还敢停留?
  她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尖叫道:“我警告你不要过来,你敢动我,爹娘永远不会原谅你,他们会恨你一辈子。”
  她还在妄图用那廉价的亲情来束缚郁仙。
  可惜,如今的郁仙,早已不在乎那些冰冷的血缘。
  郁仙没有回答,灵力在掌心凝聚,数十条粗壮的青藤破土而出,如灵蛇般窜向郁姝,瞬间將她牢牢捆住,高高吊起在空中。
  “啊——放开我,哥哥救我!”郁姝惊恐尖叫,拼命挣扎。
  “姝儿!”郁明轩目眥欲裂,想要挣扎起身,但云见月的威压如同泰山压顶,將他死死按在地上。
  他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郁仙你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野种,放开姝儿——”
  郁仙充耳不闻,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意念一动。
  “砰——”
  被藤蔓吊起的郁姝,如同一个沉重的沙袋,被狠狠地砸向坚硬冰冷的地面。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得令人牙酸,郁姝发出悽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还没等她缓过神,青藤再次將她捲起。
  “砰!砰!砰!砰!”
  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都高高吊起,再狠狠砸下!
  青藤如甩鞭般將郁姝反覆砸向地面与岩壁,每一次撞击都伴隨著骨头碎裂的脆响。
  不过片刻,郁姝全身的骨头便被生生砸断,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著。
  鲜血从她的口鼻、耳朵、甚至皮肤崩裂处不断渗出,染红了泥土。
  郁明轩眼睁睁看著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被如此虐打,心痛得如同刀绞,双眼赤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疯狂地咒骂著郁仙,用尽世间最恶毒的语言,却无法阻止分毫,只能徒劳地嘶吼。
  终於,郁仙停下了摔打。
  被藤蔓吊著的郁姝已经如同一滩烂泥,只有微弱的呻吟证明她还活著。
  郁仙缓步走到瘫软的郁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她那双充满了恐惧、痛苦和怨毒的眼睛。
  一根藤蔓的尖端,闪烁著冰冷的寒光,缓缓抬起,悬停在郁姝破碎染血的丹田位置。
  “既然你那么喜欢看別人被毁掉丹田,那你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郁姝惊恐地瞪大眼睛,“不要……求求你……不要……”
  “噗嗤——”
  回应她的,是藤蔓尖端毫不犹豫、狠绝无比的刺入。
  “呃啊——”郁姝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但这还没完。
  郁仙眼中恨意未消,意念再动。
  “噗!噗!噗!噗!……”
  数根藤蔓如同惩罚般在郁姝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血窟窿,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瞬间將她染成了一个血人。
  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正好落在郁仙沾满鲜血却挺得笔直的脊背上,她站在那里,小小的身子透著一股睥睨眾生的霸气,眼神也由冰冷变得平静。
  常年縈绕在心中的那股鬱结之气,隨著大仇得报而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