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威名炽盛
  第184章 威名炽盛
  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实在幽默刻薄,就连向来持重的夏一鸣和妖月空,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弧度,觉得颇为有趣。
  金赤霄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当即摆出一副司仪宾相的做派,清了清嗓子,拉长了声音高声道:
  “肃静,肃静!今有紫薇教弟子赵发,心慕紫府圣子天纵神武,风采绝世,一见倾心,矢志不渝,甘愿捨弃所有,一意追隨左右,端茶送水,牵马坠蹬,亦在所不惜——
  此情此志,天地可鑑吶!哈哈!”
  他这番插科打浑,更是引得满堂鬨笑。
  许多本就对赵发行径不齿的弟子,此刻更是热烈地起鬨:
  “赵师兄,还不快谢过金兄为你美言?”
  “日后追隨圣子,飞黄腾达,可莫要忘了今日引荐之功啊!”
  “赵兄,机不可失,此时不拜,更待何时?”
  赵发站在眾人目光焦点处,只觉得这些话语如同鞭子般抽在身上,气得浑身微微颤抖,白皙的麵皮涨得通红。
  却又深知在座之人身份尊贵,自己一个也得罪不起,只能死死紧拳头,强忍著不敢发作。
  俞珩淡淡地看看他,直接切入正题:
  “我早就听闻,紫薇教有传承古老的紫薇,神异非凡,不知我是否有缘分,能够得见?”
  赵发闻言一愣,迟疑地开口:
  “这——圣子,此物乃我教镇教之宝之一——在下人微言轻,实在做不了这个主。”
  俞珩语气依旧平淡:
  “无妨。我並不强求,若贵教愿意,我可以拿出等价之物进行交换,绝不会让贵教吃亏。”
  赵发心思立刻活络起来,若能促成此事,岂不是立功?
  他连忙点头应承:
  “是是是,圣子所言甚是。待此间事了,在下立刻返回教中,將圣子的意愿向教主反映。
  以圣子的身份和诚意,想来——应该是有机会的。”
  俞珩微微頜首:
  “可。若有了消息,便来联繫我。”说完,便不再看他。
  赵发然退回到自己的座位。
  他身边立即有人凑过来,语气带著几分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嘲讽的意味,低声道:
  “恭喜赵兄啊!虽说过程是难堪了些,但终究是豁出自己这张麵皮,搭上了紫府圣子这条线,日后前程,未可限量啊。”
  赵发闻言,低头沉默了片刻,极力调整情绪。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那张白暂的脸上已然浮现出惯常,毫无破绽的温和微笑,语气轻柔:
  “兄台此言差矣,能得圣子垂询,乃是在下的荣幸,何来屈辱之说?
  心中唯有感激与惶恐罢了。还请兄台莫要妄加揣测,曲解了在下对圣子的拳拳敬意。”
  他言语恳切,仿佛真心实意。
  旁边那人见他这般作態,立刻嫌恶地撇了撇嘴,低声碎道:
  “口蜜腹剑,笑面毒蝎—”
  俞珩虽修为高於他们,但在论道交流之时却並无丝毫架子,以平等姿態示人。
  他言辞往往精炼,寥寥数语便能直指大道关窍,微言大义,发人深省。
  每每让在座的夏一鸣、妖月空等人陷入沉思,旋即豁然开朗,收穫匪浅。
  一番深入交谈,几位心高气傲的天骄对俞珩的重视程度,已从最初对其实力的忌惮,悄然转变为对其心境见识的由衷钦佩。
  一行人谈玄论道,品酌美酒,享用珍,气氛融洽热烈,直至窗外天色渐暗,华灯初上。
  俞珩放下酒杯,开口道:
  “今日与诸位论道,甚是畅快。不过我初至圣城,还需前往本圣地的驻地报导,处理一些俗务,这便该告辞了。”
  夏一鸣、妖月空、金赤霄等人虽觉意犹未尽,但也知此事乃情理之中,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临行前,妖月空郑重地对俞珩拱手道:
  “紫府兄学识渊博,道法精深,实在令人佩服,堪称深不可测。
  今日一聚,受益良多,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聚,届时由我做东,请紫府兄移步更为清雅僻静的水月小筑,你我二人再好好品茗论道一番。”
  俞珩闻言,脸上露出微笑,点头应允:
  “妖月兄盛情,我记下了。水月小筑之约,定当前往。”
  几人遂起身,互相道別,一路谈笑著將俞珩送至醉仙闕楼下。
  楼外,百名紫金卫骑士早已得到传讯,整齐列队,肃穆无声地等候在此。
  他们甲胃鲜明,气息连成一片,如同一片沉默的紫色丛林,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
  俞珩对夏一鸣等人最后頜首示意,转身步入队伍之中,青紫二魔无声地紧隨其后。
  隨即,在这支森严队伍的簇拥下,俞珩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去,紫色洪流很快融入圣城璀璨的夜色灯火之中。
  望著俞珩一行人离去的方向,夏一鸣脸上带著笑意,感慨道:
  “兴尽而归,宾主尽欢,今日这顿饭,吃得著实圆满。”
  妖月空亦含笑点头,看向金赤霄:
  “確实收穫不菲,不仅品尝了醉仙闕的仙酿珍,更与紫府圣子这等人物论道交流,开阔眼界。
  此番让金兄破费了,下次由我做东,诸位务必要赏光前来。”
  金赤霄闻言,脸上露出笑容,拍了拍胸膛:
  “妖月兄太客气了!能与诸位俊杰同席畅饮,谈天说地,我只觉胸中块垒尽消,开阔无比,这点费算得了什么?
  只是妖月兄的邀请——”他语气微顿,露出一丝为难,“本不应拒绝,只是—家姐自幼便在水月派清修,我这做弟弟的,实在不太方便前去叻扰,还望妖月兄见谅。”
  妖月空眼中闪过一丝瞭然,遗憾道:
  “原来如此,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无妨,既然金兄不便,那便再说,大家如今都长居圣城,来日方长,总有机会再聚。”
  金赤霄点头称是。
  这时,夏一鸣也拱手告辞,脸上带著一丝无奈的笑意:
  “方才酒酣耳热,一时没留意,舍妹不知又跑到何处玩耍去了,我这做兄长的得去寻她,免得她惹出什么乱子。
  就先走一步了,诸位,告辞。”
  几位顶尖天骄互相道別后,並未立刻散去,而是转身,对著席间那些一直作陪,来自中小型门派的弟子们,彬彬有礼地拱手施了一礼,算是全了礼数。
  之后,眾人这才各自转身,在醉仙闕华美的灯火下分道扬。
  华盖宝车之內,空间宽敞,布置典雅。
  俞珩抬手轻挥,一道道玄奥的黑白阵纹自他指尖流淌而出,如同有生命的游鱼迅速交织,布下一座隔绝內外、混淆天机的辟世阵纹。
  阵成瞬间,他周身朦朧的紫气散去,恢復原本清俊的容貌。
  他看向对面同样褪去古风偽装,露出真容的叶凡,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叶居士,许久未见了。
  叶凡见到熟悉的笑容,心中一直悬著的大石落下,激动之情溢於言表:
  “道长!我就知道,仁者天助,您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俞闻言,却是失笑摇头:
  “仁者?叶居士谬讚了。
  我非仁者,实乃屠夫,一路行来,脚下踏著的多是腥腹血骨,所为之事也多涉杀伐。
  所幸运气一直还算不错,虽屡次在地府门口徘徊,终究还是活下来了。”
  叶凡能感受到他话语中轻描淡写之下隱藏的惊心动魄,正色道:
  “道长过谦了。
  我虽不知您具体经歷了何等磨难,但想来定是九死一生,步步杀机。您能如此云淡风轻地道出,今日方知何为静水流深,胸有惊雷。”
  俞珩依旧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车壁,望向了无尽的虚空:
  “这並非谦辞,而是每一个踏上求道之路的人,或多或少都要经歷的劫难抉择。
  你——·以后也不会少。”
  叶凡神色一凛,肃然道:
  “叶凡受教。”
  他平復了一下心绪,好奇地摸了摸身下这架华贵非凡的宝车,问出了心中积压已久的疑惑:
  “道长,您—怎么会成了紫府圣地的圣子?还有—————”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著一丝谨慎,“您和太初边缘秘境太古族的龙皇子,究竟是什么关係?当初您踏入荒古禁地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道出叶凡心中种种谜团。
  俞珩只是微微一笑,並未直接解释其中曲折,他目光悠远,缓缓开口道:
  “说来话长,但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利於修行罢了。
  紫府圣子、古族皇子,乃至妖族殿下—这些都只是一个名称,一个便於行走世间的身份符號。”
  他的声音平和深邃:
  “我是来自星空彼岸,那颗名为地球的古老星辰上的一个道士,所求所寻,无非是冥冥之中的大道。
  行走於此间,问道易境,以变求悟,不断转换身份,体验不同的道途因果,都只是为了拨开迷雾,离『道』”的本质,更近一步而已。”
  叶凡听著这番超然物外,又蕴含著至理的话语,只觉得其中境界高远,自己虽能理解字面意思,却难以完全体会其中的深意。
  他不由得感嘆道:
  “道长之心境,已如游戏人间的尘世仙人,縹緲高远,非我所能揣测了。”
  就在这时,宝车微微一震,缓缓停下。
  车帘外,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
  “圣子,驻地已到。”
  两人掀帘下车。
  眼前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门庭高阔,整体以深紫色为主调,墙体由某种蕴含道韵的紫晶石垒砌而成,在夜色下流淌温润的光泽。
  大门之上,悬掛著一方巨匾,以古老道纹书写著“紫府”二字,笔走龙蛇,散发出威严沧桑的气息。
  府邸周围隱隱有强大的禁制波动,与圣城的其他区域隔绝开来,自成一方天地。
  俞珩忽然侧头对叶凡笑道:
  “恐怕明日圣城之中,便会传出源术天才『古风”已接受我紫府圣地招揽,成为座上宾的消息了。”
  叶凡闻言,连忙拜了拜手,脸上露出无奈笑容:
  “道长您可別再取笑我了。
  在您这位真正的源术宗师面前,我这点微末使俩,不过是学了点源天书的皮毛,说是入门都尚且勉强,哪里敢当得起『大师』二字,实在是惭愧。”
  俞珩带著叶凡步入紫气繚绕的紫府驻地,身影消失在重重禁制之后。
  然而,圣城的夜晚却因他的到来而彻底沸腾。
  紫府圣子驾临圣城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在各大家族、势力的情报网络中疯狂传递。
  他在醉仙闕前,一掌將万初圣子拍得如同死狗般瘫倒在地的事跡,更是被添油加醋地迅速传播开来。
  其强势、霸道、毫不留情的作风,给所有听闻此事的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许多人下意识地给他贴上了“霸道”、“强势”、“不好惹”的標籤。
  与此同时,各方势力也纷纷动用人脉,暗中打探方初圣地的反应。
  令人异的是,万初圣地对此事的態度竟是出奇的沉默。
  不仅没有立刻派遣长老前来质问,討要说法,甚至连一句公开的抗议都没有发出,仿佛那位被当眾重创,顏面扫地的圣子,並非他们门下一般。
  这种异常的平静,起初让许多人认为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寧静,猜测万初圣地或许在暗中酝酿著更凶猛的反击。
  不少人屏息凝神,等待著第二天的狂风骤雨。
  然而,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圣城依旧风平浪静。
  万初圣地驻地大门紧闭,没有任何人出来为此事发声,更没有想像中的兴师问罪。
  那位倒霉的万初圣子仿佛人间蒸发,他受辱之事,竟真就被万初圣地当作一个无声的屁,给轻轻放掉了!
  这一下,整个圣城彻底譁然,无数议论和猜测如同野火般蔓延开来:
  “万初圣地这是怎么了?被人当眾扇了这么响亮的耳光,居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看来这紫府圣子的威势,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可怕!连万初圣地都选择暂避锋芒!”
  “我看未必是怕,或许是自知理亏?听闻是万初圣子先上门挑紫府,如今被教训,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理亏?圣地之间何时讲过道理?终究是实力为尊!定是那紫府圣子展现了让万初都忌惮的力量!”
  “晴喷,这位紫府圣子,当真是了不得!初来乍到,便先声夺人,立威於圣城!”
  种种传言四起,有惊嘆於俞珩实力的,有分析两大圣地博弈的,也有嘲讽万初圣地软弱的。
  但无论如何,所有人都达成了一个共识-
  一紫府圣子来的第一天,便以最霸道的方式出了大名。
  他的威名,隨著种种离奇传言,如同经过淬链的精金,愈发闪耀夺目,威势炽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