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妹妹变教头,又来虐三哥
  苏未吟被吵醒,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恍然间像是回到了萧西棠备战武考的那段日子。
  不知道为什么,还挺怀念的。
  换上劲装束起头髮,收拾妥当走出房门。
  时辰还早,东方天际刚透出一抹浅淡的鱼肚白,未退尽的夜色呈现出沉静的蓝灰。
  疏星三两粒,正恋恋不捨的淡去,空气里沁著凉意,天地笼在一片柔和而静謐的微光里,等待著被第一缕朝阳唤醒。
  苏未吟站在廊下伸了个懒腰,“难得两天休沐,怎么也不多睡会儿?”
  “睡什么睡,觉哪天不能睡?”
  萧西棠身形如松,一手拿著苏未吟送他的银枪,另一手叉腰。
  “这些日子在营里可给我憋坏了,那些个傢伙,跟我对练都收著,我都摸不著自己的水平了。快来,看我功夫可有精进。”
  苏未吟莞尔,眸光一转,让采柔取她的龙吟枪来。
  萧西棠挑眉,“嚯,这是要跟我动真格的?”
  “你带著枪,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萧西棠嘿嘿一笑,舞了个枪,“总跟你的竹竿打,没什么意思。”
  俩人各自提枪,来到练功场。
  自萧西棠去了京畿卫,苏未吟就再也没来过这儿,平日练功都是在自己院子里。
  今日过来一看,发现她之前用的竹竿居然还在,只是已经起了黑色的霉点。
  场上对立,萧西棠眼里多了些认真,“咱俩好好切磋一回,让我瞧瞧自己和你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苏未吟却摇头,“切磋没什么意思,要不咱俩打个赌吧,你若能在我手下撑过十个回合,就算我输。”
  不远处的折廊下,萧东霆和萧南淮同行而来。
  最近一段时间,俩人时常早起练招,没想到今天让萧西棠和苏未吟俩人赶了先。
  听到苏未吟的话,兄弟俩不约而同停下脚步,静静看戏。
  萧西棠昂起头,丝毫不惧,“行啊,赌什么,你说。”
  贏她没把握,还能连十个回合都撑不过?
  苏未吟略一思索后道:“赌一句实话。不管什么问题,只要贏家明確提出,输家都得回以真话,君子之约,如何?”
  此话一出,萧家兄弟三个都忍不住想,苏未吟这是想从萧西棠口中探知些什么。
  萧西棠最快得出答案。
  在苏未吟面前,他哪有什么不能说的?
  “好,就按你说的。”
  苏未吟笑意深沉,“三哥可要考虑清楚,若我贏了,说不定会向你打探京畿卫的机密哦。”
  萧西棠眉心一紧,表情严肃起来,“谁输谁贏还不一定呢。”
  “我也想贏,所以我会竭尽所能,无所不用其极。”
  苏未吟暗含深意的说完,手腕一翻,眸光乍厉,一身凛然气势將眉目间姑娘家的娇气冲得荡然无存。
  “三哥,小心了。”
  话音未落,脚下步伐已携风而动。
  萧西棠持枪的手骤然紧握,飞身迎上。
  廊下两双眼睛紧紧盯著倏然交错的身影,金铁交鸣之声炸响,惊起棲在旁边树上的几只鸟儿扑稜稜飞远。
  萧西棠手中银枪挥得泼水不进,家传枪法施展开来,扎、刺、挑、压,每一式都精准沉稳,带著破风之声,银光闪闪,將他周身护得严密。
  比之武考那会儿,不仅招式更加扎实,气势上更是有了本质变化。
  然而,他的对手却更为惊人。
  那杆龙吟枪似在苏未吟手里活了过来,並未拘泥於任何章法,枪出如龙,皆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出击招数。
  一双黑眸沉得可怕,配以周身释放的凌厉气势,无形无质,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转眼已过七个回合,劲风激盪开来,卷得四周枝头的新叶来回晃动。
  萧西棠寻到个契机,以一记漂亮的白蛇吐信直刺苏未吟肩膀。
  苏未吟不躲不避,竟迎著枪头凑上前,萧西棠心下猛惊,赶紧收势折身,枪尾从苏未吟身前飞快掠过。
  苏未吟顺势而上,手中枪桿贴著银枪一擦一绞。
  “撒手!”
  一声清冷低喝,巨大的震劲让萧西棠虎口发麻,银枪顿时脱落,噹啷一声掉在地上。
  萧西棠踉蹌后退两步,脸上写满惊愕,苏未吟的枪尖已破空而来,落在他喉前一寸处,稳得没有丝毫颤动。
  风停声歇。
  “你输了!”
  苏未吟收枪,周身那股压迫却並未消散,“你的招式无可挑剔,但太乾净了。真正对敌时,没人会按套路跟你打。”
  手中龙吟枪一旋,苏未吟还原出方才萧西棠的招式。
  “我知你怕伤著我,但方才我迎著枪头往前时,你本可以侧挑击我下盘,但你没有,因为你慌了。”
  招式一变,折身时枪尾定在萧西棠身前,“这个时候,你若放出枪尾倒刃,我便输了,可还是你没有。怎么,忘了有这东西?”
  苏未吟收招站定,脚尖勾挑起地上银枪,用手抓住后拋给萧西棠。
  “最后,我让撒手你就撒手,你的手真麻到握不住枪的地步了吗?”
  “遇变慌神,错失良机,听信敌言,隨便哪个都是对敌的大忌!”
  『苏教头』一句接一句,给萧西棠训了个面红耳赤,半天憋出一句“可是”。
  “没有可是。”苏未吟语气严厉。
  “开始前我便提醒过你,我会为了贏而无所不用其极,可你並没有放在心上。我迎向枪头,事已反常,但你丝毫没有想过那可能是我用的计,毫无防备。因今日与你对战的是我,所以你只是输了一场赌局,改日若真正对敌,你丟掉的,就是你的命!”
  萧西棠不光招式乾净,人也『乾净』。
  两人各有各的事忙,像今天这样机会可遇不可求,让他见识一下人心险恶,下次遇到类似的事,心里也能有个防范。
  沉默在熹微晨光中蔓延,萧西棠握枪的手紧了又紧,唇线绷直,有些不服气,偏偏心底里又觉得苏未吟说的在理。
  半晌后,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肩膀鬆弛下来,手中银枪叮一声顿在地上。
  萧西棠昂起头,“愿赌服输。有什么想知道的,儘管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