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喜欢?卖你如何?
  此言一出!
  宛如平地惊雷,在御书房內轰然炸响!
  跪伏於地的澹臺炎铭、澹臺明与澹臺浩渺三人,猛地抬起头来,脸上瞬间被难以置信的惊骇所淹没!
  藏剑山庄!
  天下武道圣地之一,底蕴深不可测,剑道独步江湖!
  他们——
  竟要效忠朝廷?
  而且是这般公然、毫无保留的投诚?
  这怎么可能?!
  澹臺炎铭脑中一片轰鸣,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大渊皇朝的力量格局將彻底顛覆!
  皇权將得到一个令人战慄的强力支撑!
  他此前所计较的那点利益、所忌惮的那点风险,在此时此刻看来,是何等可笑,何等鼠目寸光!
  澹臺明更是心神俱震。
  难怪对方仅凭周身散发的剑意,便能轻易封锁自己的行动——
  原来是藏剑山庄的高手!
  与之相比。
  澹臺家族所谓的文学地位,简直如萤火之於皓月,微不足道!
  林烬心底暗笑。
  这叶归尘,倒是识趣得很。
  这一把火添进去,澹臺家若还看不清局势,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微微頷首,语气平淡:“萧庄主有心了。叶长老,回去代朕向萧庄主问好。”
  “谨遵圣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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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归尘躬身一礼,声如金铁交击。
  言罢。
  他视线如剑,在澹臺家族三人身上一扫而过,唇角勾起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誚。
  隨即衣袂翻飞,大步流星而去,身影瞬息便消失在殿外光影之中。
  殿內一时陷入死寂。
  澹臺炎铭与澹臺明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中皆是一片决然。
  连藏剑山庄这等武道圣地都已俯首称臣,他们若再迟疑,莫说维繫文坛地位,怕是连立足之地都將不保!
  此刻投诚,虽是冒险,却也是千载难逢的从龙之机!
  澹臺炎铭猛一咬牙,额头重重叩地,嗓音嘶哑却斩钉截铁:
  “陛下!草民澹臺炎铭,代表澹臺家族全族,在此立誓!澹臺家族誓死效忠大渊,效忠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若有异心,天人共戮!”
  这一次。
  他的声音里再无半分犹豫,唯有孤注一掷的决绝与虔诚。
  【叮——】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清脆的系统提示音便在林烬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巡视墨香城,成功掌控,是否点亮图鑑?】
  林烬唇角微扬。
  十大世家盘踞南方,势力盘根错节,没想到第一个收服的,竟是澹臺家。
  也好。
  以澹臺家在文坛的地位,再加上藏剑山庄的武力威慑,其余世家即便不立即效忠,也得掂量掂量,是否真有与皇权抗衡的底气!
  “点亮。”林烬心念一动。
  【叮——】
  【恭喜宿主成功点亮图鑑:墨香城!】
  【获得奖励:三功勘河杆图纸!】
  “什么东西?”
  林烬一怔。
  他本以为。
  澹臺家身为十大世家之一,以文立族,收服之后,系统至少该奖励一位文臣谋士。
  譬如,诸葛亮之流。
  谁料,竟是一张看似毫不相干的图纸。
  “系统,这图纸有何用处?”林烬询问。
  【三功勘河杆:可测河道坡度、量线路距离、探沿途水源。】
  “河道?”
  林烬眸中精光一闪。
  系统这是要助他开凿大运河!
  自古以来,漕运便是掌控帝国物资流动与財富分配的根本。
  倘若大渊能成功开凿大运河,贯通南北,实现南粮北运,那么南北隔绝的局面將彻底打破。
  如今大渊南北不通,南方世家割据,北方外患不断,朝廷疲於应付,有心无力。
  一旦运河贯通,便可將政治中心与经济重地紧密相连,使中央政权能有效控制远离京师的江南富庶之地,杜绝地方割据之势。
  通常而言。
  开凿运河之难,首在精准勘测与线路选定。
  若初始线路有误,纵有百万民力、千万物资,亦將付诸东流,甚至导致工程烂尾。
  仅前期勘察,便需耗费一两年之久。
  然而!
  有了这三功勘河杆,至少能將时间压缩至半年之內,且数据精准,可最大程度规避选线失误之风险。
  更关键的是。
  將作监不日便將抵达京城。
  宇文愷乃是大运河的总工程师,由他率领將作监主持工程,开凿运河,似乎也非难事。
  不过,除人力之外,最要紧的,还是钱。
  一条贯通南北的大运河,足以掏空国库,届时得不偿失。
  这钱,该从何而来?
  虽然秦嵩府邸查抄了五千万两白银,但大部分都要用於军餉以及皇城的其他开销。
  再加上北方粮食短缺,百姓苦不堪言,更是减免了大量赋税。
  这也导致目前的大渊皇朝,完全是吃老本!
  “陛下……”
  阶下,澹臺炎铭见皇帝久久不语,暗忖圣心仍存疑虑,忙再度叩首:
  “陛下明鑑!草民所言,句句发自肺腑,绝无半字虚言!”
  林烬闻声抬眸。
  见澹臺炎铭一脸真诚中难掩惊惶,忽的目光一亮,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
  钱,这不就来了吗?
  “澹臺家主怎么还跪著?快快请起!”
  说罢,他朝海公公递了个眼色:“赐座。”
  海公公应声而动。
  林烬又道:“澹臺家族既如此诚心效忠,朕心甚慰,一时诗兴勃发——笔墨伺候!”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令澹臺炎铭措手不及。
  他看著眼前的座椅,哪里敢坐?
  前一刻,天威凛凛,似要將他们碾为齏粉。
  下一刻,却龙顏大悦,仿佛真为他们澹臺家的投诚而欣喜。
  可不知为何。
  澹臺炎铭心头隱隱泛起一缕不安——
  好似被什么给盯上了。
  林烬却不管他心中如何翻腾,执笔略一沉吟,便笔走龙蛇。
  片刻,诗成笔驻。
  林烬扫了一眼,招手道:“澹臺家主,近前一观?”
  澹臺炎铭不敢怠慢,忙躬身道:“谢陛下,草民荣幸之至。”
  他踉蹌上前,凝神向龙案之上望去,但见纸上墨跡淋漓,笔势豪迈,诗句更是气魄恢宏: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满山。
  閒来垂钓碧溪上,忽復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掛云帆济沧海。
  诗句入眼。
  澹臺炎铭顿时怔在原地,脑海空白。
  澹臺明与澹臺浩渺亦忍不住凑上前来,只看一眼,便再难移目,口中喃喃,反覆吟诵。
  气势磅礴,抱负凌云!
  寥寥数行,却似道尽了他们一生难以企及的境界!
  正当三人文心激盪,欲细细体悟之际,林烬却广袖一拂,將诗卷收起。
  澹臺炎铭悵然若失——
  方才那一瞬,他分明感到自身境界隱隱有所触动。
  “陛下,这诗……”
  他忍不住开口,想求再观片刻,却又不知如何措辞。
  林烬笑道:“澹臺家主,此诗如何?”
  “绝妙!”
  澹臺炎铭脱口而出,“丝毫不逊於《登高》!”
  “喜欢这首诗?”
  “喜欢!”
  “既然如此……”
  林烬意味深长地一笑,“朕,卖与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