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进入正题
  而师父接下来的讲述,印证了我的这个猜想,这些事果然跟那个胡天化有关係。
  师父说那胡天化也是当初那批倖存下来的小仙之一,跟我家堂上现在的胡家掌堂老教主道行不分伯仲。
  但是一直以来胡天化在堂口里都想取代掌堂大教主,自己上位,为此我家歷代先祖没少操心这个事。
  到了我太师父那一辈,本来考虑过要不要翻堂子让这个胡天化当掌堂教主,但最后因为所有仙家们的一致反对,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听到这我跟师父说:
  “师父,那你知道这个胡天化从咱家堂口里出走的事吗?”
  师父说他並不知道,因为他一直没有走这条路,所以堂口上有什么事仙家们也不来打扰他,就让他好好生活。
  而后我又问师父:
  “那你说这个胡天化从咱家堂口里走了,他能去哪儿了呢?”
  师父回答说:
  “据我所知,以那胡天化的道行,去谁家堂口都能混个掌堂教主当。
  不过要我看,他最有可能去找的人只有一个。”
  “谁啊?”
  “你太师父的徒弟!刘全友!”
  “徒弟?我太师父有徒弟?咱家不是不收外人当徒弟吗?”
  听到了师父说我太师父居然还有个徒弟,这可把我惊住了,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太师父还有个徒弟。
  於是师父给我讲起了太师父的这个徒弟:
  “这个刘全友是跟咱们家以前老家一个村的。
  他本身也是身上带著仙缘的人。因为你太师父本事高名声大,所以就想拜你太师父为师。
  你太师父当时也跟他说了,说咱们这都是家传的本事,没法收他当徒弟教给他。
  但那刘全友当时跪在地上一直给你太师父不停磕头,说只要带他入门就行,咱们家传的东西不教给他也罢。
  你太师父见他也是一片诚心,就破例收下了他,之后只教给了他一些出马仙普遍能用的上的东西。
  但咱家家传的很多秘术一样都没有教他。”
  “那后来呢?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听你们说起过我太师父还有个徒弟。这刘全友是走了吗?”我问。
  於是师父接著回答我:
  “不是他走了,是被你太师父赶走了,相当於逐出师门了。
  因为那些年里你太师父看他心术不正,给人看事行法多以求財为目的,背离了你太师父教他的初衷。
  而且他还经常覬覦咱家这本家传的古书,总跟你太师父说教给他他一定把这些本事发扬光大。
  久而久之你太师父就觉得这个人再教他更多东西肯定是个祸害,再加上当时你太师父跟著我搬到了城里。
  索性也就跟这个徒弟刘全友不再联繫了,后来咱家在城里的地址也没有告诉过他。
  算是委婉地了却了这一段师徒缘分。”
  听师父讲述完这一段往事,我心里大概有了个答案。
  一个是因为心术不正被太师父逐出师门的徒弟,一个是因为在堂口里当不上掌堂教主就出走了的胡仙。
  这一人一仙听起来倒是挺能尿到一个壶里去,所以师父说胡天化是去找了这个刘全有,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这样一来就都对得上號了。
  刘全有出马这么多年,道行和经验绝对是够用的。
  再加上胡天化是当初倖存下来的小仙之一,有可能当初跟著老仙们学到了以活人炼製猖兵的秘术。
  大概率他们两个一拍即合,胡天化在刘全有那如愿以偿当了掌堂教主。
  而刘全有也在胡天化的帮助下学到了自己师傅堂口从不外传的秘术,来给那些身患重病的人炼成猖鬼续命,藉此大肆敛財。
  但还有一个问题,这刘全有和胡天化莫非现在就在我们县城里?
  否则怎么县城里的黄纸店老板都被用这种秘术炼成了一个活著的猖鬼?
  於是我又向师父打听:
  “师父那你说的这个刘全有,他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师父回答我说:
  “头些年在街上看见过他一次,他跟我套近乎我没搭理他。
  他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他知道我爹把古书留给我了,还贼心不死想从我这打听到那古书的秘密呢。”
  不过师父紧接著又说:
  “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许自己去找他。
  这刘全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知道你是你太师父的后人,肯定对你不利,逼咱们家把古书交给他。
  再说他出马这么多年,不是你一个还没立堂的小孩子斗得过的。
  再加上他现在还有那天胡天化的帮助,就是你太师父活过来也不敢说手拿把掐能治的了他。”
  听师父说这刘全有这么危险,我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看来要完成任务,从他手里把胡天化抓来带回堂上,可不是个简单的事。
  我跟师父保证好了不会主动去找刘全有,让师父放心。
  隨后就急忙翻开了我梦寐以求的古书,开始在里面寻找有没有什么应对的良策。
  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我找到了,这古书的最后一页上清楚地记录著活人炼製猖兵的各种详细內容。
  从里面我了解到,这种术法施展的流程跟之前我和几位仙家一起研究出的结果差不多。
  都是以仙家將活人的元神带出身体,然后再通过开坛行法將其炼製成猖兵。
  不过就像师父说的那样,要行此法需要弟马本身有很高的道行,而且帮助行法的仙家自身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到了这我可就犯了难了,莫说我根本就没啥道行,就算我是修行多年的老出马仙,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应对得了这些活著的猖鬼。
  更別提在这种条件下我还要闯那刘全有的堂子,从里面带出胡天化押回我家堂口。
  正当我在这焦头烂额的时候,脑子里的蟒天兰突然跟我说话:“这事確实对咱们几个来说有点难度。
  堂上老仙们让你执行这任务的时候,可能也没想到胡天化在外面帮人造孽炼製了这么多的猖兵
  不过现在倒是还有一个办法,你別忘了,当初第一次炼製猖兵时候的亲歷者可不光胡天化。
  如今咱家堂上的五路仙家教主可都是当年的亲歷者,最关键的是碑王教主正是当年你那位行法的先祖。
  咱们何不去问问他们这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於是当天夜里,我就准备和蟒天兰他们几位仙家一起前往堂口法界。
  准备去找我家的那位碑王教主问一问,看有没有好办法应对现在的情况。
  不过此时一个巨大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我作为生者,是不能自主地进入法界的。
  小的时候那次也是因为堂上仙家们的感召,我才得以进去一睹仙家们居住的堂口法界。
  所以我们当即决定,先让小跑小跳这两个腿脚快的黄仙先回去通报,请堂上仙家们再次把我召入法界。
  而等到晚上小跑小跳去了以后,我的元神就被蟒天青和蟒天兰带出了身体,静静等待著。
  没过多大一会,我就见小跑和小跳回来了,身后还跟著之前我们见过的蟒家大哥蟒天白。
  蟒天白来说堂上的各位老仙听了小跑和小跳回去的诉说,得知了我最近遇到的这些事。
  他们都认为现在光凭我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完成整个堂口的任务。
  於是同意由蟒天白来带我再去一次法界,亲口向我家碑王教主请教破局之法。
  不多时,他们几个就引我的元神再一次进入到了这个仙家们居住的堂口法界。
  这次再看这里,一切如旧,跟小的时候我第一次来时並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灵气好像更加丰沛了。
  我想著可能是因为前些日子我跟著张姨还有黑哥他们看事儿行法,所以给自己家堂上仙家们也积累了不少功德。
  隨后我见到了小时候见过的五路仙家教主,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容光焕发,坐在我面前看著我。
  寒暄几句之后,几位老仙家就开始跟我进入正题,问我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我说我现在还未立堂出马,堂上的眾位仙家真的能有办法帮助到我吗?这样做不是不被三山总坛所允许的吗?
  我家那位先祖回答我说,你尚未破关立堂,我们这些仙家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被你下令点將出去帮助你。
  不过我们可以通过其他的形式来对你施以援手。
  我便急忙问我这位先祖,他所说的办法是什么办法。
  他回答我说:
  “我可以把我当初那些部下借给你调遣。”
  听我家碑王老教主这么一说,我赶紧问:
  “您是说当年在战场上您部下的那些將士们?那些不惜自身化为猖兵也要杀敌卫国的英雄?”
  “正是!”老碑王斩钉截铁地回答我。
  於是我又问:
  “可是那些將士们肉身被毁之后,作为猖鬼的他们也无法被阴差接引。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现在身在何方啊?我该如何调遣他们呢?”
  老碑王这时候伸出右手,幻化出来一把令旗交到了我的手中,而后跟我说:
  “他们在哪你无需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即使几百年过去了,他们也还是认这令旗。
  当你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只需挥舞令旗,在心中请求我军中將士们的英灵前来助你。
  到时他们自会到你身边,听你號令。”
  听完了老碑王的话,我似懂非懂,我不知道他交给我的令旗到底是一件法器还是一样信物。
  不知那些已经化为猖兵的將士们,又为何只因我手持令旗就听命於我。
  老碑王看出了我眼中的顾虑,知道我是不想让那些將士们的英魂再像猖鬼一样被人驱使,於是跟我说出了这令旗的真实来歷。
  他跟我说,这令旗並非什么號令猖鬼的法器,而是他当年领兵打仗时候的一面普通的令旗。
  之所以时至今日我还能以此来號令他那些化为猖兵的部下,是因为那些將士们愿意认这个,而且只认这个。
  即使他们已经不再是老碑王的部下,即使他们已经不像活著的时候是个军人。
  但出於对我家老碑王这位主帅的忠诚,现在这令旗即使只作为信物也还是能召他们前来。
  等我刚把这意义非凡的令旗接过手里收好,一旁的黄家教主也开口了。
  黄家教主跟我说,他已经掐算到了那刘全有和胡天化现在所在之处,让我好生准备,明天就可以去闯堂抓回胡天化。
  这时候,半天没说话的掌堂教主胡家老仙也缓缓开口道:
  “许多,这次就全看你的了。正常来讲应该等你立堂出马以后由咱们全堂所有仙家一起去助你。
  但此次事出紧急,总坛派使者来传令,限咱们三个月之內捉拿回胡天化。
  希望你不要怪罪於我等把你置於险地。”
  听我家掌堂老教主这么说,我自然是心里说不上来的感动。
  我向堂上各位仙家保证,一定將胡天化抓回来,更何况这本就是我作为王门府的弟马香童应做的分內之事。
  不过出於对我的安全考虑,几位老仙家觉得光有老碑王那些猖兵將士们还不够,於是又派护法堂堂主蟒天白跟我同去。
  命令他们蟒家三兄妹和黄小跑黄小跳一起在我身侧,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等到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我也就在一眾仙家的带领下,元神离开了法界,重新归於肉身。
  第二天早上我一醒来,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就发现右手掌心里多出了一个令旗形状的印记。
  我知道,这就是梦中老碑王给我的那面號令他手下猖兵的令旗。
  只因灵体之物无法在现实世界当中使用,故而才幻化在了我肉身的手掌之中。
  由於黄家教主已经告知了我刘全有家的位置,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为晚上的行动准备起来。
  那天我跟学校请了个假,带上了张姨给我的腰铃,在脑海里跟几位仙家嘱咐好了今天务必多加小心,之后就启程准备去刘全有家楼下蹲点了。
  我准备在他家楼下等待夜幕来临,召唤出老碑王手下的猖兵將士,隨著我和几位仙家一起攻破他家堂口,抓来胡天化。
  但是到了刘全友家楼下,我却发现事情並没有我们想像当中那么简单。
  这光天化日的,刘全友家的四周竟然遍布著那夜我们遇到的活人猖兵,而那黄纸店老板也赫然在列。
  不过这些都是我通过慧眼看到的,这些猖兵只有灵体在这里,至於他们的肉身此时应该都像尸体一样躺在家里。
  我猜测应该是刘全友得到了风声,知道了我们今晚要来闯他家的堂,所以一股脑儿地把这些猖兵都驱使过来保护他的安全。
  见此情形,我也並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转身离开了刘全友家楼下。
  不是我怕了他家楼下密密麻麻的猖兵,而是我怕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动手,这些猖兵的阴气会扰乱周围路过人的磁场,使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隨后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想著既然他刘全友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唤来自己炼製的那些猖兵。那我是不是应该也可以。
  於是我在这片空地上对著前方抬起了我的右手,对著前方空地说道:“诸位將士,我是你们主帅王福谦將军的后世子孙。
  今日我要在此行法,征討邪徒刘全友的堂口,擒拿罪仙胡天化。
  诸位英灵若是能听到我这番祈祷,烦请现身前来助我,与我一起討伐邪徒,匡扶正道!”
  隨著我的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右手掌心的令旗印记开始逐渐发烫。
  隨后在我慧眼的注视下,我的手中幻化出了那面老碑王交给我的令旗。
  与此同时,我感觉我四周的气温也开始骤然下降,伴隨而来的还有一阵阵刺骨的寒风。
  片刻之后,我面前的空地上就站满了身穿清朝军队制式盔甲的猖兵。
  他们此时正把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在我身上,等待著我发號施令。
  不过与之前看到的黄纸店老板不同的是,我面前这些老碑王当年手下將士化成的猖兵並没有那么重的阴气和煞气。
  反而像他们生前时候一样,列阵整齐,杀气腾腾,仿佛他们现在依然是守土保疆的士兵,从未变成过什么猖兵。
  看著眼前这些將士,我顿时有点说不出话来,我没想到他们真的会像老碑王说的那样前来给我助阵。
  这时候蟒天青在我脑海中提醒我:
  “傻小子,说话啊!人家將士们都来了,你还跟个木头似的在这杵著啊。”
  此时我也猛然清醒过来,对著面前的將士们深深施了一礼。隨后我看著他们对他们说道:
  “多谢诸位將士今日来助我。此前我已在我家先祖口中听说过你们的英雄事跡。
  诸位都是昔日久经沙场的勇士,临阵討敌自然无需我多指手画脚。
  我也定会像当年我家先祖带领你们一样,身先士卒,衝锋在前。与你们一起征討邪徒,擒拿罪仙。”
  隨著我的战前动员完毕,刚刚寂静无声的猖兵將士们突然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喊声:
  “將军威武!將军威武!”
  此刻我才明白,在他们的眼中,我並不是我家先祖的一个后代,而是我家先祖的一个化身。
  他们是把我当成了那个带著他们衝锋陷阵,浴血杀敌的主帅。
  等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多,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此时此刻正是出发去刘全友家楼下闯阵的最佳良机。
  於是我带著这些猖兵將士,一路行至了猖鬼聚集的刘全友住处楼下。
  这次再一看,他家楼外由他炼製出来的猖兵竟然比白天还多了好几倍。
  对面的这些猖兵都身穿著一身现代服饰,男女老少都有,想必应该都是这些年里刘全友通过邪术炼製出来的活人猖兵。
  此刻我回头看著我身后的將士们,举起令旗对著他们说:
  “將士们!你们前方就是你们今日的对手,它们和你们一样,都是由秘术炼製出的灵体。
  但和你们不同的是,他们是因自己逃生怕死,想以此来逃避死亡。
  而你们是英雄,是为国为民甘愿变成这样的,现在我要你们踏碎前方的障碍,助我一起匡扶正道。”
  隨后我用令旗向前方一指,將士们也隨著我手指的方向衝杀上去,跟刘全友炼製出的那些猖鬼搏杀在了一起。
  该说不说,专业的事就得专业的人来干,两方猖兵一对上我就发现,老祖宗手下这些將士们是真猛啊。
  毕竟他们都是当年衝锋陷阵的正规军队,刘全有手底下那些由现代普通人炼製出的猖兵,压根儿在他们手底下没有还手之力,三下五除二就被他们打得四散奔逃,溃不成军。
  而此时我也晃起了身上的腰铃,请蟒天兰借她的神通给我加持。
  隨后又在我身后唤出了蟒天白蟒天青,还有黄小跑和黄小跳。
  我带著他们穿过两方猖兵的交战的战场,径直奔著刘全友家楼下的单元门走过去。
  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此刻那门里竟然走出了一个老头,而他的身后还跟著一位身著道袍的胡仙。
  这不正是我们要找的刘全友和胡天化!!
  此时我们双方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想要干嘛,於是並没有多废话,都直接向著对方冲了过去。
  刚到刘全友的跟前,我就见他身后的胡天化突然身形一抖,化为了一只火红色的巨大狐狸。
  我也不甘示弱,让蟒家两兄弟现出蟒蛇真身,去牵制住胡天化,为我爭取一个拿下刘全友的机会。
  隨著蟒家两兄弟跟胡天化扭打在了一起,我也面对面对上了这位我太师父的徒弟刘全友。
  只见他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摺扇,对著迎面而来的我扇出了一阵阴风。
  霎时间我就被这阴风吹飞,跌倒在了身后的地面上,等我再想要站起身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隨后在我身上加持我的蟒天兰告诉我,这刘全友的扇子有猫腻。
  他扇出的风好像都是在死人身上收取来的尸气,此时的我结结实实中了这尸毒,双眼已经跟瞎了无异。
  此时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蟒天兰告诉我,她可以以自己几百年的修为来助我恢復。
  可还没等我问清楚她到底要怎么做的时候,就听见刘全友在我面前不远处对我说:
  “別白费力气了孩子,挨了我这扇子一下,莫说是你,就是你太师父活过来他也扛不住。”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大喊:
  “天兰!你来跟你二哥一起对付胡天化,我去帮许多!”
  这是蟒天白!!
  此时我非常纳闷儿,他正与胡天化交战,为什么要和他妹妹交换,来我这边帮我恢復视力。
  片刻之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身上仙家加持的体感就突然变了。
  不像蟒天兰那样强横霸气,也不像蟒天青那样精於作战技巧。
  这是一种沉稳如磐石的力量感。
  我知道,这是蟒天白来了,而此时我听到蟒天兰已经在远处和她二哥一起正在应对胡天化了。
  但我还听到远处的蟒天兰正在朝我身上的蟒天白大喊:
  “大哥!你別犯傻,你让我去,我比你道行高!”
  可此时蟒天白像听不到妹妹的大声叫喊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对我说:
  “小许多,我是你家堂口上的护法堂堂主,保护你是我份內的责任。
  我现在要以我几百年的修为帮你解尸毒,要是时间不这么紧迫的话,可能会有別的办法。
  但此时你身陷险境,这是唯一的办法了。那尸毒厉害得很,若不立刻帮你治好眼睛,怕是你以后都要当个瞎子了。”
  从蟒天白话里的意思,我听出来他好像是要用自己几百年的修为来做些什么,为我在片刻之间治好眼睛恢復视力。
  可是如果只是这样,为什么他和蟒天兰之间要抢著来?於是我问他: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如果我的眼睛好了你会怎么样?你告诉我!”
  可是这次蟒天白並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但我听到了远处的蟒天青和蟒天兰同时发出的一声大喊,还听到了刘全友的一阵坏笑。
  隨后,我就感觉自己的口中突然升起一阵恶苦,伴隨而来的是我的眼前又能重现光明,重新看见东西了。
  这时候我在脑海里喊了一声蟒天白,想跟他说他真的做到了,真的帮我恢復视力了。
  但是无论我怎么在脑子里呼喊他,都始终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於是我直接张开嘴大声呼喊:
  “蟒天白!蟒天白!蟒天白?”
  可我听到的却是不远处刘全友的一声讥讽:
  “別喊了,你身上那只白蟒大仙已经用自己的命帮你治好我扇子上的尸毒。这会儿他已经魂飞魄散了,哈哈。”
  听了刘全友的这句话,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蟒天白是蟒家仙,本体是山林中的蟒蛇。
  而蛇胆恰是解毒明目的良药,蟒天白他是以自己的毕生修为,凝入了自己的蛇胆。
  而后直接通过我身上沟通仙家的萨满铃加持给了我,所以才能在一瞬间內治好了那阴狠的尸毒。
  这也正是为什么他刚才从我身上把妹妹蟒天兰拽出来的原因,他是要以自己的命,换我的一双眼睛!
  那一刻我觉得我就是个废物,我根本不配当什么出马仙,从我踏上这条路开始,堂上这些仙家们就开始因保护我而受伤。
  到了今天,我家堂口上的护法堂主,几百年道行的蟒家大仙,也因为救我而身死道消。
  但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让他这么白白为我丟掉了性命,我虽然是个废物,但我也有我自己的使命。
  此时此刻,我的使命不是什么带著一堂仙家四海扬名,也不是什么整肃堂口抓回罪仙胡天化。
  我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给蟒天白报仇!
  就算是拼上我自己的性命,我也要让刘全友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想到这,我像发了疯似的冲向了刘全友,想要为蟒天白报仇。
  但那刘全友却是一脸不在乎地对著我再一次挥出了他那把扇子,想要以带著尸毒的阴风把我击退。
  但这一次,我並没有被他扇子扇出的阴风影响到一丝一毫。
  我腰间的萨满铃此时正在不停摆动,相互撞击,悦耳的铃声仿佛在向世间万物散发出祷告,为我请求加持和护佑。
  片刻后我从那铃声里听到了许许多多说话的声音,这些声音来自那些我见过和没见过的六道眾生。
  那声音里有蟒天白,有刘雨琪,有小鱼仙鲶无临,还有我们上次救出的狐仙牌里的狐狸,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声音,他们此刻都在跟我说著同一句话:
  “別怕,有我们在你身边”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身上的萨满铃,真的做到了帮我沟通世间万物,为我带来了眾生的加持和庇佑。
  带著这份加持,我继续一步步走向眼前的刘全友。
  这次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惶恐,看到了畏惧,他像是察觉到了我身上和刚才的不同。
  他转身想要跑,但我並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他转身背对我的一瞬间,我在他身后用带著令旗印记的右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隨后我掐住他脖子的手猛地一用力,他的身子就隨之瘫软了下去,倒在了我的脚下。
  我没有杀了他,我不会杀了他。
  我只是用无形眾生对我加持的这份正,破了他所有那些邪术的邪。
  以正破邪,这是张姨教我的。
  伴隨著刘全友的倒下,他用活人炼製出的那些猖兵也散掉了一身煞气。
  重新化为了一个个將死之人的人魂,向著他们自己的肉身飞了回去。
  而那正在和蟒天青蟒天兰打斗的胡天化,也像是突然被扎破了的气球似的,瞬间被蟒家兄妹压制。
  隨后我用令旗收回了老碑王的那些猖兵將士,告诉他们这一仗我们贏了,我们贏的很惨,但我们还是贏了,让他们可以休息了。
  而刚刚一直在跟他们一起对付猖鬼的小跑小跳,此时也回到了这边,站到了我的面前。
  紧接著蟒天青和蟒天兰把胡天化带到了我的面前,我看到他们兄妹的脸上都有泪痕。
  蟒天兰此刻正用充满仇恨眼神,死死地盯著躺在地上的刘全友。
  但她什么都不能做,她是正仙,正仙不能杀人。
  即使眼前这个邪修害死了她的哥哥,作为正仙的她也不能要了他的命。
  但我心里清楚。
  说到底,她的哥哥也是因我而死,我不知道我该跟天青天兰兄妹说些什么。
  於是我面朝著天青天兰和小跑小跳,双腿跪在了地上。
  像我家那位先祖一样,给这些拼了性命保护我的仙师们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