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出浴
  禾草被他的话激得身上一颤:“说什么胡话哩!”
  魏泽见她不经逗,笑了笑:“睡吧。”
  次日,禾草隨魏泽住进了二王子府。
  满目的琼琪草,她发现,乌塔的园院很喜欢造水景,那日在王庭,她就发现了。
  这王子府中亦是如此,一路行来,可见不同大小的喷水池,池体用光洁的白玉砖砌成,池水喷如伞状,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
  她被美婢引到府中的客房,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便住在这里,魏泽住在另一处。
  这王子府果然豪奢气派,连客房院落的地砖也是玉石铺成,院中有一个泉池,还有各类见都没见过的绿植。
  府中下人装扮,男子上著短甲,下著束脚裤,脚蹬翘头鞋,女子上著露脐小衣,秀著腰身,胸前坦出一片,下身或著灯笼裤,或著系带纱裙。
  美婢將她带到后,吩咐了院中两个值守的丫头,便离开了。
  两个丫头年纪看著不大,等那美婢走后,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禾草,清灵的眼中充满好奇。
  二人一个叫青曼,一个叫红曼,连穿的纱衣顏色都和名字相呼应。
  她们从未见过北楚国的女子,这个长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和她们长得一样,又好像不一样。
  两人赶紧將禾草迎进屋,自报了名字。
  刚一进屋,一阵芳香扑鼻而来。
  屋內陈设精美,分里外两间,外面是厅,里面是臥,用轻纱隔开,轻纱从高顶垂掛而下,直坠地面堆叠。金柱白墙,光洁的地砖如水如波。
  矮案矮桌,下铺设软榻,桌上摆著细品精果。
  禾草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可否为我准备一桶水,我需要沐浴。”
  乌塔哪哪儿都好,就是白天的时候太过炎热,直到夜晚时才凉下来。
  她这个人又怕热又怕冷,还穿著北楚的服饰,里一层外一层的,一路行来,身上早已起了一层汗,里衣被汗湿的贴著后背,十分不適。
  二人对望了一眼,笑道:“夫人想要沐浴,隨时可以,屋中就有浴池。”
  禾草看著眼前这个小潭一般大的水池,半天缓不过神来,清池如一汪水月,嵌入地坪下,水面上起了丝丝裊裊的烟气。
  池壁上的四个鱼嘴,还在不断地往外涓涓出水。
  禾草等她二人出了帘外,脱了衣衫,一步步从阶梯下到水中,水温刚好,入到水里,池水並不太深,整个人下到底,水面刚好齐到胸口上方一寸。
  不得不说,泡在这样的浴池中,真真是一种享受,且她又喜欢玩水,乾脆一头扎进水里,等憋不住气了才从另一头钻出水面。
  青曼和红曼退出浴房,准备更换的衣衫和香料。
  一处昏暗的屋室內,纱帘隨风轻扬,光影从窗欞透射进来,光影斑驳,地榻上的男子被一片剪碎的光影晃开了眼。那是一双浅褐色的瞳,在阳光下,呈现出淡淡的金色。
  男人古铜色皮肤,全身赤裸,生野的肌线带著力量,窄向下体横陈的薄衾,男人哼嘆了一声,撑起身体,看了看身边仍昏睡的女人,“嘖”了一声,揉了揉额。
  昨儿晚上玩得太疯。
  烈真治了酒席,邀了他们几个亲信到他府上喝酒,到后来,眾人喝多了,他抱著一个舞婢,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
  男人从地榻上起身,只见其身形高大,肩背宽整,隨著他弯腰捞散落的衣衫,阔实的背部隨著动作,拉扯出明显的肌理。
  他系上裤带,赤著上身,走下阁楼,进到一楼的敞厅中,捡了一串葡萄,大叉著步子,走到浴池边。
  正吃著,丝丝雾气的水面出现波动,一个圆咕隆咚的头颅慢悠悠从水中冒出,黑髮覆面,诡异无比。
  好巧不巧,男人正將一颗葡萄放入嘴里,滑进喉咙,结果,被这一幕惊得葡萄梗塞喉头,咳不上来,咽不下去,憋得青筋爆出。
  好好的一个香艷美人出浴,差点变成凶案现场。
  禾草听到声音,嚇了一跳,把脸上的头髮扒开,见一男子精赤著上身,跪伏在地,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胸腔,便顾不了许多,喊叫起来。
  “来人——快来人——”
  不一会儿,两个丫头赶了进来,一见之下,大惊失色,这不是金大人嘛!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替男人顺气。
  男人终於咳出了果儿,粗喘了几声,挥开两个婢女,用胳膊擦了擦嘴,缓缓起身,面色还有未完全褪去的红,眼角还带著湿意。
  一双琥珀色的眼向下睨著,打量起水里的女人。
  禾草因他在这里,也不敢从水中起身,趁著刚才那会儿,从岸边扯了一件衣衫將身体裹住,然后將身子淹盖在水面下。
  金布尔看著水里的女人,柔和如玉的五官,白透透的肌,细弯弯的眉,一双眼被水洗得格外亮,眼睫上还掛著几颗细小的水珠。
  北楚人!?
  “你没事吧?”禾草问道。
  男人半眯著眼,嘴角掛著冷笑,拖过旁边的一张椅子,椅腿和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然后大剌剌坐下,双臂搭在扶手上,一双健硕的双腿伸直,身体往后靠著。
  “这么个玩意儿,是哪里来的?”男人转头问婢女。
  青曼和红曼忙跪下,金大人脾气不太好,她们不敢得罪:“这位夫人是二王子的贵客。”
  这话听到男人耳中就变了意味,以为是烈真新得的私宠。
  “你过来。”
  禾草从这人的言语中察觉到不善,警惕地看著他,不应反呛:“你出去!”
  金布尔愣了愣,这女人居然敢在他面前上脸,他就是现在把她杀了,烈真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同他翻脸。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不管你是谁,你胆敢再在我面前放肆,我夫君不会饶过你。”
  禾草胡乱编著话,只想让这人快点离开。
  这话却把金布尔逗笑了,夫君?
  “你一个姬妾,只有主人,哪有夫君?不如今日成全你,我做你的夫君如何?”男人说著从椅子上起身,待要下到水里。
  禾草心生慌乱,手在水面一挥,男人也不躲闪,任水溅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