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打个前站
  同是人族联军北海出兵的这一天,礼官洲的南部的江湖中,那座五品仙门茱萸山,以及春容国含山城中霽云山,两座山在一天之內被连根拔起。???? ?????x.?σ?? ????
  这场毫无先兆的征剿锄奸,是由中土神洲临渊学宫亲自下的令,再由承云帝国和礼官洲这两座在礼官洲唯二的三品仙门亲自领军,带著几乎小半洲的仙家势力,在茱萸山与春容国几乎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发难,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將这两座人族內奸仙门全数剷除。
  茱萸山与春容国这两座势力,在中土九品制中的品秩次序都不是很高,而且很多年都不曾向中土提过想要升一升品级的诉求,就那么平平淡淡呆在礼官洲,从不露头,也没有任何意图扬名的举动,是正儿八经的岌岌无名之辈。
  但是,当承云帝国与敦煌城联手率领江湖对其发难的这一天,这两座连四品都没到的仙门势力,却在眨眼之间冒出了六七个十一境!
  这份家底甚至都已经超过了普通的三品仙门,要是再凑足一些其他的条件,他们甚至能在中土神洲占一片地方,坐稳诸子之一的位置。
  可偏偏就是这么大一份家业,茱萸山和霽云山却甘愿缩头,委委屈屈蹲在礼官洲南部的那片百国江湖的浅滩之內,悄无声息蛰伏了成百上千年,就为了在將来可能的某一天,给天门之外虎视眈眈看人间的神族开天门。
  虽然同样都是开天门,但不同的开法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楚元宵与赵继成两个人心知肚明、如有默契地准备开门,一个准备用剑,一个准备递拳,但只会是在准备完全之后才去做,而藏了一大堆家底却悄无声息蛰伏的茱萸山和春容国可就不一定了。
  当初赵继成从长安城离开之后去了一趟礼官洲南部,分別看了眼那两座山之后就折返去了一趟中土,在诸子百家山门之外都转悠了一圈,目的之一就是將当初他爹赵裕捨命藏下来的那个秘密,有意无意全数透露给了中土诸子。
  赵家子那一趟中土之行,成功让临渊学宫盯上了礼官洲那两个不起眼仙门,隨后在中土铜雀楼与风雪楼两座三品仙家悄无声息盯梢了数年之后,才有了今日这一场两座三品带著半洲之地一起动手的围剿。
  当然,明面上是承云帝国与敦煌城动的手,但暗地里其实还有风雪楼,主事之人则正是留在盐官镇看著天策府家门的知事长老,风雪楼如今的代楼主韩元赋。
  风雪楼是做杀手买卖出身,除了那位曾经的楼主魏臣去了北海,跟著墨千秋一起身死道消,剩下的楼中杀手包括那位红莲祭酒,也包括那位剔骨刀,几乎都在这一天出现在了那片百国江湖。
  一暗两明三座三品同时下手,可见临渊学宫对那两家人族叛臣的重视,也可见铜雀楼与风雪楼的功夫之深,动手之前就將对方的家底有多少全给探了个底朝天。
  一场同时动手的大战,比北海罗酆山以南的那场大战也不遑多让。
  承云帝国陇右道大行台麾下诸军通过那座通幽大阵去了酆都,而承云新帝李琮则亲自领著帝国另外一半的家底去了礼官洲南部。
  这一场大战,承云帝国掏空了全部的家底,连万年都不曾出过长安城的神策军都离开了京城亲赴战场。
  李玉瑶一家在这一场大战之中不遗余力,除了还在盐官镇开饭庄的李开元夫妇,小一辈的三兄妹全部亲临战场,还搬空了整个承云帝国,就是为了给他们那进门了一半的女婿撑腰长脸。
  ……
  兵人楚元宵带著李玉瑶追堵魔尊剑灵,停步的那一刻其实刚刚好就在礼官洲,好巧不巧就在百国江湖的上空。
  两人说完了话,低下头来时就刚刚好看到了春容国的战事即將落幕,那几位藏在这片浅滩之中的十一境,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人试图逃命却被突然从虚空中现出身形的楚元宵两人堵了个正著。
  一位亡命逃窜的十一境大修士,逃命路上却被人拦住了去路,自然不会客气,顺手就是一堆仙家符籙,开山符、破障符、太岁符、驱鬼符…各种各样五八门,不管有用没用全被一股脑掏了出来,可见这位几乎嚇破胆的十一境,此刻已经亡命到了何等地步?
  楚元宵领著李玉瑶从虚空中现身,白衣姑娘对於这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巧合也有些意外,倒是楚元宵依旧面无表情,好像也没有什么意外的意思。
  从化身兵人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彻底斩掉了情绪一类的东西,笑无笑意,意外就更不用提了。
  一大堆密密麻麻的符籙迎面砸过来的那一刻,提剑在手的楚元宵一瞬间將白衣姑娘拉到身后,同时瞬间抬手,直接朝著对面的符籙之海一剑斩出。
  平平无奇的一剑,甚至没有剑光或是剑气出现,但是对面那个慌不择路的十一境此刻掏出来的数千张符籙,都被他一剑破之,全部在剎那间化为了飞灰。
  那个逃命的十一境,在这一剑过后瞬间心如死灰。
  虽然十一境的剑修靠加境是加不到十二境去,可每一位十一境大剑仙都会是天下战力排名最前的那一波,这是江湖共识。
  人族九洲在最近的数千年间,从未有新的十一境剑修出现,所以四大剑宗传承万年也永远只有四个。
  四位剑宗祖师爷,加上一个从不离开嘉陵关的大剑仙元脩,这个数目一共也才不过五个而已,后来龙泉祖师欧剑甲在东海之东战死之后,其实就只剩了四个。
  但很明显,眼前这个十一境的大剑仙,卷不是仅剩的那四位之一,那自然就是人族偷藏起来的家底了?
  这位彻底失去了逃生希望的十一境,在数千张符籙被斩灭的那一刻,直接放弃了逃命的打算,看著对面这位突兀出现、面无表情的十一境大剑仙,突然惨笑了一声,“想不到你们为了这一战,竟然连藏在暗中的压箱底都掏了出来,还真是让人倍感荣幸!”
  楚元宵闻言摇了摇头,又看了眼身侧远处的某一片看似无人的云头,平平淡淡回了一句,“巧合而已,你还不够格让我特意来堵你。”
  那个十一境闻言微微一愣,顺著楚元宵的视线也看了眼那片云头,但那里確实空无一物,只有一片缓缓飘荡的白云。
  但下一刻,一个撑著一把红色油纸伞的红衣俊美年轻人便突然出现在那片云头之上,但他似乎同样不怎么在意那个被拦下的十一境,反而转头看著那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笑意莫名道:“哟呵,想不到多年不见,楼主如今都到了如此地步了?”
  楚元宵看了眼这位隱身暗处的红衣年轻人,摇了摇头平静道:“我应该认识你吗?”
  红莲祭酒闻言一愣,隨后微微眯眼细看了年轻人一眼,似乎是没有明白这个傢伙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冷漠,而且他其实很有自信,不认为楚元宵会忘了自己这个报信人。
  白衣姑娘李玉瑶在这一刻从楚元宵身侧现出身形,看著红莲祭酒缓缓道:“前辈见谅,他现在已经不记得任何人了,所以可能忘了你们有过什么交集。”
  李玉瑶其实同样不认识这位风雪楼排名第三的天字號杀手,但能从对方的反应和言辞中听出来某种东西,所以很贴心地帮心上人解释了一句。
  红莲祭酒闻言有些意外地微微挑了挑眉。
  北海的事暂时还没有传回九洲,所以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年轻人的这个架势,他多少能猜出来其中必然发生了某种了不得的大事,否则这个如今的风雪楼主不可能是这么一副尊容,也不会是这么个反应。
  不过,红莲祭酒其实也不怎么在意这些,他当初在小镇时曾对楚元宵说过,他不杀他是为了看一齣好戏,如今倒是確实挺有意思的,这就算不枉费他当初那一趟盐官之行了。
  双方之间並不算熟稔,加上楚元宵如今也不认识人,所以红莲祭酒转头看了眼那个被晾在一边的十一境大修士,隨后笑著对楚元宵道:“怎么说,你来处理还是我来?”
  楚元宵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平平淡淡看了眼那个脸色难看的十一境,但开口说话却是对红莲祭酒说的,“你们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没有什么差別,所以我没有必须要杀他的理由。”
  红莲祭酒闻言笑了笑,语气莫名道:“叛离人间,私通神族这种事,难道不算理由?”
  “叛族”两个字出现的这一刻,楚元宵才终於微微眯了眯眼,重新开始审视那个十一境大修士,“在我眼里,你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我没有必须要杀谁的理由。”
  说著,他回头看了眼身侧稍后半步的白衣姑娘,这才道:“但是既然你与神族有瓜葛,那么你就出现在了我必须要杀的范围之內,这个理由你有没有意见?”
  那个十一境闻言脸色一变,他虽然没有听懂眼前这个突兀出现的拦路者话里的意思,但他听懂了自己被一位十一境的大剑仙盯上了。
  “人间私情太多,即便是圣人都逃不过亲疏有別,我们只是希望神族能还人间一个清净太平,这又有什么错?”
  楚元宵对於对方这个理由,依旧並未表露出任何的情绪反应,只是平静道:“你的理由在你眼里当然是对的,但不代表它完全没有问题,屠灭眾生和清净太平之间並不是等同的,你们的信念不应该带上其他人,这对他们並不公平。”
  新????书吧→
  “公平?”那个十一境此刻大概是也彻底豁出去了,也没有想著继续逃命,冷冷道:“你在人间提公平?人性之中有这两个字吗?强者恆强,弱者固弱,所谓公平不过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与欺骗,与镜水月,自欺欺人何异!”
  楚元宵看了眼那个已经逐渐开始有些歇斯底里的十一境,想了想之后倒也没有反驳他的话,反而是先点了点头,隨后才道:“有情眾生確实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但这並不是无情者可以屠灭他们的理由,即便没有绝对的公平是事实,但同样也不是强者隨意欺压弱者的理由。”
  说完了一段,楚元宵又突然摇了摇头,“教化並不是我的任务,我也並不是来与你讲理的,你既然出现在我必杀的范围之內,那么你就可以死了,自裁还是我动手,由你来选。”
  那十一境闻言哈哈大笑,状若癲狂,指著楚元宵满脸疯魔,“刚说完强者不能隨意欺压弱者,你就让我选怎么死?这就是你的公平?”
  说著,这位十一境猛地开始鼓盪一身修为,但並不是准备出手,而是想要直接自爆,“十一境大剑仙又当如何,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本事够不够挡住一个十一境的搏命自爆!”
  楚元宵看了眼那个已经丧失理智的十一境大修士,隨后乾脆也没废话,一剑横斩,连带著那十一境大修士所在的那片虚空全部斩碎,然后直接將之送到了天外。
  虽然那大修士体內元婴被一剑两断,但最终还是爆裂开来,可那股由此而来的灵气风暴却只能在天外肆虐,对人间毫无影响。
  这一手轻轻鬆鬆的剑斩,看得那位风雪楼红莲祭酒都眼角有些抽搐,人家一个堂堂十一境大修士的玩命手段,却被这傢伙面无表情隨手一剑就给送到了天外,果然三径同修的十一境剑修是真他娘的霸道!
  李玉瑶看著这一幕也不免有些愣神,她心里更清楚,自家师父同样也是十一境的大剑仙,可她肯定没有这样的能力。
  一个十一境自爆虽然也不至於直接伤到那位西河女子祖师,但应该也不可能在一剑之间就把人送到天外去,那毕竟也是一个十一境!而且顺手一剑就切割了一片空域,还將之送到了天外,这种能力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这一刻,天上三人反倒是出剑的楚元宵最为平静,他本身就已经没有情绪一说,出手的那一剑就跟砍瓜切菜一样,完事之后也没有自得或者是欣喜之类的说法,平平静静隨手而为,连给对方再多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给。
  做完这一切,楚元宵也没有久留的意思,更没有搭理那个一脸兴味的红莲祭酒,只是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白衣姑娘,问道:“你还有別的事要做吗?”
  李玉瑶闻言看了眼地上,毕竟她的皇兄还在那里,想了想之后问道:“你不相信任何人,那你能放心我去见別人?”
  楚元宵闻言摇了摇头,“在我视线范围之內就可以。”
  这话说得平静,但意思显而易见,只要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內,他就能保证她不被旁人伤到。
  李玉瑶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去跟皇兄说句话,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
  中土神洲,临渊学宫。
  三教祖师爷们很多年都没有亲自降临过这座诸子共议之地,但今日却成了最近千年来的第一次例外。
  偌大的碑林,今日却有些冷清,因为那一帮坐而论道的各家圣人都已经乖乖出了碑林的院门,將整座论道之地留给了站在人间最顶峰的三位十二境。
  至圣先师似乎每每到了碑林这样的地方,就很爱在一块块石碑之间转悠,当初在儒家学宫的那座碑林中便是如此,如今在临渊学宫的碑林中亦然。
  看一看那些出自各家读书人的手笔,虽然不一定与儒门的说法一样,有些甚至是背道而驰,但这不妨碍这位儒门最大的读书人对人间才气的讚嘆,
  繁似锦,百舸爭流是好事,只要读书人能做到心性纯良,那么只是认知上的差別,其实並不影响什么。这一块块碑文,都是人间传承无数年积攒下来的家底气运,是当之无愧的好东西。
  道祖如今走到哪里都是靠两条腿了,他座下那位青牛神兽从当初跟著楚元宵进了云梦泽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出来,但一身青袍的老道士对此並不在意。
  以前他走到哪里都是骑在青牛的背上,有时候是吹笛的牧童形象,有时候是手捧书卷的读书人,也有时候是昏昏欲睡的耄耋老人,但无论在哪里,好像都是一人一牛的卖相。
  但如今没有了座下青牛,这位道门祖师爷也同样还是能甘之如飴,一点都没觉得老牛离家出走有什么问题,平心静气不疾不徐也不催,任那个多年老伙计高兴就好。
  此刻,道祖就坐在那位闭目打坐的佛祖对面,笑眯眯看著老和尚念经,一声声自带韵律的佛经念诵传入耳中,身周则是一朵朵莲在旋转往復,看起来像是佛道融合,又像是佛道斗法。
  佛祖从进入碑林之后,分別与至圣先师和道祖见了礼,然后就盘腿坐在了诸子论道之地的某张蒲团上,闭目念经,朗朗上口,朵朵金莲从老和尚身侧生发,然后扶摇直上入云海,染得漫天云霞金光灿璨,气象万千。
  今日是这三位祖师爷在十万大山外见了一面之后,第二次重新聚首。过往无数年间几乎没有发生过一次的场景,在最近短短几年间已经发生了两遍。
  北海之战落幕,礼官洲那边的大战也彻底结束的这一刻,坐在论道之地笑眯眯看佛祖念经的道祖,终於转过头看了眼那个在碑林中转悠的老书生,笑道:“你那门下徒重孙都已经打了两架了,你这当祖师爷的还打算在这里閒逛多久?”
  这三位十二境对人间的理解和认知,超过了人间的所有人,对於他们而言,九洲四海发生的所有事,大概都不需要他们亲自去看,就能很容易知晓前因后果,歷歷在目。
  只不过对於这三位而言,人间有些事都是他们自己该经歷的劫数,所以既没有强行插手的必要,也没有必须要改换的说法,所有事只要不直接涉及天幕之下整个人间的安危,那就都是人间该有的轮迴。
  这轮迴二字,包括了绵延数年至今的人间大战,也包括了不止人族在內的人间各族纷爭。
  今日三人聚首在临渊学宫,最重要的目的自然是帮他们那些打架的后辈们掠阵,防范他们在战场上一招不慎,直接放了神族降临人间,毕竟那才是人间真正的祸患。
  当初在盐官镇,放任剑灵摩羯被墨千秋带离九洲去往酆都是三教的默许,后来的很多事包括墨千秋扔了很多分身,在九洲四海人魔鬼妖各族之中,其实都在这三位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他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看见了当作没看见,有些没看见的也不去细究,其实就都算是默许。
  时势造英雄一类的说法在人间有很多种,世上劫难到了一定的地步之后就必然会有人站出来力挽狂澜,这在万年前被验证过了。
  所以这三位在某种时候放任某些事发生,就是相信会有那个该出现的人出现,而他们这些人间镇守者只需要在该帮忙的时候帮一把就可以了。
  至圣先师听著道祖的问话,笑呵呵从碑林中走出来,缓步走到了两位老友盘坐的那片论道之地,也找了一张蒲团坐下来,这才笑道:“后辈们爭气一些,自然就省了我们这些老傢伙太费心,这是天大的好事,又何必非要劳心劳力一定插手嘛?”
  道祖闻言笑著点了点头,又转头看了眼还在闭目念经的老和尚,笑道:“大师天天念经,听著就挺能让人平心静气,也不知道贫道有没有机会去灵山好好住上个三年五载,与各位佛门大德討教一番佛法?”
  佛祖被如此一问,诵经声才终於有所停歇,缓缓睁眼看了眼对面的老道士,缓缓道:“佛门空空,万法皆空,道祖驾临,空亦是空。”
  老道士似乎对老和尚的这个说法很感兴趣,说话前还看了眼老书生,隨后才笑道:“那不如咱们都动动手,把你们灵山,我们崑崙墟,还有儒门那座文庙全部都搬到一起,看看能不能论出来些新说法?”
  “阿弥陀佛。”
  佛祖双手合十佛唱一声,隨后转头看了眼北方的天幕,数十万里之外就是那座龙脉聚首之地的云龙山,有个年轻人正在盘旋的山道上缓缓递拳上山,一拳又一拳,拳罡炙盛,力透千钧,距离真正的山巔几乎只在一步之遥。
  “若是有缘,你我三人都能看到最后的结局的话,老衲请二位施主灵山一住,自然不在话下。”
  至圣先师听著这两位老友在这里混著閒聊的打机锋,不由笑著摇了摇头,隨后站起身来看了眼礼官洲的方向,那里有个年轻人正站在某处山巔,面无表情看著一个小姑娘与他的哥哥说话。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路要走,但开天门这样的事,过了万年到如今,也该到了我们这些老傢伙为人间先探一探路的时候了。”
  道祖听著至圣先师如此说,笑著抬头看了眼天幕,那只海碗背后,正有无数双冷冰冰的眼眸正在看著人间。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由贫道先来打个前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