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套路,都是套路
  同监室那人的话还縈绕在白玉耳边。
  “不要瞎说话!”
  这是在警告自己吗?
  那这句话是谁说的呢?
  是谁通过监室的人在警告自己呢?
  是腾扬建工里那些背后拿股份的人吗?
  还是老张呢?
  他们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出去的可能了吗?
  所以才担心自己在里面为了自保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吗?
  想到这里,白玉顿时觉得身体一阵冰冷,后背直冒凉风。
  这就是卸磨杀驴吗?
  白玉心头一阵苦涩和悲凉。
  人就是这样,风光的时候是看不见不好的事情的。
  在进来之前,白玉除了在王文鐸这边受过委屈外,在安市可谓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远的不说,即便是在老张还未上位之时,就凭藉这么多年帮老张上下打点,手中人脉无数,可以说白玉晚上做个梦,只要这个梦被他说出去,第二天绝对能实现。
  那些上门求项目的企业老总不提,单单是想进步的官员,就能对白玉予宇欲求。
  地上组织部长跟你开玩笑呢?
  老张上位后,更是让白玉在安市的声望达到了顶峰,白玉就是老张的化身,就是老张阴暗面的影子!
  可真当白玉鋃鐺入狱后,这些东西反而成了斩向白玉的杀头刀!
  曾经求过白玉办事的人,比谁都怕白玉在里面瞎说话,给自己抖露出来。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社会!
  ...
  就在白玉悲凉之时,王文鐸和周天明却在一处地摊上喝著啤酒擼著串儿。
  “呵呵,都安排下去了?”
  王文鐸捧著扎啤杯猛喝一大口,啤酒在口腔中炸裂,將夏日的暑气驱散得一乾二净。
  “呵呵,你要说在体制內我有多少朋友,那我真不好说,可你要说我在看守所、监狱有多少朋友,那不好意思,朋友遍地走!”
  周天明难得和王文鐸开著玩笑。
  不过这句话还真不是周天明吹牛逼!
  看守所中,很多人都是犯一些小毛病进去的,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周天明一般情况下都会让人照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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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说让坐班別“过水”啊,或者扔一包烟啊,都是些小恩小惠,但真就像周天明说的那样,交了无数朋友。
  “你不能吹牛逼呢吧!”
  王文鐸故作怀疑。
  周天明將酒杯一放,擼起袖子:
  “我还真就不吹牛逼,这事儿你找別人干,你不给犯人塞点钱,人家谁跟你扯这个!”
  “万一出去后被报復怎么办!”
  “我就不一样,我找的这个人,他是自愿进去的!”
  王文鐸闻言一怔:
  “我有钱不买都不用买收音机,就听你吹牛逼!”
  周天明没想到王文鐸这么个看似“儒雅”的文人,还能说话这么糙,瞬间感觉王文鐸还挺接地气。
  “別这么看著我,我也是人,还是年轻人,我也上网的好吗?”
  王文鐸发现周天明怪异地看著自己,翻了翻白眼不满地嘟囔一句。
  周天明嘿嘿一笑。
  “我找的那个人是个青年,这小子家庭不好,他爹是个烂酒鬼,早早就喝死了,他妈带著他,积劳成疾也病了,还没成年就跟著人家混社会,看守所不知道进过多少次,而且几乎上每次都是我抓的他!”
  “一来二去混熟了,我给他介绍了个活儿,上班时间自由,一个月4000来块钱,也够他们娘俩生存。”
  “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儿知道,我想在看守所找个能传话的人,当天就『故意』和人家打架,被拘了十五天,你知道这小子怎么跟我说的吗?”
  王文鐸递给周天明一支烟,示意他快说。
  “他说,周叔,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早不知道被人砍死在哪儿了,也可能犯了大错被关了进来。”
  “你现在有事儿要用人,那你不找我就是看不起我,我进去以后,你隔三岔五去看看我妈就行。”
  “他还说,这事儿他跟他妈说过了,他妈也赞成他这么做!”
  说著,周天明脸上露出复杂的情绪。
  “你没吹牛逼!”
  周天明虽然没说,但是王文鐸在脑中已经想像到一个社会底层的问题少年,是如何一步步被周天明感化教育走上正路的。
  而青年也没有辜负周天明的再造之恩。
  你有事儿了,不找我,那就是看不起我,这就是一个青年报恩时朴素而又真挚的情感表达。
  “回头我跟民政打个招呼,给他妈建档立卡!”
  周天明闻言一怔。
  “呵呵,不是因为他帮我们做了事儿,而是他母亲符合条件!”
  周天明举起酒杯,示意一下,没有说话,一饮而尽。
  “领导,我没明白你这么做的意义是啥啊!”
  “单纯为了诈唬白玉?还是说让他觉得上面的人要弃了他?”
  “然后让他自己交代问题?”
  是的,看守所中恐嚇白玉的人是周天明安排的,但是他想不通王文鐸这么做的意义在哪儿。
  “呵呵,你觉得这次白玉最坏的结果会到哪儿?”
  面对这个问题,周天明一时还真不好回答。
  从法律角度而言,白玉会被判三大刑。
  但是法律有时候踏马的会有滯后性!
  “不好说!”
  半天,周天明就憋出来这么一个答案。
  “不是不好说,而是最坏的结果也就一个扰乱市场罪。”
  “而且以老张在安市的影响力,只怕判个缓儿就会出来!”
  “所以你死磕他没啥意义!”
  说到这儿,王文鐸一顿,思考一下,王文鐸还是还是没有说出內心的想法。
  他针对白玉这一步棋,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为了什么。
  白玉这次彻底拿下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白玉却又很关键,既是老张的黑手套,又是老张走钱的主要参与者。
  如果撬不开白玉的嘴,那想一下扳倒老张,还是有些困难的。
  到了老张这个级別,一些作风问题也好,经济问题也好,除非搞出很大的舆论,不然是很难给他定性的。
  说白了,经济和作风问题,只能作为拿下的助力,却不能作为拿下老张的主力!
  所以,王文鐸才准备放长线钓大鱼,让白玉回到老张身边,但是却又让白玉心生芥蒂,让他对老张,对上层產生怀疑。
  只有这样,从白玉手中拿到老张往外走钱以及和上层之间利益链条的证据,才能用这些东西让老张上面的人去杀老张!
  这就是王文鐸的想法,不足为外人道的想法。
  “呵呵,既然拿不下,不如换个方式,恐嚇白玉,让他害怕,嚇得他『找妈妈』,让老张付出些代价,把白玉换回去!”
  “政治,妥协、利益交换,都是正常操作!”
  “哦,对了,把我说的这个找个机会透露出去,我怕老张误会,万一他觉得我真想搞死白玉,和我鱼死网破,那岂不是太冤枉了!”
  “哈哈,领导,你真鸡贼!”
  “嗨,都是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