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张鹤庆--不速之客
  原四矿老宿舍楼。
  “王文鐸这趟来老区,你说他是为了什么呢?”
  身穿黑色毛衣的男子明知故问。
  对面,身著白衬衫的男子极为平淡地回道:
  “干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肯定是拿著屠刀来的唄?”
  毛衣男子神色不变,问道:
  “那你说这柄大屠刀能砍到我们二人的头上吗?”
  白衬衫男子冷哼一声:
  “能不能砍到我头上,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要砍到你头上的!”
  毛衣男子轻笑一声:
  “我,和你,不是同为一体的吗?”
  白衬衫男子斜睨了对方一眼:
  “呵呵,我明天就给他跪下,他最多一刀砍在我大腿上!”
  毛衣男子丝毫不为所动:
  “你甘心给他跪下?”
  白衬衫男子不语,神色变得阴鶩许多。
  “行了,別说这些气话了,我知道在裴元的事情上你心里不舒服,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手里的东西太致命了,我要是再不动手,只怕这砍刀就先一步砍到你我二人脖子上了!”
  毛衣男子拍了拍白衬衫男子的胳膊,继续说道:
  “大敌当前,你我二人不能內訌啊!”
  “还是先想一下怎么面对王文鐸吧!”
  “我有预感,这恐怕是一道大坎儿啊!”
  白衬衫男子冷哼一声:
  “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吧,他从政的时间太短,路数也飘忽不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和你接触的所有干部都不一样,这个人很硬!”
  毛衣男子听到白衬衫男子的评价,嘴角上扬,眼睛微眯,露出极为不屑的表情。
  “很硬吗?”
  “在老区,他再硬,也不行!”
  听到毛衣男子这么说,白衬衫男子一时间有些慌神:
  “你还想用之前的手段?”
  毛衣男子没有接话。
  “我告诉你,不要自寻死路,他可不是別人,他的后面是有大人物的!”
  “扫黑需要证据,但是反恐只需要名单!”
  毛衣男子听到白衬衫男子的忠劝,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显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把玩著手中的白瓷茶杯,毛衣男子轻声呢喃道:
  “人啊,不被逼到那个份儿上,谁又愿意真的鱼死网破,可...”
  ...
  古商私房菜。
  “牛区长这是什么意思?”
  王文鐸眯著眼睛打量著牛志刚,心中泛起波涛。
  这牛志刚是真的被嚇破了胆?
  还是说他这是在试探自己的態度呢?
  牛志刚將菸头掐灭在菸灰缸中,起身道:
  “別叫牛区长了,早擼了!”
  “至於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呵呵,很简单,你搞不掉老区的,別白费力气了!”
  “王书记的事跡我听说过,你这么年轻,何必在老区这个破烂地方死磕呢?”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抓不到狐狸还要搞得一身骚,不如早点离开,还能谋个好前程!”
  说罢,牛志刚就要往外走。
  就在此刻,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挤进包房中。
  牛志刚在看到对方时瞳孔骤缩,放在身后的双手拳头紧握,大腿肌肉迅速绷紧。
  “哎呦,牛区长,这位就是王书记吧,幸会幸会!”
  王文鐸歪头看向来人,一时间有些迷茫。
  ber,你谁啊!
  “鄙人张鹤庆,曾经四矿的副总经理,现在嘛,无业游民。”
  “听说今天咱们老区新来了一位书记,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我说怎么下午的出门的时候『吗嘎子』在叫唤呢,原来是让我碰见贵人了!”
  张鹤庆说话时表情与肢体动作十分諂媚,比起魏忠贤、李莲英也不差啥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那绝对得是太监头子!
  “你是...”
  王文鐸没明白张鹤庆为什么会突然进来,於是主动开口询问一句。
  “这不是今天来吃饭嘛,听老板说咱们新来的王书记也在,我这过来敬杯酒,混个脸熟!”
  说罢,张鹤庆自顾自拿起酒桌上的酒瓶,又顺手从旁边的置物柜中拿出一个三两三的高脚杯,將酒杯倒满后,张鹤庆举杯看向王文鐸:
  “王书记,欢迎来到老区,我干了!”
  王文鐸刚想伸手阻拦,张鹤庆却已经將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而且脸上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这给王文鐸看得那叫一个皱眉。
  “王书记,我干了,您隨意就行!”
  “实在不行您就拿白水凑个数,让我这脸也不至於掉地上!”
  这话颇有將军的意味。
  王文鐸眉头轻皱,还是拿起酒壶將剩下的半壶,约莫有一两白酒一饮而尽。
  “感谢王书记赏脸,这牛区长也是我们老区的老领导,虽然现在工作调动到了政协,但我依旧十分敬仰,我能接王书记的光,再敬牛区长一个酒吗?”
  王文鐸皱著没有没有说话,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初到老区,王文鐸两眼一抹黑,对什么情况都不太了解,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张鹤庆,王文鐸还真想看看这个张鹤庆是人是鬼!
  张鹤庆再次將酒杯倒满,举杯冲向牛志刚。
  “牛区长,能否赏脸?”
  牛志刚脸色阴沉,没有说话,双眼死死盯著张鹤庆。
  张鹤庆面带笑容,同样直视著牛志刚。
  几秒后,牛志刚推开眼前的酒壶,起身来到置物柜前拿出一个高脚杯,將白酒倒满。
  “张总敬酒,我肯定要喝!”
  这一幕给王文鐸看傻了。
  什么情况?
  就算牛志刚现在拉了,但好歹也是一个副处级干部,怎么会主动换了三两三的高脚杯呢?
  而且看著牛志刚的表情,这显然是被迫的!
  这张鹤庆到底是什么人!
  王文鐸心头瞬间冒出无数个问题。
  “感谢牛区长赏光!”
  张鹤庆面带笑容,与牛志刚撞杯。
  只是撞杯之时,张鹤庆手中酒杯的杯沿丝毫没有低下去的意思。
  反而是牛志刚的杯沿主动低了几分。
  这踏马又是怎么回事?
  王文鐸彻底亚麻呆住了!
  张鹤庆看见牛志刚反应,大笑几声,隨后將杯中酒一饮而尽。
  牛志刚脸色胀红,嘴角带著苦涩也一饮而尽。
  “张总,还有別的事吗?”
  张鹤庆拍了拍牛志刚的肩膀。
  是的,就是像拍下属肩膀一样,重重地拍了几下。
  “牛区长,以后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张鹤庆帮忙,儘管开口。”
  说罢,张鹤庆又转头看向王文鐸:
  “当然,王书记有事直接吩咐我就行!”
  说罢,张鹤庆扭头看向门外的服务员:
  “去,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服务员快步离去,不到一分钟,经理喘著粗气跑了过来。
  “这个包房的单掛我包房上,另外,记住王书记的模样,以后王书记来请客吃饭,都掛我帐上!”
  “好,张哥!”
  “王书记,告辞!”
  王文鐸听见对方买单,立刻出声阻止道:
  “张总,不用...”
  不等王文鐸把话说完,饭店经理主动开口道:
  “张总说了买单,我们就只收他的钱!”
  张鹤庆一愣,指著经理笑骂道:
  “懂事儿啊,你快给你们店长干下去了!”
  张鹤庆十分江湖地冲王文鐸拱拱手:
  “告辞!”
  看著张鹤庆离去的身影,王文鐸眯眼呢喃道:这是在挑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