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帐目有问题
  前两日谢若棠也才回来没多久,太多琐事要处理,索性就没有请安。
  现在算是让谢若楹拿住了话头。
  “母亲不知道我为何没来?”
  谢若棠不打算忍著,转过身对著谢若楹微微一笑,
  “那我可是要找父亲了。
  毕竟我不用来请安这件事儿也是父亲提的。
  本朝最是重视孝道,我得问问父亲,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让我出这样的丑。
  这要是传到了皇后娘娘他们耳中,我这名声岂不是全完了?”
  话落,谢若楹的笑意淡了下来,眼中略有忌惮。
  正此时,方才通报了两刻钟的婆子也匆匆走了出来,不敢去看谢若棠的脸,
  “夫人刚刚起来,知道两位小姐来了,请两位小姐快进去呢。”
  谢若楹吸一口气,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姐姐,你先请。”
  谢若棠已经没了想继续请安的心思,神色淡淡,
  “方才站的时间有些久了,身上不舒服,怕是不能给母亲请安了。”
  说完后,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谢若楹看著她离开的背影半晌,这才对身边的扶月低声嘱咐了几句,踏步入了院子。
  谢若棠离开云初的院子,一时间手上时间也鬆快了下来,步子溜达著就到了帐房。
  如今太傅府上的帐房先生,是云初在外面特意寻了高价请回来的。
  之前外祖父母送给她的私產,在她离京养伤的时候,也是交给了这个路先生打理。
  路先生正抱著算盘噼里啪啦的对帐,感觉到面前投下的阴影,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便就看见了谢若棠。
  他几年前见过一次谢若棠,如今谢若棠容貌长开,他还不至於认不出来,连忙起身拱手行礼,
  “大小姐。”
  “路先生多礼了。”
  谢若棠看了一眼他面前放著的帐册,道:
  “路先生这是在算上一季度的盈亏?”
  “是。”
  路先生道:
  “大小姐可是要支取银两,还是?”
  谢若棠笑了笑,道:
  “路先生是母亲高价请回的人,总管整个太傅府的银两进出已经足够累了,听说还要打理母亲的嫁妆?”
  路先生不大明白谢若棠问这些做什么,但也老老实实点了头,
  “夫人给的银钱多,路某自然要尽职尽责。”
  “除了母亲的嫁妆以外,我瞧见路先生好像也在打理西城的一些铺子,那些也是母亲的嫁妆么?”
  “那些不是,那是夫人为二小姐准备的嫁妆。”
  见谢若棠確实如聊閒话一般,路先生也放鬆下来,
  “前两日小姐拿去的帐本,也是二小姐的一处嫁妆。
  只是夫人和二小姐经营不善,一直都在亏空。”
  说到这儿,路先生忍不住道:
  “其实就是掌柜的不行,也不知道为何,夫人不肯换了掌柜的……”
  雀儿想说什么,谢若棠看了她一眼,她顿时就偃旗息鼓。
  谢若棠再次看向路先生,道:
  “我不日就要嫁出去了,齐嬤嬤也需要一些东西来帮忙练手,这些帐本刚刚好。
  路先生要看的东西多,这些交给我就是了。”
  路先生有些惶恐,
  “可是这是夫人交给路某的……”
  “我是府上的大小姐,从前不懂事,如今想学学管帐,也是想给母亲一个惊喜。
  路先生不必担心,你该拿的月钱还是你拿。”
  谢若棠说的话让人找不到一丝漏洞,路先生还在犹豫中,一边的雀儿已经动手將一些帐册给翻了出来,笑得甜滋滋道:
  “劳烦路先生了。
  小姐想给夫人惊喜,您可千万別说出去呀。”
  主僕二人一唱一和,再从帐房离开的时候,雀儿怀里已经抱了厚厚的一沓帐本。
  见四下无人,雀儿才闷闷道:
  “这些都是当初小姐交给夫人,让夫人帮忙打理的,是老爷和老夫人他们给小姐准备的嫁妆,怎么现在成了夫人给二小姐准备的嫁妆?”
  谢若棠没回答,但眼中越发冰冷。
  上一世她欣喜出嫁,许多东西她没有深究,但在侯府时候也发现了铺子和庄子少了大半的事儿。
  只是那个时候,云初三言两语將她给打发了,说是亏损了。
  没想到,竟然是全部都补贴给了谢若楹。
  回到院子,齐嬤嬤正在教四个小丫鬟规矩,冷不丁看见谢若棠回来,身后雀儿还抱了一堆的帐册,赶忙就迎了上去,
  “小姐给夫人请安,应该早一刻钟就回来了,夫人可是为难您了?”
  她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几个小丫鬟听见了影响谢若棠的威望。
  谢若棠没说话,进了屋子,雀儿噼里啪啦地將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气鼓鼓道:
  “咱们小姐真的是夫人亲生的吗?
  奴婢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般偏心,底下的丫鬟婆子都敢轻视小姐了,这往后日子还长,可怎么办啊?”
  齐嬤嬤也没想到竟然还出了这么个事儿,拧著眉看向谢若棠,迟疑道:
  “小姐是怎么想?”
  “有什么好想的?”
  谢若棠头也没抬,顺手將一本帐册翻开,另一只手则拨弄著算盘,清脆的算珠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齐嬤嬤是宫里管帐的一把好手,不若帮我一起將这帐本看完。”
  齐嬤嬤倒是有心再劝劝谢若棠,毕竟会哭的孩子才有吃。
  可联想一下最近谢若棠受的委屈,她终究是嘆了口气,坐在一边跟著盘算起来。
  雀儿自小是学武术长大的,顶多会认字写字就已经可以了,完全不懂这些。
  见两人忙著,她轻手轻脚地出去,帮忙教训著底下的四个丫头。
  临近晌午,齐嬤嬤这才揉著酸痛的腰起了身去准备午饭,谢若棠依旧低著头继续算著这些铺子的亏空。
  两个人算得快,晚饭前总算是算完了一大半,可也让齐嬤嬤发现了不对,狐疑道:
  “十个铺子八个亏损,我瞧著这些铺子的位置也不算差,怎么可能会这样呢?”
  谢若棠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道:
  “还没天黑呢,咱们出去瞧瞧就是了。”
  齐嬤嬤也没阻拦,立刻叫人去套了马车。
  ……
  谢清榆一身疲惫回府,刚换好衣服坐下,云初就已经走了过来,主动地给他按起额角。
  这么多年,云初的手法也是越发的好了。
  感受到谢清榆身子放轻鬆,云初这才开了口,將昨日的事情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眼圈儿红红道:
  “我不过是担心她的名声,一时气急说了些气话,她竟然真的就不將我当做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