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刘惠兰向谢胜索取巨额財物
  谢胜的眉头微蹙,她怎么又来了?
  自从二房答应过继他之后,刘惠兰就隔三差五地『敲打』他,生怕他忘了大房的养育之恩,次次拿『父母不容易』做开场白。
  可是他还不能不应付。
  昨日他才搬来水榭阁,今天她就又跟来了,跟幽灵一样阴魂不散。
  从前自己敬她为母,所以孝顺有加,一句『孝道大过天』將他压得死死的,从来不敢违抗母命。
  他们说苦难教育都是为了他好,他们说让他吃苦是为了磨链意志,他不敢抱怨,把该吃的苦都吃了一遍。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以这种教育方式去磨链谢衍呢?
  因为不捨得。
  谢胜终於明白了,他们自小磋磨他的出发点只是恨,是憎恶,是对二房的报復。
  而不是美名其曰什么『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所以谢胜对谢昌和刘惠兰再也生不出一丝尊敬之意,只有恨。
  “呦,搬新家了,这么大的院子了不得呦,攀了高枝儿,还记得我这个生母吗?”
  刘惠兰一屁股坐在紫檀椅上,嘴里阴阳怪气著,那刻薄的眼神將谢胜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见他一身玄青色祥云缕金织锦袍子,金冠上还镶了玉,整个人贵气十足,大变模样。
  刘惠兰的眼皮子狠狠抽动,心里更是酸得很,像是有虫子在爬一样。
  谢胜不以为意,这样的讽刺之言他听惯了,正要说话之时,谢胜的眼尾瞥到两道熟悉身影。
  谢胜唇角的弧度加深,说:
  “生育之恩,儿子粉身碎骨都难以报答,母亲放心,母亲有什么话儘管吩咐就是。”
  闻言,刘惠兰冷哼一声,脸色这才缓了些,她环顾四周,眼神愈发贪婪,这屋里的摆件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桌椅皆是名贵紫檀木,案上的樽是五色玛瑙瓶,连个小茶几都是楠木嵌螺鈿的,更有其他富贵精巧的物件,刘惠兰见都没见过。
  “你这些摆件閒著也是閒著,都放你弟弟那屋去吧。”
  刘惠兰命令道。
  她顿了顿,又自顾自地说道:
  “还有你以后但凡是得了什么好的文房四宝,都叫人给你弟弟送去,他在博古书院读书辛苦,得用好的东西。
  顺便再给他塞些银钱,衍哥儿一人在外不容易,你这个当哥哥的得照顾些,別那么自私,光顾著自己瀟洒!”
  “还有也是最关键的,你每个月能孝敬我多少钱?”
  不等谢胜回答,刘惠兰斜瞥他一眼,语气不善道:
  “每月五十两吧,瞧你这光鲜亮丽的模样,这一个头冠都价值不菲吧?没心肝的东西,也不知道帮你弟弟多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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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惠兰说得兴起,暴露出贪婪的丑恶嘴脸,她没注意到谢胜的眼神多了几分狡黠之色,
  屋外,谢昌的脸色越来越黑,他是来叫谢胜出去准备迎接族中亲长的,谁知半路碰上慕容氏,
  慕容氏也是来叫谢胜的,所以他们就一道来了。
  谢昌没想到刘惠兰居然也在这,这个沉不住气的臭婆娘,这还没过继呢,就迫不及待来要钱了,真是丟人现眼!
  慕容氏的神色不悦,眼底一片冷然,这贱妇居然敢如此羞辱胜哥儿?
  见慕容氏的脸色很不好看,谢昌赶紧咳嗽了两声,叱责道:
  “住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刘惠兰正说得兴起,猛地听到谢昌的声音,她嚇得浑身一激灵,回头一看谢昌和慕容氏一齐走了进来。
  刘惠兰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谢昌也就算了,慕容云湘突然来这干嘛?
  这样上不得台面的算计被正主听个正著,任谁都会感到难堪。
  慕容氏严词质问道:
  “光天化日的,大嫂这是来打劫的不成?今日敢来洗劫水榭阁,明日岂不是要把我赶出谢家,霸占我二房家业?这么多年的妯娌我可待你不薄,你的心肝难道被狗吃了吗!”
  她这番话可谓毫不留情,声音都带著恨意。
  谢胜眼瞳微颤,刚才母亲定是听见了刘惠兰骂他的话,所以才这般生气。
  刘惠兰臊得厉害,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弟妹你听我解释,我……我没別的意思,我只是怕胜哥儿认了你做母亲,就不孝敬我了,所以有些心酸,才胡言乱语了些,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有坏心,就是嘴上说话没遮拦……”
  慕容氏冷哼,
  “既然大嫂不捨得,不如带回去!我要认的儿子只能认我做母亲,断没有孝敬两个母亲的道理,这样有二心的儿子,还是不过继的好!”
  一听这话,谢昌顿时脸色大变,费尽心思算计这么久,就差这临门一脚了,她想临时变卦?
  刘惠兰也慌了神,虽说她一直想让谢衍被二房过继,可是谢胜的机会都是谢昌和那老太婆好不容易爭取来的,
  不过继谢胜的话,慕容氏肯定从伯爵府过继,那家產更和她没什么关係。
  谢昌费尽心思才让二房同意过继谢胜,若今日的过继礼以反悔收尾,那谢昌不得打死她?
  果然,刘惠兰对上了谢昌那满是怒意的狰狞面孔,她腿一软差点跌倒,
  “不不不,弟妹你可別听我胡说八道,我就是那茅坑里的臭石头,瞎屁不懂,胜哥儿最是明事理,他一句都没听我的!”
  谢昌狠狠瞪了刘惠兰一眼,要不是今日是个重要场合,非得扇她不可。
  谢昌对慕容氏好声好气道:
  “弟妹千万別衝动,来参加过继礼的客人们即將就到,满京城都知道你要过继谢胜了,这时候可不能后悔,不然客人该怎么看我们谢家?”
  “是是是。”刘惠兰咬著牙訕声附和。
  慕容氏依旧冷著脸,给他们摆脸色看,一言不发。
  谢胜目光一闪,拱手道:
  “母亲,儿子以后只认您一个母亲,生是二房人,死是二房鬼,绝不会一人奉两母,母亲放心。”
  谢昌笑得討好,“弟妹你看,胜哥儿多懂事,等过了继,他就只认你一个,你现在能放心了吧?”
  刘惠兰脸上的肌肉抽动,却连一句话都不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