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庆王妃一夜白头
  回到偏房,两个人都坐了下来,国夫人问:
  “这就是你极力帮姩姐儿说亲的原因?”
  庆王妃的目光空洞无神。
  见她已经这样,国夫人將质问的话又憋了回去,
  “不论如何,现在谢锦姩已经是詹家的九夫人了,你有没有想过,等聿哥儿醒来该怎么办?”
  “只要他能醒,我什么都能答应。”
  庆王妃仿佛丟了魂儿。
  “你答应有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国夫人实在没忍住。
  庆王妃闭上眼睛,潸然泪下,
  “我是真没想到,他对谢锦姩用情如此深,早知道……”
  国夫人不耐打断,
  “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是早知道呀,不还是促成这段婚事了吗?你知不知道现在京城里都传成什么样了?”
  对於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国夫人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今天的来客眾多,根本就无法遮掩,一个下午的时间就传遍全京城。
  说什么的都有。
  但更多的人是说,庆王妃趁著郡王去打仗,把他心爱的女人嫁给別人,郡王恰好回来,大闹婚宴,吐血昏迷。
  一道捷报传来,京城里都知道西北之战有安靖郡王很大的功劳,没想到回来看到心爱的女人嫁给別人了,还是自己母亲一力促成,
  惨吶。
  关键那人还是先谢侍郎的女儿,谁不知道先谢侍郎救过庆王爷?
  这简直比话本子还精彩。
  庆王妃的这个做法,惹得京城议论纷纷,虽然傍晚一道禁令下达,明面上没人再敢议论,但是私下里少不得要拿来说嘴。
  当然,也有人拿谢锦姩说事,无非是红顏祸水之类。
  人言可畏。
  “隨便吧,我现在只想让聿哥儿醒来,別无他求。”庆王妃说。
  国夫人忧思不已,她也担心吶,盼著唐聿野一定要醒过来,要是他死在詹家,那这祸事可就大了。
  国夫人又带著满肚子的愁绪回去了,堂中,詹老太公和詹老太君坐於上座,詹太傅坐於左下,气氛凝重。
  已至深夜,他们压根没心思睡。
  “公爹,婆母,那小郡王的情况不太妙啊。”国夫人说。
  詹老太君气得捶腿,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王妃此举实在是不地道!她自己儿子什么脾性她难道不知道?好端端的,非把我詹家拉下水,弄成现在这乱遭的局面。”
  她顿了顿,“容哥儿那怎么说?”
  “九弟倒什么都没说,还安慰起弟妹来了,儿媳瞧著,他们夫妻间的感情当是不错的。”国夫人说。
  “哦?”
  詹老太君拧眉,迟疑了片刻,
  “她既然是真心待容哥儿,又怎么会招惹上那小郡王?”
  一直没说话的詹老太公摆了摆手,维护谢锦姩道:
  “这不是新妇的错,他们战……”
  他们战家人都是这德行。
  但是詹老太公没有说出来,临到嘴又改了口,
  “郡王那孩子,自小性子就是不服管的,他做事无法无天,看上什么女子就要强取豪夺,也是嚇人。老大媳妇,这个节骨眼上,你得空去看看那孩子,也安抚一二,別让她太害怕了。”
  “哎,儿媳明天就去。”国夫人应下。
  詹老太公捋了捋鬍鬚,今天他將一切都看在眼里,见安靖郡王如此行事,隱约有那个人的影子,
  倒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旧事。
  战英,那个女屠夫。
  她嗜血好战,身为女子却凶戾非常,只因丈夫私养外室,便將其满门杀尽,一个活口没留。
  后来战英选男人改嫁,她喜欢长相英俊的男人,最终挑中了他和昭帝,
  彼时的他们都只是世家子弟,文弱书生而已。
  战英想一女御二夫,詹老太公死活不愿,
  当年战英也是这般霸道行径,在成亲当日將他掳走,强行囚禁。
  所以,他和九儿媳谢锦姩有过同样的遭遇,都是身不由己,不怪他们。
  詹老太公闭了闭眼睛,那年他寧死不从,而昭帝却从了,所以昭帝的子孙做了这大夏国的主人。
  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庆王爷善战这一点像了战英几分,可他还是远不如战英,
  直到今日见了唐聿野,他才真真是像极了战英,脾性太像!
  像他们这种好战之人,最喜欢的就是战场那样的屠戮之地,杀人的快感能让他们的血液沸腾,
  在他们眼里,人命贱如尘泥。
  即使是他们自己的命。
  今天见唐聿野杀红霞嬤嬤,毫不犹豫眼都不眨,那一刻詹老太公就知道,这也不是个好惹的角儿。
  那可是他母亲的近身嬤嬤,他竟也能如此残忍,完全不顾往日的主僕情谊,可见冷血。
  而战英,她杀其父斩其兄,更是毫无人性。
  “现在只盼著小郡王能平安无恙,否则詹家也会受连累,唉……”
  詹老太公长嘆一口气,他隱隱有个不祥的预感,如果唐聿野没有性命之忧,那这个九儿媳恐怕就留不住了。
  因为战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疯婆子,唐聿野既然隨了她,又能好到哪去?
  ……
  一天、两天、五天、十天……
  半个月过去,唐聿野还没醒。
  庆王妃子那一晚,就生出了半头白髮,半个月来,她更是形容枯槁,已经大变模样。
  国夫人已经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唐聿野还是不能挪动,只能继续留在詹家,所有人都盼著唐聿野能醒过来。
  这天,玄帝亲自来看唐聿野的情况,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庄贵妃。
  情况一如既往不容乐观。
  “那女子呢?叫来朕见见。”玄帝说。
  谢锦姩是独自一个人来的,来了发现庆王爷和庆王妃也都在。
  “臣妇拜见陛下,拜见贵妃娘娘。”
  詹容予不算白丁,太傅给他在书阁安排了个閒职,所以谢锦姩自称臣妇没什么问题。
  “就是你惹得聿哥儿弄到如此境地啊?”玄帝的脸上瞧不出表情。
  谢锦姩跪著得笔直,
  “回陛下的话,臣妇已为人妻,郡王重伤至此,实不是臣妇所愿。”
  这半个月来,她在詹家的处境也十分尷尬,詹家的人待她的態度有了微妙的变化,再无往日的亲热。
  要不是有詹容予,只怕日子会有些难过。
  谢锦姩並不怪他们,反而能理解,任谁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心里没有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