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还笑,杀你来了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自称郡王妃的兄长?”
  春柳疾言厉色地呵斥。
  谢揽星丝毫不慌,反而大大方方与谢锦姩对视,
  “即使你们不认,就凭我这张脸,大家心知肚明,我並非要回归族谱,
  只是想求你帮一帮我,你一句话的事儿,就能改变我的一生,这也不行吗?”
  谢锦姩来了兴趣,她抬手制止春柳的怒斥,问道:
  “你想怎么沾光?”
  “我如今在军中只是个最低等的副尉,在军中若想升个职,都得送礼攀关係,有人罩著的蠢材也能节节攀升,
  无人依仗之人,即使一身的才能,也只能屈居人下,所以我想托你升个职,我的要求不高,做个振威校尉就心满意足。”
  谢揽星的態度似乎很真挚,
  “我只是想有个依靠,让日子好过一些罢了,你放心,此事之后,我绝不纠缠,郡王妃,就当看在谢侍郎的面子上,你帮帮我,行吗?”
  他说谢侍郎,可见確实没有再要认祖归宗的意思了。
  谢锦姩眸光动了动,按理说,他这要求確实不算高,一个白身之人在军营里苦熬资歷不是一件易事,他想借力攀个交情,也情有可原。
  可是,谢揽星並非她亲哥哥啊。
  他是莲娘和谢昌苟且生下的孩子,莲娘出於报復心理,故意欺骗父亲多年,享受他的痛苦和哀求,
  父亲至死都不知道真相。
  谢锦姩缓缓开口:
  “我父亲擅文,喜好文章诗书,我弟弟谢晟这一点也隨了父亲,学业优秀和父亲当年一样。
  读书和从军之间,肯定是从军更苦。你选择投军营,定然是因为不擅长读书了,我大伯年轻时也不爱读书,一张脸不能代表什么,你太篤定了。”
  谢揽星脑子糊涂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锦姩的语气耐人寻味,
  “你回去问问莲娘,她还要继续张冠李戴吗?她欺骗我父亲多年,如今还要继续欺骗你?
  谢揽星,你的父亲到底是谁,你自己回去问,我们充其量只能算是堂兄妹而已,你要攀亲,也该和谢衍攀。”
  说罢,谢锦姩便不再管他,施施然离开了葬礼。
  而留在原地的谢揽星目瞪口呆,他的神色几经变换,表情可以用精彩纷呈四个字来形容,
  谢揽星最终愤然离去,他要回去问!
  谢揽星的事情只是个小插曲,谢锦姩並不放在眼里。
  这两年来,谢家族老们托母亲和伯爵府办了不少事,只要是要求不过分的,母亲能帮的都帮了。
  別说谢家了,就连伯爵府,也有事求到谢锦姩这,当然了,他们也不敢提出过分要求。
  甚至於,谢锦姩听都没听说过的远房亲戚也想来沾她的光,
  谢锦姩都习惯了,所以谢揽星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也並不意外。
  这人一发达起来啊,家里的亲戚就跟那雨后春笋似的,全都冒出来了。
  甭管认识不认识,个个都是亲戚。
  谢揽星后续的事情,谢锦姩就没再管过了,因为从那天之后,谢揽星再也没出现过。
  ……
  清明过后,玄帝的身子就不好了,御书房里太医进进出出,苦药一碗碗地喝,依旧不见起效。
  这段时间来,玄帝和庄贵妃的多年夫妻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庄贵妃对玄帝怨念颇深,她可以原谅玄帝不给她继后之位,反正如今是她掌管后宫大小事宜,是与不是也没那么重要了,一个名位而已。
  可是玄帝不给她继后之位也就罢了,居然连储君之位都不给她的孩儿?
  这如何能忍?!
  庄贵妃耿耿於怀,但面上依旧悉心伺候玄帝,不敢再表露埋怨之词,
  因为二皇子说了,老十二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他知道什么是储君吗?
  陛下只是因为周皇后母子俩的死,產生了愧疚心而已,时间长了也就淡了,如果真心疼爱,人活著的时候怎么不好好爱护?
  人都死了,做出这副样子来给谁看,只是想消解掉內心的愧疚心而已。
  所以,储君之位慢慢筹划便是,以后来日方长。
  这皇位一定是二皇子的,除了他谁都不行。
  玄帝大病一场,病来如山倒,人的精气神儿一下子就没了。
  病懨懨许久,春猎的日子不知不觉到了,玄帝依旧坚持要去看看,
  皇太后想著晒晒太阳,换个心情也是好的,所以就没反对。
  春和景明,郊外枯黄的草地早已成了绿油油的草原,一眼望不到边。
  也开了,水也清了,山里的动物野兽也甦醒了。
  春猎如约而至!
  “安排妥当了吗,可別出了岔子……”
  趁著四下无人,谢锦姩偷偷和唐聿野说悄悄话,他们今天要刺杀的可是皇子啊。
  谢锦姩即使强装镇定,可心里头还是忍不住紧张。
  “放心。”
  唐聿野弯了弯嘴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你们夫妻两个,在这咬什么耳朵呢?有什么话要躲起来偷偷说?”
  二皇子閒庭信步地走来,他一身玄色劲装,腰间还配著双刀,脸上掛著閒適的笑意。
  谢锦姩扯了扯嘴角,心想笑什么笑,在说杀你的事情呢。
  “没什么。”
  唐聿野笑得吊儿郎当,只是那笑不达眼底,
  后来他和空寂主持细聊过,根据空寂主持的话里意思,唐聿野隱约猜到未来二皇子会因为什么杀他。
  要攻城略地、大肆征战的时候,二皇子肯定会重用他,
  但是等唐聿野帮他满足了澎湃的野心之后,就是清算功臣的时候了,
  狡兔死,走狗烹,向来如此。
  自古以来,武將的下场大多都是不得好死的。
  二皇子拍了下唐聿野的肩膀,很亲昵的样子,
  “你怎么穿著常服来了,不上场啊?我问过赵院判,说你的身子好多了,以后还是有可能完全康復的,你这样的练武奇才,要是不练一练,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二皇子打量著唐聿野的身体,眼底划过一丝精光。
  唐聿野无奈苦笑,
  “我也想啊,二皇兄你就別馋我了,父亲母亲千叮嚀万嘱咐,就是不让我上场,我都说我没事了,他们偏不让。”
  谢锦姩嗔怪道:
  “什么没事啊,上个月下雨的时候,你还说背上疼呢,二皇兄你也说说他,別一个不留神他再换上衣裳狩猎去了,再受了伤,那可真没希望康復如初了!”
  闻言,二皇子也不再多劝,
  “弟妹说的是,聿弟,你就好生歇著吧。”
  閒说几句后,二皇子才离开,谢锦姩和唐聿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瞧出了凝重之色,
  好戏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