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上柱国,镇国公,皇宫设宴
  第182章 上柱国,镇国公,皇宫设宴
  辽国,上京,临潢府。
  宣政殿內,耶律洪基身穿契丹皇室常朝袍,眉头紧锁,面上带著一抹担忧。
  “短短数月,交趾覆灭。”
  “昔日也是雄踞南疆的一股势力,竟落得如此境地,当真是不可思议。”
  “南朝,不可同日而语啊!”
  站在下首之处的耶律乙辛沉声道:“陛下,交趾覆灭的关键,便在南朝的火器与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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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继续加派工匠破解南朝火药的配方与炼製之法,加紧仿製火器''
  “若任由南朝独占此等利器,后我辽边境必遭患。”
  此时的他已署理太师一职,手握重权,战时可奉詔调遣大军,权势倾动朝野。
  前来攀附行贿的官员络绎不绝,耶律乙辛对此亦是来者不拒。
  凡对他俯首帖耳,唯命是从之辈,无不大力荐举,平步青云,还有一些秉持忠信,性情耿直,不肯同流合污的大臣。
  尽数被他的排挤打压,贬謫至苦寒边地,甚至罢官夺职。
  其中,耶律仁先已被贬至南京留守,改封晋王,远离权力中枢。
  耶律洪基看向他,沉默刻,点头道:“说的有理,此事就交由太师你来办吧。”
  “所需的人力物力,可从国库调拨,务必儘快有所成效。“
  “臣遵旨!”耶律乙辛躬身领命。
  心中暗暗寻思著,太子耶律浚已经十余岁了,不出意外,再过个六七年就会开始亲政。
  而自己若能掌控朝中火器的主导权,再凭藉多年经营的党羽势力,依旧能稳坐泰山,把持著军政命脉。
  洪武六年,年关將近。
  汴京城內一派祥和热闹,街道两侧的屋檐下掛满了朱红的灯笼,往来行人面带喜色。
  交趾诸事皆已平定,南征大军於今日凯旋归来。
  汴京城门外,皇长子赵璟身著緋色锦袍,腰束玉带,小小年纪便已气度沉著。
  身后的禁军將士排列整齐,张辅、盛长柏等数名大臣皆位於此处。
  就在这时,一名禁军侍卫疾驰而来,到了近前翻身下马。
  “启稟殿下,南征大军已至十里外!”
  赵璟闻言,眼下当即闪过一抹亮色,微微挺直脊背,沉声道:“传令下去,整肃队列,备好礼乐,迎候大军!”
  “是!”
  悠扬的鼓乐声响彻云霄,与远处隱约传来的马蹄声遥相呼应。
  不多时,南征大军出现在眾人的眼前。
  只见位於队伍之首的顾廷燁身披甲冑,手握韁绳,面带笑意,乍一看,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几月前,袁文缨顺利诞下一女,已经按照他的意思,取名为顾书嫦。
  顾偃明、顾偃之二人年初时在青城因“风寒”不治而亡,一应丧仪由顾廷煒前往操办。
  卫凌、郑驍等数名將领紧隨其后,个个精神抖数,眼中满是归乡的喜悦。
  “顾元帅!诸位將军!辛苦至极!”赵璟看向他们,眼中满是敬佩与讚嘆。
  顾廷燁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洒脱,上前几步,拱手一礼道:“臣顾廷燁拜见殿下。”
  卫凌、郑晓等人也紧隨其后,一同躬身行礼,齐声道:“臣等拜见殿下!”
  “不必多礼。”赵璟伸出小手轻轻扶住顾廷燁的手臂,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
  “诸位將军皆是国之栋樑,此番远征南疆,开疆拓土,下不世之功。”
  “父皇与满朝文武已在紫宸殿等候多时,特意备下庆功宴,为诸位將军接风洗尘,快些入城吧。”
  顾廷燁等人相视一眼,再次躬身道:“臣等谢官家与殿下厚爱!”
  皇宫,紫宸殿。
  凡大朝会、军功封赏等国之大事,皆在此处举行。
  只见满朝朱紫,文武百官按品级高低整齐排列於两侧,盛长柏手持笏板,时不时用余光看向殿门的方向。
  自打顾廷燁领兵出征,他们已经一年多不曾见面了。
  张辅紫袍玉带,抬手捋须,眼中满是期待,赵晗登基以来,几次开疆拓土,重用武將o
  大周重文轻武的风气比起先帝在时,已经要减少许多了。
  清丈田亩,补缴田税一事也已顺利告终,王安石顾千帆二人於昨日返回京城,此时也在殿內。
  辰时三刻,殿外內侍高昂的唱喏声传来,“南征大元帅顾廷燁,及有功將士已於殿外侯旨!”
  御座上,赵晗眸光微沉,点头道:“速宣顾侯与眾將士入殿。”
  “遵旨!”
  很快,顾廷燁等人在文武百官的注重中迈著沉稳的步伐,来到大殿中央,齐齐行礼道“等幸不辱命,率南征军平定交趾,今凯旋,拜见官家!”
  “平身,诸位浴血奋战,为大周拓土千里,都是有功之士,不必多礼。”赵晗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欣慰。
  盛长柏打量著顾廷燁,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当年在族学中,二人一见如故,立誓將来要一文一武,建功立业,共扶社稷,眼下全都在慢慢实现。
  “出征前,朕曾允诺过,待诸位凯旋归来,必定厚赏,礼部早已擬好封赏事宜。”
  话音刚落,一名礼部官员手持詔书,朗声道:“门下,制曰:
  南征大元帅,神机营都指挥使,寧远侯顾廷燁,统率三军,克定南疆,驍勇无双。
  今晋封为镇国公,赐丹书铁券,上柱国,食邑千户,另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以彰显功勋!
  望卿恪尽职守,戒骄戒躁,效犬马之劳,护疆土安寧,辅朕开创盛世。
  钦哉!”
  话音落下,顾廷燁不由深吸一口气,心口处微微起伏著。
  镇国公,上柱国!
  这六个字在他耳边不断迴响。
  顾氏先祖顾善德率膝下二子自青城从军,生死关头捨命护住太祖皇帝。
  太祖皇帝为报救命之恩,收顾家二子为亲兵。
  隨驾征战二十余载,立下赫赫战功,才挣得襄阳侯与寧远侯两份世袭罔替的侯爵之位。
  青城顾氏也从边陲寒门,一跃成为周將门世家。
  爵位传承至第二代时,祖父因治家不善,子孙耽於享乐,亏欠户部巨额银两,险些被夺爵流放。
  顾偃开承袭爵位三十余载,勤勉谨慎,常年戍守边疆,倒也立下不少军功,撑起门楣,但始终没能让顾家更进一步。
  自今日起,青城顾氏一族便在他顾廷燁手中,重返巔峰,更胜往昔!
  收起思绪后,顾廷燁跪地接旨,沉声道:“臣谢官家隆恩,愿为官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赵晗摆了摆手,笑道:“快起来吧。”
  “你家昌哥儿的性子当真是隨了你,天不怕地不怕。”
  “前几日还偷偷跑到朕面前,问你何时能回来,交趾的战象究竟有多大,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顾廷燁的长子顾书昌已经入宫伴读將近半年。
  顾廷燁无奈一笑,扭头將目光放在韩章身上,拱手道:“韩大人,我家昌哥儿在家中胡闹惯了。”
  “他若不听话,您只管打骂,我绝不心疼。”
  韩章抬手捋了一把白的鬍鬚,“本官可不信什么棍棒之下出孝子的话,教导孩童需循循善诱,因材施教。”
  “镇国公只管放心,昌哥儿秉性纯良,不似你幼时那般顽劣,將来自有他的一番前程。”
  “韩大人说的是。”顾廷燁扯了扯嘴角,深深一揖。
  他早就有把昌哥儿送进宫的打算,一则可以表表忠心,二则还省得自己去物色启蒙先生,检查功课等许多琐事。
  就是嫦姐儿长大,他都准备送去海家的族学。
  作为江寧数一数二的望族,海家设有男子书塾和女子书塾,聘请来的都是当世鼎鼎有名的大儒。
  不少官宦勋爵人家都费尽心思想將儿女送去海家的书塾读书。
  待殿內气氛稍安,礼部官员继而高声道:“门下,制曰:
  三品云麾將军,河西军节度使卫凌,驍勇善战,忠勇可嘉。
  阵斩交趾大將,亲率精骑破敌於富良江,奇袭升龙府,先登破城,居功至伟。
  册封武襄伯,二品辅国大將军,食邑八百户,赐紫金鱼袋,以彰其功。”
  卫凌闻言,迈步上前,行礼道:“臣卫凌,谢官家隆恩!”
  盛紘悄悄用余光瞥他一眼后,忍不住摇了摇头。
  “交趾新定,尚需精兵强將坐镇,卫凌,朕打算让你统辖三万禁军驻守升龙府,不知你可能胜任?”
  卫凌神色郑重,再度行礼,声音轻朗,“臣必当竭尽全力,抚定新民,镇守南疆!”
  “好,且先在京中休养月余时日,届时,朕亲自设宴为你饯行。”赵晗轻声说著。
  足足半个时辰,封赏才算宣读结束。
  其中,郑驍获封靖远伯,自此,郑家一门既有忠敬侯爵位传承,又添个靖远伯,一门双爵位,显赫无双。
  贺弘文研製避瘴药方,救治疫病,尚不过而立之年破格领太医院六品院判一职。
  永昌伯爵府梁暉调度协理军需有功,从兵部五品库部司郎中,升任四品兵部右侍郎。
  勇毅侯已上奏摺,言明长子无能,沉迷酒色,不堪大用,待自己百年后,爵位由徐平远承袭。
  因此,徐平远加封从二品镇军大將军,赐黄金千两,紫金鱼袋。
  至於梁家老伯爷的请求,赵晗倒也没拒绝。
  在他看来,梁家將来的热闹还不止在爵位承袭一事上。
  梁暉此人才能出眾,可堪当大用。
  缺点就是有些自私,不愿意让家中兄弟借著自己的势头谋得好处,更別说什么主动提携。
  梁老伯爷正是看出这一点,才打算將家中的產业留给嫡子,为他们谋个后路。
  封赏一事结束后,文武百官按品级依次入宴。
  殿內觥筹交错,丝竹声绕耳,宋引章今日也盛装打扮,前来弹奏琵琶助兴。
  与此同时,后宫,凝辉殿。
  明兰身著碧色织锦襦裙,柳眉微蹙,正在殿內来回踱步,时不时满眼期盼的往外看去。
  约摸半柱香时辰后,小桃面颊泛红,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顾不得行礼,端起案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消息了?舅舅他如何?”明兰扯著她的胳膊,迫不及待的问道c
  “武襄伯!官家仁厚,卫將军已被册封为伯爵!”
  小桃抬手抚著心口,激动不已的说著。
  “太好了——”明兰长舒一口气,径直坐在软榻上。
  卫凌越显贵,於卫家,卫恕意,乃至她,都有著极大的好处。
  “娘娘,小娘她是不是可以恢復自由身了?“小桃站在一旁,小声问道。
  当年她们在盛家备受苛待,卫小娘寧远自己忍饿,也要把饼子分一半给她,这份恩情,小桃半点都没敢忘。
  明兰抬眸看向她,郑重的点了点头。
  待到夜幕降临,御宴结束,百官纷纷往宫门方向走去。
  顾廷燁与盛长柏並肩而行,“数月不见,长柏兄瞧著好像消瘦了些。”
  “吏部诸事繁杂,比在西北那几年还要劳心伤神,尤其年关这会儿,我可抽不开身和你去樊楼吃酒庆贺。”
  盛长柏说罢,忍不住轻嘆一声。
  “能者多劳嘛。”顾廷燁朗声一笑,继而话锋一转,“方才我在席间听你家妹夫的意思,莫非他想去交趾歷练一二?”
  盛长柏看他一眼,轻轻点头。
  “文炎敬是个上进沉稳的,不似寻常寒门出身的官员那般急於求成,也不贪慕京中的安逸。”
  “前些日子便与我和父亲提及此事,说那边民风复杂,事务繁杂,正好能打磨心性,积累实务经验。”
  顾廷燁抬手摸了摸下巴,“魏国公慧眼识人啊,京中肯像他这般下嫁嫡女,属实少见。”
  盛长柏知道他话的意思,幽幽道:“慎。”
  另一边,卫凌快步上前,来到盛紘身边,拱手一礼,“魏国公。”
  盛紘脚步一顿,乾乾笑了两声,“还没来得及恭喜武襄伯凯旋而归。”
  “打你前往南疆,卫娘在家中对你可谓夜担忧,时常念叨著你。”
  “如今你平安归来,又得此殊荣,她总算能彻底放下心了。”
  卫凌挺直脊背,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知长姐身体恢復如何了?我远在南疆,心中一直记掛的很。“
  “前几日郎中刚登门把脉,一切安好,你尽可放。”
  “王如今在內狱饱受折磨,罪有应得,也算还你长姐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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