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判若两人,荣飞燕心想事成
  第192章 判若两人,荣飞燕心想事成
  余老太师求入宫覲见的帖子获恩准后,一早便带著老太太急匆匆赶往宫门。
  老太太在內侍的带领下,直奔嫣然所住的柔仪殿,而老太师则迈著稳健的步伐,前往文华殿。
  已经七十有六的他满头白髮,身著石青色暗纹常服,腰束素色玉带比起在京城时要清瘦许多,周身仍旧带著一股三朝元老的庄重威严的气度。
  柔仪殿內,芳香繚绕。
  几年未能相见,老太太看到嫣然的第一眼时,忍不住红了眼眶,拉著她的手连连感慨。
  “你生母若还在世,见到你在宫里位列妃位,又为官家诞下皇子,还不知有多高兴呢。”
  提及亡母,嫣然也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就在祖孙二人泪眼婆娑的说起心里话时。
  文华殿內,顾廷燁、盛长柏及郑驍几人皆在此处,屯田司与河工营的各项章程早已部署妥当,开始各司其职。
  关於招募新兵一事在各路御史钦差的监督下,已经將近尾声。
  五十万禁军,三十万厢军,既能守卫四方,也不会是使国库负担过重,正是恰到好处。
  內侍前来稟报余老太师已在殿外听候宣召时,赵晗忙摆摆手示意让他进来。
  不多时,只见余老太师在殿內,拱一礼,“老臣拜见官家。”
  赵晗亲自上前,双手將他扶起,“老太师免礼,快些入座。”
  “老臣谢官家。”
  顾廷燁盛长柏人面带笑意,侧身礼,“老太师安好。”
  余老太师捋了一把白的鬍鬚,將目光放在顾廷燁身上。
  上下打量片刻后,笑道:“顾二郎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这身官服穿在身上,沉稳挺拔,简直判若两啊!”
  “老太师谬讚,幼时顽劣轻狂,纯属不知天高地厚,全蒙官家不弃,才没把自己折腾到歪路上去。”
  “方能有今日这身衣裳穿!”
  顾廷燁笑呵呵的说著,对余老太师,他自然是心存敬重的,往日就连张辅和顾偃开碰上余老太师,也得恭谨相待。
  本书首发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s??.???超讚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你啊!”老太师抬手指了指他,继而將目光放在盛长柏身上。
  打第一眼见盛长柏时,他就颇为欣赏,沉稳端方、治学勤勉,半点没有少年人的浮躁。
  若是再早个十来年,必定会將他收为门生,好好栽培。
  因此,盛长柏能有今日,他心中丝毫不意外,只觉得是璞玉终得打磨,实至名归,前程无限。
  赵晗面带笑意,温声问道:“老太师这几年在山东住的可还好?贤妃时常念叨起你和家中老太太。”
  “多谢官家掛怀。”
  “那里虽不比京城热闹,但民风淳朴,水土也养人,更没什么需要烦心的事情,老臣夫妇住得很是安稳。“
  “官家这几年间的作为,老臣也多有耳闻,深感佩服。”
  余老太师说话间,眸中满是真心实意的钦佩,愈发觉得自己当初让嫣然进宫是一个正確的选择。
  他在官场打拼数年才让余家得以在京中立足,將来家中四郎但凡爭点气,多少也能沾些光,不至於让家族就此败落。
  总之几个儿子他是没指望半点了。
  “不过是在其位,谋其事罢了。”赵晗笑著摆手。
  继而话锋一转道:“这几年余爱卿在外任上,也还算勤恳,地方诸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余老太师闻言,无奈的笑了笑。
  “老臣对这个长子可是操碎了心,他能安安分分,勤勉任职,於老臣而言已是知足。”
  没有前头那位大娘子从旁挑唆蛊惑,这几年余大人的確收敛许多,更没敢仗著嫣然得宠在地方胡作非为。
  洪武八年,年末,寒风呼啸。
  齐衡之子齐瀚章已和全哥儿等人一样在资善堂伴读。
  申和珍虽心有不舍,但她也清楚相比起来还是瀚哥儿和齐家的前程重要一些。
  况且她尚且年轻,玉姐儿一天天长大,平寧郡主对玉姐儿也颇为疼爱,也该是时候再为齐家添个子嗣了。
  明兰诞下的皇五子瑞哥儿也已年满周岁,长的粉雕玉琢,乖巧俊俏,惹人疼爱。
  后宫,凝辉殿內。
  只见明兰眉目如画,身材飞扬,身姿依旧纤细灵巧,腰肢细软,堪堪一握,正恭谨跪在殿內,鬢边步摇微微垂落。
  庆云亲自领著一队內侍前来宣读詔书,“门下,制曰:
  朕惟宫闈之政,以贤淑为基,妃嬪之德,以恭慎为先。
  昭容盛氏,门著清芬,性秉柔嘉,诞育皇五子`,实乃邦家之庆,社稷之荣,朕甚悦,今册封为宸妃。
  望尔克勤克俭,慎守宫规,协理內廷。
  钦哉。”
  明兰抬眸看庆云一眼,深吸一口气后,恭谨道:“臣妾盛氏,谢官家隆恩,定当恪遵圣諭,不负官家厚爱。“
  宸字为帝王的代称,这一封號非极为受宠且德望兼备的嬪妃不可得,稍微在四妃之上,皇后与贵妃之下。
  先帝生母又曾被追封为宸妃,对於能得此封號,明兰心中诚惶诚恐。
  待明兰双接过圣旨,庆云笑眯眯的开口:“宸妃娘娘请起。”
  “官家正在福寧殿与朝臣议事,今晚前来陪娘娘一同用晚膳。”
  明兰轻轻点头。
  等庆云一走,便带著小桃和丹橘前往小厨房,亲自准备晚膳。
  与此同时,福寧殿內,暖如春日,茶香氤氳。
  申时其身著紫袍玉带,眉头紧锁,意味深长的拱手道:“官家,臣有句肺腑之言,如鯁在喉,不得不说。”
  “盛门已有皇后正位中宫,淑妃亦得享尊荣。”
  “如今昭容盛氏又蒙恩旨,册为宸妃,一门之內,后妃並立,恩宠如此之盛。”
  “臣只怕树大招风,引起朝臣非议不说,更怕盛氏一族恃宠而骄,渐生异心,扰乱朝纲。”
  赵晗搁下手中硃笔,抬眸看向申时其,倒也清楚他心中的忧虑。
  外戚之势过盛,歷来都是朝堂动盪的祸根。
  沉吟片刻后,缓声道:“外戚干政之祸,前朝旧事歷歷在目,朕一日都没敢忘。”
  “朕此番擢升盛氏为宸妃,一则念其诞育皇嗣之功,五皇子聪慧康健,此乃皇家宗庙之幸。”
  “则,盛入宫以来,恪守妇德,谦谨温良,深得朕。”
  “至於盛家,只要朕在一日,便能掌控一日,他们的荣宠皆在朕一念之间,待朕百年之后,亦有应对之法。”
  想要制衡外戚,无非是刻意扶植一些力量,形成多方博弈的格局。
  张桂芬已有皇四子傍身,世代忠良,军功赫赫,是制衡盛家最好的棋子。
  余老太师的儿子们虽不成器,但几个族侄都在朝为官,门生故吏眾多,卫凌对盛家亦是多有不满。
  申时其眼帘微垂,心中暗暗琢磨片刻,拱手道:“既然官家心中早有打算,臣也算放心了。”
  毕竟淑妃膝下至今只有一女,娘家空有银两和爵位。
  盛长梧的官职也不算高,当下朝中有能的武將眾多,自然轮不到他来出头。
  盛氏一族根基尚且浅薄,有能耐的子孙也就盛长柏一个。
  只要赵晗没被盛家蒙蔽,那一切便都没事。
  “汴京附近及黄河几处支流疏浚的如何了?”赵晗话锋一转,轻声问道。
  汴河乃大周建国之本,每年数百万担的粮食自此运来汴京。
  汴河水源主要来自黄河,但黄河水位季节变化大,且多泥沙,容易淤积。
  一旦遇到乾旱,黄河水位下降,汴河將立即面临断流风险。
  申时其开口答道:“启官家,惠民河、广济河疏浚加深工程已近尾声,金水河尚未动工。”
  “臣已差人加急推进,年后便可破土,南北诸路支流亦在稳步推进。“
  “若非裁汰数十万冗兵,每年省下一大笔军费,否则如此大规模的兴修水利,国库时间实在吃不消。”
  赵晗眸光微动,手指在案上轻轻叩动。
  刻后,他沉声道:“传朕旨意。”
  “自今日起,无论官吏还是布衣百姓,凡能提出有效的水利工程方案,一旦被採纳,皆有重赏。”
  “遣王安不启程,北诸路利事宜交由他前去督办。”
  申时其郑重点头,“臣遵旨。”
  待到天色將晚,汴京城內一派祥和之气。
  街道上人头攒动,酒肆茶坊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叫卖声交织穿杂。
  魏国公府,正堂內,盛紘和王若弗看著方才一眾內侍送来的赏赐,二人心中皆惊讶不已。
  明兰册封为妃,少不得要对其娘家进赏赐,当下能赏赐盛家的,也就只有钱財。
  “天爷啊,宸妃——官家也忒看重明儿了吧。”
  “说起来也是母亲有功,打小教她读书明理,见惯了场面,否则断不会有今日。”
  盛紘坐在圈椅上,捋须微笑,扭头看向王若弗。
  王若弗扯了扯嘴,“官人说的是,明丫头比大房的淑丫头命好。”
  “就是可怜我的如儿,嫁的不如品丫头便罢,她爹竟也丝毫不关心她的事情。”
  此话一出,盛紘脸上的笑意微微凝滯,“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如儿事事都有你操持著,文家稍微给她点脸色,你就火急火燎的跑过去敲打一顿。”
  “姑爷远在升龙,手头政务乾的有声有色,与如儿的书信往来也不曾断过,我一个当爹的还能怎么关心?”
  “跟在她后头嘘寒问暖?传出去岂不让笑掉。”
  王若弗瞪著眼睛,张大嘴巴,一时间无言以对。
  愣了半响,她深吸一口气,“是是是,官人说的都对!不关心如儿便罢,还想出这一堆话来堵我。“
  “好了好了,得空让如儿带著筠哥儿回家吃顿饭。”盛紘隨口敷衍一句,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冬荣。
  近身伺候盛紘多年,做事稳妥周全,且守口如瓶。
  冬荣此刻已成为府上一名管事,並且在距离国公府三五里外的后街上安置宅院,迎娶良家女子为妻。
  “盛家能有今日离不开祖宗庇佑,你去荣昌伯府请维大哥明日来一趟,议议修缮扩建宥阳祖祠一事。”
  “总不好咱们锦衣玉食,地位显赫,祖宗祠堂却还那般侷促陈旧。”
  冬荣点头如捣蒜,“小的这就去,定把话传到。”
  王若弗轻飘飘撇他一眼,並未多言,带上刘妈妈起身前往葳蕤轩,而盛紘则去寿安堂见老太太。
  册封圣旨明发,老太太彻底放下心,高兴的胃口大好,向来饮食规矩从不肯贪多的她,晚饭时额外多添了一碗碧粳粥。
  房妈妈担心老太太年纪大,脾胃尿弱,多吃恐不易消化,忙又让小厨房准备些消食之物,以备不时之需。
  皇宫,赵晗也陪明兰一起用完晚膳。
  这会儿正把她搂在怀中疼爱,明兰仰头配合,喘声期期,小脸在烛光下泛著红润的光泽。
  小桃丹橘站在屏风后头隨时听候差遣,眉眼间全都洋溢著灿烂的笑容。
  明兰地位越高,她们作刪贴身宫女,自然也跟著水涨船高。
  而荣飞燕那边,只京她端坐在软榻上,拿起伟在瓶子里一丼梅,满眼幽怨的將瓣挨个揪下来。
  “娘娘別生闷气辛,太妃说过会帮娘娘想办法的。”贴身宫女秋英小声宽慰道。
  荣飞燕轻哼一声,“这话就是敷衍我罢辛,她是前朝太妃,除了为我焚香祈福还能想出什么其他办法。”
  “先前盛昭—宸妃说过人生在世一命二运三本事,我看我是一个都没沾上。”
  秋英一边收拾瓣一边道:“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官家虽宠宸妃她们,但也没把娘娘拋之脑后啊。”
  “奴婢瞧著修媛和梁婕好她们还不娘娘您呢。”
  “人往高处走!”荣飞燕京瓣已经被自己揪光,双手托腮趴在案几上。
  就在她仰天长嘆一声,站起身准备褪去衣衫沐浴就寢时,突觉眼前一阵发黑,胃里跟著有些翻涌。
  “娘娘没事吧?”秋英眼疾手快的將她扶住,“奴婢这就差人去请太医。“
  “请什么太亢,许是我这几天吃的有些多。”荣飞燕用手帕捂著嘴,胸口剧烈起伏,咳的脸都红辛。
  秋英拧著眉头,“那不成啊,娘娘若身体有恙,想要有皇嗣只怕更难。”
  “你说的有道理,去吧,快点。”
  不过半柱香时乗,太亢拎著药箱赶来,诊完脉后,荣飞燕眨辛眨眼,一副喜出望外的须样。
  “我有孕辛?”
  太亢后退一步,躬身道:“千真万確,恭喜娘娘。”
  等太亢拿著仫钱离开,荣飞燕抓著秋英的胳膊,久久没能平復心绪,打算等明日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赵晗和荣太妃。
  “看来我命还是不错的。”
  荣飞燕晃辛晃脑袋,高兴的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