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哪怕是做妾,我也愿意嫁给灼哥哥
  “含云。”陶姨娘著急唤道。
  含云低眉顺眼地走上前去。
  陶姨娘“那日吩咐你送的信,你確定送到了?”
  “回夫人的话,奴婢亲自將信交给了乐安县主的贴身侍女。”含云恭恭敬敬地回答。
  陶姨娘皱著眉头说“明天一大早,你去打听一下永寧侯府赏宴上发生的事情,看看是否与大小姐所说的有不同之处。”
  乐安县主是她唯一的倚仗了。
  长公主府。
  乐安县主跪在地上,双眼肿胀得仿佛被蜜蜂蜇过。
  长公主伸出手指,轻轻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倦。
  一场赏宴,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永寧侯夫人和奉恩公夫人先后上门赔礼致歉,两府皆是显赫的勋爵之家,姻亲故旧犹如枝繁叶茂的大树,且赔礼言辞恳切、態度谦卑,她也委实不宜为难对方。
  毕竟,行为不检有错在先的是乐安。
  难不成,她要怪永寧侯夫人赏宴筹备不够妥善,怪奉恩公府的南子奕咄咄逼人吗?
  她是长公主,不是生杀予夺的阎王爷。
  而乐安,除了眼泪汪汪,一遍遍解释声称她是清白的,是被冤枉的以外,一句有用的话也不说。
  送走了奉恩公夫人和永寧侯夫人,她腾出心神,安排甄女使去检查了乐安的妆奩,確確实实发现了雕刻著裴字的玉佩。
  这下,她都要忍不住相信乐安和裴敘卿的私情了。
  “乐安。”
  “赏宴上的宾客非富即贵有头有脸,本宫虽贵为长公主,但也堵不住悠悠眾口。你和裴敘卿的私情,人证物证俱全,又传的沸沸扬扬,想要彻底將流言消弭於无形,难於登天。”
  “本宫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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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我真的是清白的。”乐安县主哽咽道“母亲知道的,我对灼哥哥一片痴心,素来对旁的男子不假辞色。”
  “有灼哥哥珠玉在前,我怎会倾心於瓦砾。”
  长公主闻言,捏著眉心的手顿了顿。
  对灼儿一片痴心?
  突然间,长公主的脑海中迴响起了谢灼那句清洌而凛然的质问。
  是啊,当年狠心要灼儿性命之人,一击不中,转而痴缠於灼儿,执拗的想嫁於灼儿为妻,是为何?
  痴心?
  爱慕?
  她生於深宫,长於深宫,自小见惯了尔虞我诈笑里藏刀。以往,是她被蒙在鼓里,又不想恶意揣度养在膝下十余载的女儿,並非愚笨痴傻。
  有些事,不愿深想,不是想不明白。
  思及此,长公主眼底的担忧散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烦躁和怀疑。
  “玉佩作何解释?”长公主冷声问道。
  乐安县主先是摇摇头,旋即又忙不迭道“母亲,定是有人诬陷女儿。”
  “诬陷?”
  长公主轻轻闭上眼睛,隨后睁开,目光清澈如水一片清明。
  “乐安,你难道忘了,那个存放裴敘卿玉佩的妆奩,是本宫在你及笄之年,不惜重金请公输班的传人特別为你打造的。那锁扣机关的开启之法,只有本宫、甄女使和你自己知道。”
  “你说有人诬陷,意指本宫还是甄女使?”
  乐安县主囁嚅著“女儿没有怀疑母亲。”
  侍奉在侧的甄女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殿下明鑑,奴婢绝没有诬陷乐安县主。”
  长公主轻嘆一声“你先起来。”
  隨后看向乐安县主“甄女使是本宫身边的老人儿,侍奉本宫多年,身家性命繫於本宫,没道理诬陷於你。”
  “事到如今,自证清白已非易事,止住流言更是难上加难。”
  “只有两条路,你且先听听,再做抉择。”
  “其一,將你送去本宫的封地,择一青年才俊,举案齐眉,远离上京的纷纷扰扰。”
  “其二,下嫁裴敘卿,本宫替你遮掩一二,对外宣称,你们二人早有婚约,久而久之,流言自散。”
  “本宫私以为,选第一种较为妥当。”
  长公主觉得,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但凡最注重脸面的府邸,以乐安这种情况,仁慈些的,被送至家庙青灯古佛。狠辣些的,被强迫自縊,以死证清白,捍卫家族的清名。
  等著瞧吧,明日就会有御史弹劾她教女不严,有损皇室顏面。
  別的御史弹劾不严格尚不確定,但明御史一定会闻风而动,参她和乐安一本。
  想到明御史,长公主就有些头疼。
  只可惜,长公主的一片苦心註定是要付诸东流了。
  那句远离上京的纷纷扰扰落在乐安县主耳中就变成了远离上京的荣华富贵,过相夫教子柴米油盐的平凡日子。
  上京城,天子脚下,大乾最繁华富庶所在。
  她不离开上京。
  绝不。
  “母亲,女儿捨不得您,求您怜惜女儿。”
  乐安县主叩首,哭著恳求。
  长公主神情复杂,朱唇轻启“这么说,你是要去选第二条路?”
  到底是养了十五年的女儿,长公主著实不忍心眼睁睁看著对方跳入火坑。
  乐安县主抬眸,泪眼婆娑“求母亲让女儿嫁入忠勇侯府。”
  长公主愕然,眼神怪异注视著乐安县主。
  只听,乐安县主道“女儿自知名声受损,清誉不再,不敢奢求正妻之位。”
  “哪怕是做贵妾,女儿也愿意嫁给灼哥哥。”
  “求母亲成全。”
  长公主脱口而出“不可能。”
  即使她再糊涂再心软,也不至於明明知道乐安曾对灼儿怀有杀意,却仍坚持要把乐安推给灼儿。
  再说了,灼儿心有所属。
  她还等著灼儿抱得美人归呢,绝不能给灼儿添堵拖后腿。
  乐安县主诧异於长公主毫不犹豫的拒绝,眼泪悬在眼睫上,表情僵硬“母亲是嫌弃女儿吗?”
  长公主抿了抿唇,沉声道“灼儿无意於你。”
  “你也是知道的。”
  “你若不愿离京,那就只能將错就错。”
  “恰好,永寧侯府愿补偿你,表露了结亲之意。”
  “母亲。”乐安县主不可置信“女儿真的是被人算计的。”
  “您……”
  长公主摆摆手“来人,送县主回院子。”
  待乐安县主被带下去后,长公主幽幽道“甄儿,你说,会不会是灼儿……”
  灼儿在报復乐安……
  甄女使面不改色,轻声稟报:“殿下,上京的书法大家已经鑑別过那首情诗,確实是裴大公子的亲笔,毫无模仿的跡象。”
  “侯爷孝顺,不捨得殿下难过的。”
  长公主:所以,是乐安县主脑抽眼瞎,著了裴敘卿的道儿?
  “罢了,总要有取捨的。”
  长公主心中隱隱有几分猜测。
  但,她也只能將猜测深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