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最恨的是欺骗
  “叩叩叩!”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断了两人诡异的相处。
  “怎么锁门了?快来个人开门啊!”
  换作往常,周芙萱会很反感苗安安这种行为,但现在她却暗暗庆幸。
  她自然地站起身,“安安来了,我去开门。”
  裴延彻看著她离去的背影,眼里的那点温度彻底冷却了下来。
  走出臥室。
  周芙萱镇定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绵密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后背。
  苗安安还在外面敲门,而她却像在真空里,迈著缓慢的步伐。
  裴延彻这是恢復记忆了吗?
  想起他放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掌,以及那双像毒蛇般透著寒意的眼睛。
  思及此,周芙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底升起一股密密麻麻的恐惧。
  虽然已经预料到这天会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砰砰砰!”
  从敲门到砸门,外面的人越来越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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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开门啊!”
  周芙萱的思绪被拉回,眉心紧紧蹙起。
  本来就烦,现在还要应付苗安安这女人。
  行吧,这女人算是撞枪口上了。
  她走过去开门。
  门刚开,苗安安便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锁什么房门?”
  周芙萱整个人挡在门口,双手交叉挽在胸前,冷冷地看著她。
  “这是我的私人区域,为什么不能锁门?”
  苗安安:“你平时想什么时候锁门都可以,那是你的事。”
  “但现在哥哥生病了,你明知道我隨时会来看他,却还锁门,安的什么心?”
  周芙萱嗤笑出声:“他生病,跟你看不看有什么关係?”
  “再说你要看,我就得满足你吗?你算什么东西?”
  苗安安愣住了。
  周芙萱对她向来是玩阴阳怪气那一套,像现在这样直接讥讽还是头一回。
  “呵,看吧,你终於露出真面目了。”
  她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兴奋地朝臥室方向大声叫嚷。
  “哥,这女人终於露出真面目了!”
  周芙萱像看傻子一样看著她。
  等不到回应后,苗安安终於安静了下来。
  她冷哼了声,“让开!我要进去找我哥!”
  “我就不。”
  周芙萱纹丝不动,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却充满挑衅。
  苗安安瞬间炸了。
  “这是我哥的家,我想进就进,你凭什么不给?”
  她尖叫著,作势要將人撞开强闯。
  周芙萱事先做出了预判,在她撞过来的瞬间灵巧地侧身闪开。
  苗安安因为用力过猛,向前扑去。
  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板上,摔了个狗吃屎。
  “啊!”
  苗安安连连痛呼,精心打理的头髮散乱地披在脸上,狼狈不堪。
  周芙萱居高临下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假惺惺地问了句。
  “安安,你没事吧。”
  “周芙萱!你个贱人,竟敢这样对我!”
  苗安安爬起来,抬起手就要往她脸上招呼。
  就在这时,臥室门开了。
  裴延彻穿著居家休閒服走了出来,眼神冷峻地扫了她们一眼。
  苗安安看到来人,表情从凶狠转为委屈,眼底迅速蓄起了泪水。
  “哥!”她带著哭腔喊道,故作踉蹌地向裴延彻跑去,“她欺负我!”
  “她挡著不让我进门,还狠狠將我推倒。”她故意露出膝盖上的伤痕。
  周芙萱一脸无辜,“安安,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为什么要诬陷我?”
  “我才没诬陷你,就是你推我的,现在居然不承认,你太无耻了。”
  “哥,你要相信我,就是她推的我。”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
  “是吗?”裴延彻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很轻,看不出一丝在意。
  那眼神让苗安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哥,你......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这仿佛回到了两年前。
  裴延彻已经恢復了部分记忆,知道自己不属於阿莫岛,想要离开。
  他冷冷地望著她和父亲:【你们救了我,为什么不报警?】
  【我......我们怕你是嫌疑犯,报了警就会被抓走。】
  苗广德哆哆嗦嗦地回答。
  【你们不害怕?】裴延彻问。
  苗广德:【害怕,但我们善良啊,觉得你掉海里,就等於死过一回了。】
  【所以在我们阿莫岛,你就是一个全新的人,不用在意过去的事。】
  苗安安小心翼翼地问:【哥,你是不是想起自己的身份了?】
  裴延彻没有回答他们,转身就要离开,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之后,他原本恢復的一部分记忆没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他继续当那个沉默寡言,只会闷头干活的苗川。
  裴延彻逐渐收回思绪。
  他现在才发现在阿莫岛的三年回忆很诡异,只有头一年是鲜活的。
  后面的两年,他的记忆跟断片似的,时而有,时而无,时而清晰,时而混沌。
  他整个人的性格也很怪异,木訥勤劳,自主思考的时间不多。
  以至於被岛上的人称为性格沉闷的老实人。
  直到苗广德死后,他的思绪才清晰了起来。
  他知道阿莫岛一直有巫术的传说,而他的情况十有八九是中了巫术。
  “哥,你到底怎么了?”苗安安鼓起勇气询问。
  裴延彻冷冷地看著她,目光扫到她脖子上的项炼后,眼神暗了暗。
  他记得自己是在这条项炼摔地上后昏迷的,还想起了部分记忆。
  “为什么一直戴著这个?”他冷声问。
  苗安安捂著项炼,表情有些紧张。
  “哥,这是爸给我的遗物啊,你之前不是知道吗?”
  裴延彻冷声问:“都摔碎了,怎么还戴著?”
  苗安安眼神躲闪:“爸送的东西,就算坏了,我都会一直珍藏下去。”
  周芙萱秀眉微拧,压下心里的疑惑,在一旁观察著事態发展。
  “安安。”裴延彻轻声说,“你知道我最討厌什么吗?”
  苗安安双唇微颤,不自觉地后退两步。
  “哥,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懂。”
  “欺骗。”裴延彻向前一步,苗安安就后退一步,“我最恨的是欺骗。”
  这话像是说给周芙萱听的,听得她头皮发麻。
  苗安安如遭雷击,但还是嘴硬道。
  “我和爸爸救了你,又怎么可能欺骗你?”
  “是吗?”
  裴延彻的眼神冷得可怕,突然伸手,一把扯下她颈间的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