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同时谈两个老公,不过分吧?(1)
  【您是一名“盲人”。】
  【新婚丈夫被您设计出了车祸,生命垂危。】
  【其名下有多份人身意外伤害保险,价值上千万。】
  【受益人是,您。】
  【……您“杀”了他。】
  芸司遥睁开眼。
  “司遥,你老公出车祸了!现在还在医院躺著,你快去看看吧!”
  电话那头,年轻女人焦急道:“哎呀我忘记你看不见了!你先別著急,我等会儿去接你!十分钟!”
  电话被匆忙掛断。
  芸司遥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盲人?
  门口附近还摆著一副盲杖。
  为了避免障碍物太多影响走路,家里没有摆放很多杂物,显得有些空荡。
  可是……
  芸司遥皱了下眉。
  她能看见啊。
  手机开启了盲人模式,芸司遥看著上面的备註,“芸青叶”。
  她的姐姐。
  【您的人设是,装瞎拜金女。】
  【您好吃懒做,空有五官毫无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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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您装瞎了十年。】
  【您的丈夫事业有成,性格温和,除了不爱您,他简直是个完美爱人。】
  【为了骗取高额保险,您设计杀害了他並出轨,在网上和富二代网聊,用色相来骗取財富。】
  【您的丈夫没死成。】
  【它,回来了。】
  芸司遥握著盲杖出了门。
  有上一世的经验,假装盲人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车子在门口停下。
  芸青叶下了车,看到眼神空洞握著盲杖的人,喊道:“司遥!”
  芸司遥抬脸望向出声的位置。
  芸青叶看著自己妹妹那张脸,心里默嘆口气。
  白费了这一副好样貌,偏偏看不见……
  她將人扶上车,“谢衍之刚醒,吵著说要见你,唉,还好命大,没出什么事。”
  芸司遥靠在车后座。
  【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活下去。】
  芸司遥一怔。
  系统道:【七天后,您的尸体会出现在星河湾,开膛破肚,死状悽惨。】
  芸司遥:“……”
  系统:【这个世界没有任何限制,您的身体也不会有任何致死疾病。】
  所以说。
  能活多久都看她自己的造化?
  系统道:【不过您要维持娇妻拜金人设,两个老公都不能拋弃,並且不能让他们察觉出异样。】
  【两个老公?】
  系统理所当然道:【手机里一个,现实里一个。】
  现实的老公名叫谢衍之,今年二十八岁了,某上市公司ceo。
  两人闪婚,並无感情基础。
  谢衍之娶她,是因为她听话,长得漂亮,不惹事,很好操控。
  没想到结婚后,才发现自己老婆……
  是个巨婴娇妻。
  比如说,她瞎了眼睛看不见,就会吵著闹著要老公餵饭;懒得走路,就会缠著老公要他抱著自己走;没钱,就会撒娇让老公转帐並且备註自愿赠与。
  谢衍之不惯著她,被缠的次数多了,他第一次对她冷了脸。
  原身被嚇坏了,她明白嫁给有钱人是靠不住的,於是便设计了车祸,准备撞死新婚丈夫骗取高额保险。
  她成功了。
  但丈夫……居然没有死成。
  她失败了。
  车子一路疾驰到了医院。
  芸司遥被搀扶著到了病房门口。
  进去前,芸青叶拉住了她。
  芸司遥睁著空洞的眼睛,问她,“怎么了?”
  芸青叶面露难色,“你和那个富二代……还在网聊吗?”
  “……”
  芸青叶道:“趁早跟他断了吧,要是被你老公发现……”
  芸司遥要开口前,系统提醒:【你在別人眼里,是个爱老公的小娇妻。】
  【两个老公都爱,不要厚此薄彼。】
  “……”
  芸司遥於是说:“可是,那也是我老公。”
  芸青叶脸色唰地一下就黑了。
  “什么老公?你只有一个老公,叫谢衍之,他现在还在病房躺著呢,別胡言乱语。”
  芸司遥垂著头,握著盲杖,低低的道:“好……”
  芸青叶看著她那副样子,心又软了,苦口婆心道:
  “我看谢衍之这人就挺好的,感情可以婚后再培养,他这种条件的男人,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你可別犯糊涂。”
  芸司遥赞同的点头,“嗯,我爱老公。”
  芸青叶:“……”
  她妥协了。
  芸青叶无奈道:“那你进去看看你老公,哦不对,摸摸你老公吧。”
  差点忘了她妹妹是个盲人。
  芸青叶:“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芸司遥:“好哦。”
  她妹妹表达爱的方式,就是摸老公的脸。
  她说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自己老公是个绝世无敌大帅哥。
  可惜谢衍之碰都不让她碰。
  如今他被绑在病床上……司遥应该能碰到了吧?
  芸青叶看著人开门进去,低声嘟囔:“还好你老公出车祸没伤著脸,不然你摸都没机会摸。”
  芸司遥刚进去,身后的门“砰”地一声。
  ……自动关上了。
  病房內的温度有些冷。
  空气中瀰漫著消毒水的气味。
  谢衍之四肢被紧紧捆缚在病床上,双眼紧闭,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苍白如纸的额头上,衬得眉骨愈发突出,冷雋逼人。
  【快去摸老公的脸。】
  芸司遥抓著盲杖,噠噠噠地接近谢衍之。
  虽然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但该装的时候还是得装。
  谢衍之嘴上套了一个止咬套,全身勒得死紧。
  这哪像对待一个病人。
  像防止精神病人暴动。
  芸司遥沉默的看了一会儿,正要伸出手,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来自特別关心——【变態坏坏老公】
  【变態坏坏老公】:老婆,你今天想不想我?
  芸司遥手一抖,差点把盲杖甩出去。
  盲人模式,特別关心发的信息是语音播报的。
  她没戴耳机。
  播报的时候,系统连同备註一起念。
  【变態坏坏老公】:骚.老婆你又去勾搭哪个野男人了,今天一整天都不找我。
  【变態坏坏老公】:真不听话。
  空荡的vip病房內,迴荡著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念著变態坏坏老公。
  芸司遥迅速將音量调到了最低,切进变態老公的聊天框。
  【老公的小娇宝】:家里出了点事,在忙。
  芸司遥看到自己的名字,握著手机的手又是一抖。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名字?
  系统:【毕竟你是娇妻,请注意用词。】
  【变態坏坏老公】:好吧,那今晚能不能看看老婆。
  【转帐5200,备註:自愿赠与。】
  芸司遥想了一下,回他。
  【老公的小娇宝】:人家今天没化妆,改天再和老公视频好不好,求求你啦~老公么么~
  她顺便將5200也收了。
  系统点评:【高手。】
  芸司遥冷笑,噁心人谁不会。
  【变態坏坏老公】:么么老婆,好吧,那老婆下次可要补偿我哦~
  芸司遥回了个好。
  刚关掉手机,抬起眼,猝不及防撞入一双漆黑死寂的眼。
  谢衍之皮肤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青白色,仿佛浸泡在阴冷的泥沼中太久,毫无生机。
  他裂开嘴,偏过头看她,乾燥的唇隱隱有血丝浮现。
  “老婆……”
  芸司遥心突地一跳。
  胳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脊骨发寒。
  她眨了下眼,定睛看去。
  谢衍之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幻觉。
  芸司遥喊了一声:“老公?”
  谢衍之並没有反应。
  芸司遥观察了他一会,又问:“老公,你醒了吗?”
  谢衍之还是没反应。
  芸司遥眯了眯眼。
  她走上前,像个盲人一样胡乱地用手摸索。
  “啪”地一下。
  芸司遥非常不小心的,用力拍在谢衍之的脸上。
  “对不起老公。”
  她嘴上连忙说著对不起老公,手还摸著老公的脸不放。
  “老公我弄疼你了吗?”
  谢衍之五官深邃英俊,鼻樑高挺,一张苍白的脸被她蹂躪出薄红。
  芸司遥垂眸冷冷的看他。
  谢衍之还是没有反应。
  她收回手,装模作样的摸索,抓住病床边上的盲杖。
  “老公,既然你没醒,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芸司遥抓著盲杖敲敲打打来到病房门口。
  手刚触及门把手,还没拧下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凉嗖嗖的阴风——
  森冷刺骨的气息猛地贴住她的脊背!
  呼……
  鬢边的髮丝被潮湿的冷风吹得浮动。
  芸司遥脚步一顿。
  犹如某种黏腻的冷血动物,戏謔地,黏在她的脖子上。
  病房门……
  打不开了。
  芸司遥眼皮一跳。
  她想扭头,浑身却像是被定住。
  动弹不得。
  一只惨白的手,轻轻卡在她脖子上。
  “老婆。”
  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尖锐的指甲刮在脖颈白嫩的皮肤上。
  嘶哑粗礪的男声在耳边呢喃。
  “老婆……”
  脖颈上冰冷的手不断缩紧,声音逐渐变得尖锐癲狂。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病房內的灯光开始明灭闪烁!
  不到一分钟,高速闪烁的灯“砰”地炸裂!
  碎片哗啦啦掉落在地上。
  “你为什么……”那只手轻轻磨蹭她的脸,语气阴鷙森冷,带著浓重的怨气,“要、杀、我。”
  “啪——”
  灯光大亮,芸司遥闭了下眼。
  芸青叶拉开病房门,被直挺挺站在面前的她嚇了一跳。
  “你、你怎么站这不动?”
  芸司遥睁开眼。
  芸青叶拍著胸脯,“嚇死个人了,我听病房里没动静,还以为怎么了呢!”
  病房的灯亮著,映在她脸颊。
  芸司遥握著盲杖,缓慢转过身……
  谢衍之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病房里,惨白的灯光阴涔涔的照亮他英俊脸庞。
  一切如常。
  芸青叶没好气道:“怎么?又捨不得你老公了?”
  芸司遥抓著盲杖转过身,空洞的眼睛毫无聚焦的对著芸青叶的脸。
  “为什么……要绑著我老公……”
  她伸手,抓住芸青叶的衣服。
  声线颤抖。
  “你不是说,我老公醒来了吗……”
  芸青叶每次都能被她这副娇妻嘴脸噎得够呛。
  “醒来了又睡下了唄!”芸青叶继续道:“你能不能正常一点,离了老公不能活了?”
  芸司遥点了点头。
  芸青叶:“……”
  娇妻味儿冲天了。
  芸司遥:“我老公刚出车祸,伤得那么重,为什么要绑著他?他得多难受啊……”
  芸青叶翻了个白眼,“绑著他是因为他刚醒来那会,发疯一样大喊大叫,叫著你的名字,不肯配合治疗,还攻击医护人员!不得已才把他绑起来的!”
  芸司遥顿了顿,问:“叫我的名字?”
  芸青叶:“对啊,不过我没在现场,这些都是护士告诉我的……”
  她狐疑地看向芸司遥,“你不会因为他们绑你老公,就找人家麻烦吧?”
  芸司遥:“……”她是娇妻,不是神经。
  芸青叶:“別在医院犯你的娇妻病,走走走,刚刚医生跟我说了,你老公伤得不重,过几天就能出院回家陪你了。”
  芸司遥被她拉著出医院。
  就在两人身影消失的剎那,安静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转过脸。
  他对著关闭的病房门,扯动唇角。
  露出笑容。
  那嘴咧到极致,几乎要扯到耳根,扭曲而割裂疯狂。
  让人毛骨悚然。
  “……”
  芸司遥摸了摸汗毛直竖的胳膊。
  芸青叶带她去下馆子,扫了她一眼,道:“冷了?”
  芸司遥摇头。
  芸青叶將面前的菜往她那边推了推,“快吃吧,我晚点还要回公司,那边有个急事。”
  芸司遥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芸青叶看著一动不动的她,瞪圆了眼睛。
  “你不会还要我给你餵饭吧?我又不是你老公!”
  她声音有些大,惊扰了一边吃饭的客人。
  芸司遥摸索著抓住筷子,“我自己吃。”
  芸青叶鬆了口气。
  两人吃过晚饭,芸青叶开车將她送回了星河湾。
  “路上注意点,一个人在家不要乱跑。”
  芸司遥胡乱的应下。
  芸青叶开车走了。
  芸司遥抓著盲杖“噠噠噠”地往家走。
  这个世界有些不太对劲……
  她试图去询问系统,系统就跟死了一样,没有半分回应。
  更不对劲了。
  芸司遥抓著盲杖进了电梯,装样子一个个摸索著按了楼层。
  她瞳仁涣散的看著电梯楼层显示器。
  突然,红色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几经转化,最终扭曲成一个大字——“死”!
  芸司遥安静的眨了下眼。
  电梯“叮——”地一声。
  到了。
  她从容淡定的从电梯出来,摸到门上的指纹锁,开启,进门。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
  芸司遥將盲杖放在了门口。
  有鬼吗?
  一次幻觉还能说是意外,但这么多次幻觉还能说是意外,就太自欺欺人了。
  芸司遥给自己倒了杯冷水,慢慢喝下。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她没有完全继承原身的记忆。
  看见芸青叶的第一眼,她知道这是她姐姐。
  但仔细回想,她的记忆不太连贯,就像被人打碎了重组,拼接不了完整的,关於姐姐的回忆。
  芸司遥放下水杯,就在鬆手的瞬间,客厅传来“布穀布穀”的机械音。
  “布穀、布穀”
  芸司遥下意识拉开脚边的柜子,熟练的拿出里面的白色小药瓶。
  外包装上写著——
  氯丙嗪片剂。
  芸司遥怔了一下,迅速拿出手机搜这是什么药。
  看清手机上的文字时,她瞳孔微震。
  这是……
  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
  芸司遥握著药瓶,里面的药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心中隱隱预感,这药是她以前吃的。
  她为什么吃治疗精神分裂的药?
  芸司遥脊背逐渐覆上一层冷汗。
  根据上个世界来判別,原主的病是会转嫁到她身上的。
  她有……
  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