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同时谈两个老公,不过分吧?(28)
  芸司遥手一僵,强大的心理素质让她没有闭眼將头颅甩出去。
  “怎么停了?”
  身后抬棺的几位壮汉满头是汗,衣服也被汗水浸透。
  芸司遥拍了一下手里的脑袋,低声道:“老实点。”
  手里的脑袋唇瓣微张,猩红冰冷的舌尖舔在她手指,潮湿粘腻,含住。
  芸司遥眼皮跳了跳,低声警告:“老公……”
  下一瞬,手指被鬆开,它重新变成了黑白遗像。
  芸司遥抬腿往前走,一路上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的,不少镇民都偷偷探出头来看热闹。
  瞧见大大的“奠”字,又把脖子缩了回去。
  “这是谢家那小子的送葬队伍?”
  “是啊……”
  “我记得那孩子也才二十来岁,死的可惜啊。”
  “谁说不是呢,听说还结了婚,新婚没几天就出事了,独留下老婆孩子……”
  “孩子?”
  “对啊,他老婆怀孕了……”
  芸司遥走在最前面,受到的目光也最多。
  直系亲属是不能触碰棺材的,白晚棠等亲眷都落在了队伍的中后部。
  “可怜啊……”
  漫天的纸钱洋洋洒洒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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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地就在不远处,芸司遥抱著遗像,停下脚步。
  谢家选的墓穴是请大师精心算过的,绝佳的风水宝地,坑已经埋好了,只等把棺材放下去,填平土即可。
  四个壮汉累得满头满脸的汗,“谢……谢大少的棺材比我之前抬过的都重啊。”
  “看著挺轻,怎么这么累人。”
  芸司遥转过身,突然看到金丝楠木的棺材上,趴著数不清的白色小鬼!
  它们一个垒著一个,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重重的压在棺材上,腐烂发臭的嘴微微张开。
  尖锐的指甲挠在棺盖上。
  四个壮汉脸憋得青紫,眼球突出,將棺材彻底放下土坑中,才长长的鬆了口气。
  “要命啊……”
  “卸下棺材后怎么还这么重,总感觉背上有东西……”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身子侧过来,背上还趴著一只鬼。
  那只鬼和他外貌有七八分相似,尚未长成,小孩的模样。
  它轻轻抚摸男人的耳朵,依赖地蹭了蹭,“爸爸……”
  芸司遥装作没看见,很快移开视线。
  她的硃砂手串在上次灵堂內就用完了,只要不让那些鬼发现自己能看见它们,危险性会大大降低。
  “累了吗,喝点水吧?”
  谢安培从后面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等会儿会有大师来给衍之超度,你先坐著休息会儿吧。”
  他拿出一把摺叠椅子,放在芸司遥面前。
  “谢谢。”
  芸司遥拿了水坐下,谢安培目光露在她汗湿的鼻尖和微微透红的脸颊,他喉结滚动,咽了下口水。
  “……”
  背上趴著鬼的那人被同伴撞了撞肩膀,调侃道:“听说你最近有喜事啊?嫂子怀孕了?”
  “嘿嘿,对……”男人擦了把汗,“也是我婆娘肚皮爭气,结婚这几年都给我生了五个了。”
  他的衣著是这几人里最好的,手指还戴著一个金戒指。
  “五个?”
  “真好啊……”
  几人目光带著说不出的羡慕。
  鬼娃娃听到这句话,原本依赖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毒。
  它长长的指甲伸出,似乎在比划著名什么,隨后径直戳进男人耳朵里!手指不断搅动,“噗呲”的翻搅声让人头皮发麻,可他浑然未觉,还在跟同伴閒聊。
  鬼娃娃掏出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將脑子里红红白白的不知名血糊物体塞进嘴巴里,嚼动,饜足地眯起眼睛。
  “也是我今年运势好,有钱之后,婆娘都对我格外和顏悦色了,哈哈……”
  男人笑完之后,突然捂了捂脑袋,表情扭曲一瞬,“嘶——”
  同伴微讶,“怎么了?”
  男人摆摆手,“没事,可能是上了年纪,最近偏头痛的厉害,去医院查了也没看出什么,不要紧。”
  “那就去庙里拜拜唄,包治百病。”
  “哈哈对啊,那么多孩子呢……”
  男人表情阴了一瞬,沉著脸看向那个说他孩子多的人。
  那人尷尬訕笑两声,自己往嘴上扇了两下。
  “哎哟瞧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许啊,讲话真是个没把门的……”
  谢安培见她一直往那边看,便压低了声音,凑到芸司遥耳边,道:“他那五个孩子,只活了一个……”
  芸司遥一愣,抬头,“为什么?”
  谢安培看著她望向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心猿意马,凑得更紧了些,故弄玄虚道:“老天不让唄。”
  芸司遥看了他一眼。
  谢安培本以为她会继续追问下去,自己也好和她多说几句话,没想到她直接扭过头,去看怀里的遗像去了。
  他张了张口,有些著急了。
  “你……”
  谢安培正要说话时,突然发现遗像上的眼睛动了动,视线一转,阴鷙森冷的看著他!
  他双眼针扎似的剧痛,惨叫一声捂住眼睛!
  “啊啊!!”
  周围人被他嚇了一跳,“咋了咋了?!”
  谢安培死死捂住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他眼球就像被人用力往前拽,球体暴凸,汹涌的泪流了下来。
  芸司遥拍了拍遗像,谢安培痛得趴在她脚边,口水顺著嘴角流出来。
  “啊……啊……”
  芸司遥居高临下的看著他,道:“眼睛里进东西了吗?”
  其他人围了过来,“咋了这是,进脏东西了?”
  谢安培从地上爬起来,两颗眼珠子布满红血丝,还在不停的流著泪。
  视线朦朧中,芸司遥抱著怀里的遗像,冷冷的看著他。
  似乎有一道瘦长鬼影飘在她身后,张开双臂,將人虚虚环抱在怀里。
  猩红的眸子带著极强的侵略性,阴冷、怨毒。
  谢安培流著泪,嘴唇发抖,“没、没事……”
  镇民见他不像是没事人的样子,正打算开口说什么,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叫!
  “啊!!棺、棺材立起来了!!”
  所有人跑到土坑前,发现平躺的棺材,不知何时竟竖了起来,稳稳立在土坑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