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同时谈两个老公,不过分吧?(30)
  尖锐的手指向前伸出,似是想要强行破除障碍。
  “咔咔”
  指甲崩裂,满手的血。
  芸司遥一惊,猛地向后退去。
  刚退了半步,谢衍之表情陡然一沉。
  芸司遥道:“老公,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
  她拿出那把铜钱剑,“哐当”一声扔在地上,然后捧住谢衍之的手,面不改色。
  “疼不疼啊?都流血了呢。”
  谢衍之眸光漆黑,“你接了剑。”
  芸司遥:“那种场合,我怎么可能不接。”
  她低下头,轻轻吹了吹,道:“你在生气吗?”
  温热的气流拂在手指。
  谢衍之盯著她,没有说话。
  他確实有点生气,但不仅限於生气。
  这种感觉是陌生的,是他从未有过的。
  他嫉恨所有活著的,能和她说话的人,胸口胀痛发闷,却宛如困兽无处发泄。
  但凡芸司遥生出想从他身边逃离的念头,他都可以直接杀了她。
  只要杀了她,这些陌生的酸胀不適都不会再出现。
  她的每一句话也不会轻易牵动自己的情绪,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堪。
  是该这样……是该直接杀了她……
  谢衍之突然走上前一步,还没来得及抬手,芸司遥低下头,在他血肉模糊的指尖上轻轻吻了一下。
  “……消气了吗?”
  指尖微微蜷缩,好似带著电流,顺著指尖直直窜入心底。
  芸司遥抬头,“老公?”
  唇瓣张合间,他看到了柔软的舌,隱在雪白的牙齿下。
  ——看上去非常濡/湿柔软。
  “你生气的原因是什么?”芸司遥道:“是因为这把铜钱剑?可我刚刚已经——”
  “唔!”
  话还没说完,她骤然被吻住,瞳孔放大。
  丈夫冰冷的唇舌撬开牙关,五官倒映在眼瞳,阴冷又偏执。
  她被抱了起来,放在床上,身体不由自主绷紧。
  寂静的空气中瀰漫曖.昧的响声,传在耳朵里一清二楚。
  身下的触感不是床/褥的软,而是冰冷的,带了一点韧劲的柔软。
  芸司遥被吻得眼前发晕,它的舌/头被硃砂烫出了好几个疤,凹凸不平。
  “谢衍之……”
  芸司遥往下一摸,却摸到了肌肉紧实的大腿,她一怔,正要侧头往身后看,腰就被人掐住。
  她身下垫著的,不是什么被褥、枕头,而是和谢衍之一模一样的鬼魂!
  惨白的脸,殷红的唇,冰冷的在她耳边吐息。
  “铜钱剑是杀不死我的……”
  身前身后两道鬼影同时开口。
  脖颈上,冰冷手指抚摸过的地方寒毛直竖。
  “你知道杀我失败的下场吗?”
  两道鬼影將她牢牢包住,直吻/得她浑身发软,忍不住颤/栗。
  他脸上虚偽的笑容隱去,唇角弧度下沉。
  芸司遥脸颊潮红,实在忍无可忍,抓住身上男鬼的头髮,手指发颤,声线也跟著抖,“够、够了……”
  只顾著身前却忘了身后。
  身后的谢衍之含著她的耳垂,“可你明明是舒/服的。”
  他含糊的开口,手指轻轻揉/捏她的腰。
  芸司遥眼前冒著星点,缺少氧气似的,浑身就像包裹在冰冷的池水中,密不透风。
  张开的掌心被人交叉握住,五指相扣,冷得她一哆嗦。
  厉鬼轻声呢喃,“我想让你舒/服。”
  *
  芸司遥躺在床上喘息,身上是冰冷的,意识却是飘忽的,像融化的雪。
  死人和活人不一样。
  它是冰的,手指细长,比活人长很多,被笼在怀中亲吻时的刺激也和活人不同。
  芸司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上面粘了黑色的血跡,她迟缓的思考了一下,才想起这是从谢衍之胸口滴落下来的。
  他似乎受伤了,心臟处被掏出血淋淋的大洞。
  芸司遥从床上坐起来,臥室內已然空空荡荡。
  谢衍之受伤对自己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头七一过,她的存活任务完成,之后的时间都由自己支配。
  她甚至能有几十年的假期。
  ……何必和一只鬼纠缠不清。
  芸司遥敛下眸子,摸了摸冰冷肿/胀的唇。
  谢衍之吻过她鼻尖,唇,下巴,小/腹……甚至更往下。
  他说想让她舒服,便不再做其他的。
  芸司遥莫名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吻她的是別人,她能接受吗?
  根本不能。
  甚至是噁心。
  她皱了下眉,翻身下床去换乾净的衣服。
  “……”
  到了晚间。
  夜幕低垂,万籟俱寂。
  白晚棠半夜惊醒,发现窗户居然开了,风从窗缝中挤进来,发出如鬼哭般的尖啸,砸在墙上哐当响。
  她下了床,將窗户重新关上。
  “咚”
  紧闭的大门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
  每隔一秒敲一下,却比寻常敲门声更重,也更闷。
  现在都凌晨两三点了,谁会在这个点敲门?
  白晚棠走到大门口,发现门边的影子掛在最顶上,晃晃悠悠的往两边摆动。
  “咚”
  声音就是从影子上传出来的。
  她没开门,在里面喊了一声,“谁啊?”
  “咚”
  门外继续有规律的敲著。
  白晚棠扭头,看到同样被吵醒的丈夫。
  谢庭英揉了揉眼,“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白晚棠:“不知道,都这个点了——”
  她边说边拉开门,入目是一双与视线齐平的脚。
  奇怪……脚怎么能跟视线齐平?
  白晚棠缓慢抬起头,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乾二净!
  一具尸体被吊在了门上!
  他身上穿著一件明黄色道袍,面部呈现肿胀的青紫色,表情痛苦扭曲,吐出舌头,死不瞑目的鬼相!
  阴风吹动,脚尖砸在门上,发出“咚”“咚”响声。
  “啊啊啊!!!”
  白晚棠发出一声尖叫。
  床上的谢庭英被嚇醒了,心臟骤缩,“怎么了怎么了!”
  白晚棠软倒在地上,颤抖著指著面前的尸体,哆嗦道:“死、死人了……”
  谢庭英连鞋都没穿,急忙跑过来,看到这一幕嚇呆住了。
  尸体被吊在空中,四肢僵硬,眼球突出,被风吹得摇摆,向前又向后。
  白晚棠连忙抓住丈夫的胳膊,颤抖道:“是不是衍之,是不是衍之乾的?!”
  谢庭英道:“衍之的魂魄我们已经献给了冥罗帝君,他早就死了!”
  白晚棠:“可是!可是芸司遥能看见他!她说她做梦能梦到衍之!”
  她紧张的牙齿发颤,“肯定是他!是他来报復我们了……衍之和我们从小就不亲近,他……他!”
  白晚棠嘴唇颤抖,“肯定是他……肯定是他!”
  “冷静点!”
  谢庭英压低了声音,道:“他不像我们不是很正常吗?”
  白晚棠嚇得魂都快飞了。
  谢庭英:“当初我们许愿,不就是为了村里再诞生一个冥罗吗?”
  白晚棠僵硬的转过头。
  谢庭英道:“那不是我们的孩子,是冥罗的化身,是镇民许愿中诞生的怪物。”
  白晚棠抖著唇:“不是我们的孩子……?”
  谢庭英道:“当然不是,他是新的冥罗,你不是把他心臟挖出来了吗?”
  “挖、挖了……”
  “他的心臟是黑色的。”
  白晚棠哆嗦著点头,“是,是……”
  “把心臟装进神像里,咱们祭拜祭拜,说点好话……”谢庭英冷静道:“它不会怪罪我们的,我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新冥罗的诞生,没什么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