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渣了苗疆少年后,他疯了(14)
  那道声音携著潮湿的暗哑,如同诅咒,迴荡在她耳边,偏执而沉冷。
  芸司遥眼前一黑。
  白银嶸低头吻在了她的脖颈,顺滑的髮丝倾泻於胸。
  他的吻並不重,甚至只含住皮 /肉在口中吮 /吸。
  芸司遥莫名感到一阵心慌,喘不上气,手刚伸出来,就被人按住。
  五指相扣,紧紧得纠缠在一起。
  “我脖子……”
  她想说被虫咬了,疼,腰身就被箍住,白银嶸垂著鸦羽般的长睫,用嘴解开她的扣子。
  手掌心湿漉漉的,都是他的血。
  白银嶸像是感知不到疼,用受伤的手和她相握。
  外衣被解下。
  芸司遥被这吻搞得眼前更晕,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春情虫的毒素也蔓延开来。
  “白、白银嶸……”
  不会来真的吧?
  芸司遥唇舌皆是血腥气,她都准备泡冷泉了……
  白银嶸刚刚將血涂在了她唇上。
  明明是一起闻的春情虫尸,他却跟没事人一样。
  芸司遥听说苗疆厉害的巫蛊师,全身上下都是毒,自然也就百毒不侵。
  那这血岂不是也有毒了?
  白银嶸察觉到她的走神,轻咬了一下她的锁骨。
  “你干什么?”
  芸司遥倒吸了口冷气,身体被从地上抱起来。
  她身高不算低,被抱在怀里却显得清瘦,脚尖沾到冷泉的冰水,芸司遥瑟缩了一下。
  “冷泉是必须要泡的,不过时间倒可以缩短。”白银嶸双手托住她的屁股,带著人一起下了泉水。
  冰水漫过胸口,兜头浇灭了她身体的火。
  白银嶸长发散在泉水中,容色惊艷。
  芸司遥:“……怎么缩短?”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面前的人沉入冷泉,隨即,泉水中的上衣被撩起。
  柔软的吻从她腹部一路向下舔/舐。
  芸司遥手撑在岸边,指节不由自主攥紧,呼吸带著细微的抖。
  这人……不用呼吸的吗。
  **
  春情虫的毒解了。
  芸司遥浑身湿漉漉的上了岸,幸好外衣脱了,她现在起码还有一件乾燥的衣服。
  白银嶸也湿著身体上了岸,他生了火,不知从哪拿来的毛毯,將她裹住。
  火焰照亮她苍白的脸,巨大的酸胀余韵未褪去,她烤著火,唇色还有些白。
  夕阳最后一抹余暉沉入地平线,天空渐渐褪成黛青色。
  芸司遥:“我们是不是得回去了?”
  她声音沙哑,嗓子都有些发乾。
  “嗯。”白银嶸拧乾了身上的水,用树枝將她衣服摊开,放在火堆边慢慢烤,
  他似乎和之前並没有什么变化,唇色殷红,眉眼间流露淡淡的情与欲。
  “把这个喝了。”白银嶸將手里的宽大树叶盛著的水递给她。
  芸司遥迟疑道:“生水?”
  白银嶸:“煮开过。”
  芸司遥端来喝了,火辣辣的嗓子可算是舒服了些。
  白银嶸还在整理她湿透的衣服,芸司遥看了看他,脑海回想那句“百虫钻七窍,金蚕蛊食心肝”。
  ……负心之后就要被虫子咬死。
  那和平分手呢?不爱了之后,也要互相折磨捆绑在一起?
  芸司遥放下手里的树叶。
  白银嶸將她干了的衣服递过去,“穿吧。”
  他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烤乾,还半湿著紧紧贴在身上,靠近时都能感受到那股凉意。明明不用去冷泉受罪,却也跟著下去了。
  白银嶸背过身,不去看她穿衣。
  芸司遥站起身,腿还在抖,隱隱有含、吮错觉,她迅速换好衣服。
  布衣服被火烤的温热,连带著身体都暖和了。
  白银嶸就跟掐著点似的转过身,薄唇微动,“这里。”
  他伸出冰冷手指,將芸司遥衣襟向中间拢了拢,遮挡住胸口的吻痕,手指还似有若无的剐蹭在皮肤上,“露出来了。”
  “哦……”
  芸司遥看不到自己的脖子,想来也不会多好看。
  之前被虫子咬过,现在又被人咬,也幸亏是晚上。到时候封叔问起来,还能说是虫子咬的没好。
  芸司遥:“你上次给我吃的那个果子,好像没用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前几天不是有虫咬么?早上醒来疼得很。”
  白银嶸视线顿了顿,道:“我明天给你摘新的。”
  果然有时效吗?
  芸司遥应了声,“好。”
  苗寨虫子太毒了,没点驱散蛇虫的东西简直生活不下去。
  城市就好很多,蚊虫不多,夏天还有空调。
  夜晚的银嵐山寂静无比。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著。
  芸司遥跟在他身后,脚步越来越慢。
  她才刚停下,白银嶸就跟后背长眼睛了似的也停住脚步。
  “上来。”白银嶸在她面前弯下腰,意思简洁明了。
  “你背我?”
  “嗯。”
  之前也不是没背过,她没多纠结,心安理得的趴了上去。
  白银嶸身上还是有点湿,两人紧紧相贴,近到似乎能听到心跳声。
  芸司遥打了个哈欠,有些昏昏欲睡。
  她身体弱,又泡了冷泉,冷热交替就容易感冒。
  白银嶸走路很稳,雾气未散,他却丝毫不受影响。
  芸司遥大脑发胀,趴在他肩上睡著了。
  白银嶸体温冰冷,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软体冷血动物。
  ——蛇。
  冰冷、滑腻,令人不寒而慄。
  或许是精神太过鬆懈,身下之人身体又太过於冷硬,让人產生不好的联想。
  芸司遥梦到自己完成了任务。
  她拿到了金蚕蛊,治好了病,逃离了生寨,跑进雾气笼罩的银嵐山。
  梦境中,人的情绪会不断放大,场景转换也非常快。
  山雾像揉碎的柳絮漫过脚踝,草叶在脚下沙沙作响。
  芸司遥气喘吁吁的跑了很久,汗水浸透后背,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她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到处碰壁,却不敢停下。
  快点……
  再跑快点……
  只要出了寨子,就彻底自由了。
  芸司遥脚步不停,踩碎枯枝。
  一旦被白银嶸抓回去,她將再也无法逃离那栋缠满银蛇、暗无天日的吊脚楼。
  “噠、噠……”
  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不管她跑得有多快,那道身影仍阴魂不散的跟在身后。
  “嘶嘶——”
  银蛇隱匿在白雾中,高高悬掛在树枝上,它们睁著漆黑的兽瞳,直勾勾地看著穿梭在树林间的人。
  “司遥。”
  银饰碰撞的“叮铃铃”响起,在荒无人烟的山间显得格外动听。
  芸司遥抬眼去看,雾气笼罩中有一个模糊的高大人影。
  “你想去哪儿?”
  他冷清的声音似乎带著哀伤,语调却是温柔和缓的。
  “你说的爱我,难道都是骗我的吗?”
  芸司遥心跳得愈发迅速,肾上腺素剧烈飆升,她瞬间转身,朝著人影相反的方向跑!
  凉意顺著脖颈灌进衣领,鼻腔满是苔蘚与腐叶的潮湿气息。
  他来了……
  他追上来了……
  下山的路近在咫尺,芸司遥大口呼吸著含雾的空气,肺部像被冷水浸泡。
  铃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叮铃铃”
  她一步,脚踝就被突然从土里钻出的银蛇死死缠住!
  铃鐺的声音从树林的四面循环,无处不在。
  芸司遥后背抵在树干上。
  蛇类爬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落叶枯枝被压断。
  “你想离开我,是吗?”
  白银嶸从雾气中走出,妖异诡譎的面容仿佛林间鬼魅。
  他径直走到芸司遥面前,轻声发问。
  “你怎么能背叛我呢?”
  白银嶸身体化为了粗壮的银蛇,细密的鳞片泛著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层层叠叠,折射出冷冽的幽光。
  “嘶——”
  前有银蛇,后无退路。
  “滚开!”
  芸司遥弯腰想將缠住脚踝的银蛇踩掉,后颈一凉,森冷的寒意窜入骨髓。
  身后的树干不再坚硬。
  芸司遥转头,只见树干生了数条银蛇,顺著她的肩颈爬到胸口、湿冷柔软的缠了上来。
  它们將她拴在了树上。
  梦里光怪陆离,不比现实,很多反应她都身不由己,只能眼睁睁看著。
  巨大的银蛇睁著漆黑的兽瞳,瞳仁似有哀怨忧伤,翘起的尾巴將她缠绕,一圈圈盘住。
  “嘶嘶——”
  芸司遥刚张开口,脖颈传来一丝湿润的水汽。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那蛇竟伸长了信子,口吐人言,贪婪地舔上了她的脖子。
  “我是你的夫……”它语调哀怨道:“你怎能恐我、惧我、伤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