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你的血好香,我尝尝(19)
  圣水飞溅而出。
  芸司遥被强行拖进了水里,冰凉的液体灌入鼻腔,像是千万根针刺穿气管。
  她开始感觉到疼痛,猩红的眸子收缩成竖线。
  身体的力量迅速流失,皮肤灼烧一般。
  芸司遥剧烈挣扎,身体里的力量急剧耗尽。
  艾奥兰和她一起进了圣水中,他是人类,需要呼吸,最多维持五分钟就会缺氧。
  他死死拽住她,不让她往上浮。
  动作间,艾奥兰脖颈的伤口崩裂,鲜血玷污了一池圣水。
  芸司遥发现被他血液污染的圣水会丧失作用。
  她不再抗拒艾奥兰,反而主动拽著他的头髮,提垃圾一样拽过来。
  艾奥兰环住她的腰,宛如水鬼。
  他的伤势太重,整个脖子都要被捏断,又因为强悍的身体素质支撑到了现在。
  芸司遥现在不急了。
  除了刚入水的那一刻很痛,现在的圣水被血玷污,已经丧失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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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奥兰张开嘴,猩红的血溢了出来。
  他用尽全力將人拖了下来,温热的唇骤然贴了上去。
  芸司遥眉峰微不可察地蹙起。
  艾奥兰贴著她的唇,疯狂地汲取著她口腔中的氧气。
  铁锈味混著奇异的甘冽在舌尖蔓延,滚入喉管。
  芸司遥喉间不受控的吞咽。
  血。
  是艾奥兰的血。
  那抹温热顺著喉咙滑入胸腔,像野火点燃乾柴般瞬间蔓延全身。
  她撕咬著艾奥兰的唇,尖牙凶狠地横衝直撞。
  一个取氧,一个取血。
  芸司遥吸得不够爽快,嘴唇不比脖颈的大动脉,再怎么用力吸,也吸不到多少血。
  艾奥兰死死纠缠著她。
  同样,通过接吻,他汲取不了多少氧气。
  芸司遥补充完进圣水消耗的力量,將人从身上撕开,毫不留情地一脚,將人踢出两米远。
  她从池水中浮上来,迅速跳出洗礼池。
  芸司遥手虚虚一握,一条黑色长鞭毫无徵兆地出现在手中。
  艾奥兰很快浮了上来。
  “啪——”
  他徒手接住了迎面而来的鞭子,呛咳一声,“咳咳咳……!”
  芸司遥居高临下地看著他,道:“爽吗?”
  艾奥兰浮在水里,艰难喘息。
  “很爽。”
  芸司遥浑身湿漉漉的,浸透的黑髮黏在苍白的脸颊,水滴顺著下頜线坠入锁骨凹陷处。
  “要不要试试更爽的?”
  芸司遥面无表情的催动著鞭子上的符文,噼里啪啦的电流顺著手柄流窜。
  艾奥兰迅速抽回手,堪堪躲过。
  芸司遥站在洗礼池边。
  湿透的绸缎长裙紧贴身躯,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冷漠又无情。
  “亲王殿下,我们刚刚还在接吻……”艾奥兰露出虚弱的笑容,“您未免太无情了点。”
  被她这么虐打了一通,艾奥兰喉中泛著腥甜,后脖颈隱约能看见森白的骨头。
  胸腔里盈满了无法宣泄的火,並非是伤痛带来的血气或是仇恨的怒火,而是某种陌生的、蚀骨的憋闷。
  他刚刚为什么要亲上去?
  明明可以封闭血液,让这个贪婪无情的吸血鬼活活痛死在圣水里,结束掉幻境。
  艾奥兰不理解自己刚才的行为。
  这场幻境,本来是对於换血的“报復“,从亲王殿下身上討回他受的换血之痛。
  可到最后,痛得要命的是他,爽的却是她。
  艾奥兰擦去唇角的血,低声笑了。
  “您在幻境杀了我没有用,出了幻境,我照样毫髮无损。”
  他从洗礼池走出来,蓬鬆的金髮黏在苍白的额角,几缕垂落睫毛间。
  碧色眼眸蒙著层水光,却不减分毫压迫感。
  “您可以在现实里,好好杀了我。”
  艾奥兰褪去了偽装的温和,变得森冷而戾气横生。
  芸司遥一甩鞭子,缠住艾奥兰的手腕,用力一拽——!
  艾奥兰被她拽到了面前,弯腰吐出一大口血。
  他身上伤势太重,虚弱地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芸司遥用鞭子抬起他的下巴,道:“我怎么会杀你呢?”
  艾奥兰无声地笑了笑。
  芸司遥:“我要好好留住你,让你能源源不断地给我供血才行啊。”
  她冰凉的指尖掠过艾奥兰的下巴。
  “你真得庆幸自己的血对我有吸引力,艾奥兰。”
  芸司遥用鞭子一圈圈缠住他的脖颈。
  艾奥兰看著她指尖悬著的水珠,道:“要和我说再见了吗?”
  芸司遥確实要杀了他结束幻境。
  艾奥兰突然低下头,殷红的唇微张,舔去了她指尖的水珠,笑意盈盈。
  芸司遥缩回手,皱眉。
  “你干什么?”
  下一秒,艾奥兰手指猛然刺入自己胸口,苍白的唇角扬起疯癲的笑。
  他看著自己的鲜血如喷泉般溅在芸司遥脸颊上,莫名觉得无比畅快。
  芸司遥漆黑的瞳孔古井无波,唯有飞溅在脸颊的血珠,为那张冷瓷的面容添了抹妖异。
  艾奥兰视线贪婪地盯著那抹艷色,舌尖扫过上顎獠牙,空气里浮动的血腥味都变得浓烈滚烫。
  ……真美。
  他笑容扩大,仰面倒在了教堂冰冷的地面上。
  “再见。”
  幻境开始崩塌。
  芸司遥看著周围的事物飞速褪色。
  余韵还未散尽,整个世界便坠入一片纯粹的黑暗。
  “云瑟拉殿下!!”
  一阵晕眩过后,芸司遥再次睁开眼睛。
  昏暗的房间,熟悉的装潢。
  “云瑟拉殿下,不好了!!”
  一个血族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隔著一道门,在外面喊道:“地下室里关著的血猎全都被劫走了!”
  芸司遥从棺材里坐起来。
  她打开门,没管血猎,先问道:“艾奥兰呢,他在別墅里吗?”
  血族一愣,道:“应该都在,您不是吩咐了给每个房间下禁制……”
  芸司遥推开他,快步走到艾奥兰的房间,抬腿,一脚踹开房间的大门。
  “砰!”
  脆弱的门板倒塌,房內空无一人。
  血族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我我我……我明明按照您的吩咐,给每个房间都下了禁制……”
  芸司遥看著空荡的房间,眼神微冷。
  艾奥兰——
  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