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阴暗疯批机器人將我强制爱了(13)
  天色渐暗。
  芸司遥匆匆洗了个澡,將臥室的门反锁,隨即打开手机。
  【盲点补手:芸小姐,您让我查的店铺地址我查到了。】
  【盲点补手:“极致復刻屋”最后一次登录,ip位置显示在t国a区雾棲谷,再具体些的我们正在查,过几天就能给您一个准信。】
  芸司遥转了五千过去。
  【ysy:麻烦了。】
  【盲点补手:好的芸小姐。】
  芸司遥走到衣柜,打开,视线掠过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最终在其中一件上顿住。
  她取下衣服,低头看了一眼。
  这件衣服是芸津承送她的,没怎么穿过,衣领镶嵌了akoya珍珠和宝石。
  芸司遥手指抚过空了的领口。
  ……上面的珍珠不见了。
  今天接触过她衣服的人只有艾曼。
  芸司遥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奢侈品都比较脆弱,质量也一般。配件损坏丟失的情况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
  芸司遥將衣服重新掛了回去。
  无凭无据的,没必要因为一些小事耗费心神。更何况艾曼还是梁康成的秘书。
  芸司遥正打算上床休息,手机却开始震动。
  “嗡——嗡——”
  手机铃声响起,芸司遥拿起一看,居然是本市派出所的电话。
  来的这么快。
  她看著手机上的派出所显示,划下接通。
  “餵?”
  电话那头的男声响起,“您好,请问您是芸司遥女士吗?”
  芸司遥靠在衣柜上。
  “嗯,我是。”她道:“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a市派出所刑警张鸣,警號4659*。”警察:“抱歉打扰您,我们需要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您认识谭建平吗?就是之前住在您楼上的住户。”
  “谭建平?”芸司遥握著手机,声音恰到好处的惊讶,“……也不算认识。他怎么了?”
  警察:“谭建平前几天被人发现,在家中遇害。”
  “遇害?”芸司遥皱了皱眉:“是小区里那桩凶杀案……?”
  警察:“是的,我们查了他的居住信息和过往记录,看到你们之前有过纠纷——他四月份因骚扰、跟踪您被判过刑,对吧?”
  芸司遥默了默,忽地笑了一声。
  “警官,您不会怀疑我吧?”
  警察:“我们正在调查,只是例行询问。芸女士,方便说一下,昨晚十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您在哪里?在做什么?
  “我在家里睡觉,”芸司遥道:“那天早上有工作,所以睡得比较早。”
  警察:“在家的时候,有没有听到楼上有什么异常动静?比如爭吵声、重物倒地的声音,或者陌生人上下楼的脚步声?”
  “嗯……”芸司遥思索片刻,道:“楼层之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一梯一户,我没太注意楼上的声音。”
  警察:“谭建平出狱后,你们有过接触吗?他有没有再骚扰你,或者跟你说过什么?”
  芸司遥眉梢微扬,她道:“没有。”
  电话那头的声音安静下来。
  芸司遥:“还有別的要问吗?”
  警察:“我们之后可能还需要您配合做个笔录,麻烦保持电话畅通。另外,您如果想起任何和谭建平有关的细节,哪怕是觉得不重要的,也请隨时联繫我们。”
  “好,没问题。”
  电话掛断。
  芸司遥看著黑屏下来的手机,微微眯起了眼。
  她打开臥室门,去了厨房。
  是不是阿成乾的还有待商榷。
  店铺的態度已经摆在了明面上——那个仿真机器人绝对有问题。
  芸司遥边走边开始思考销毁机器人的可行性。
  丟弃是万万行不通的。
  现在路上监控那么多,一个和梁康成如此相似的仿真人被丟弃后,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她。
  那焚烧呢?
  客服態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是从得知阿成装了眼睛开始的。
  如果她……
  把阿成眼睛挖出来呢?
  芸司遥已经走到了橱柜面前。
  四周寂静无声,她开了灯,蹲下身。
  阿成就在里面。
  它被她关闭了开关,宛如一堆破铜烂铁,被遗弃在橱柜。
  芸司遥伸手,手指已经触碰在了锁上。
  冰冷坚硬的触感传递到指尖。
  芸司遥缩回了手,长发滑落肩头,恰好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漠。
  “……”
  第二天上班。
  就连同事都看出了芸司遥脸色的差劲。
  “昨晚没休息好吗?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芸司遥打了个哈欠,“是有点,可能是换新环境,还不適应……”
  同事道:“你搬家了?”
  芸司遥动作微顿。
  “搬了好,幸好搬了,”同事放下手里的画笔,道:“前段时间不是发生了一场凶杀案,我有个亲戚就在警察局,跟我说了这事儿。”
  “哦?他怎么说的?”
  同事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我听说凶杀案的死者就住在你们那栋小区里!死得可惨了,浑身都被剁碎了,到处都是血。那凶手变態的很,將人剁成那样也就算了,居然还用人身上的血在地上作画!”
  “作画?”
  同事点头,“是啊,听说有些实习法医见到那场面,当场就吐了,好几天没吃的下饭……肠子器官满天飞呢!”
  芸司遥道:“那是很噁心。”
  “能不噁心么,想想就头皮发麻,”同事赞同的点点头,“誒,你说那凶手不会也是学艺术的吧?干咱们这行的,不是被甲方逼死就是被老板逼疯,有些人偏激点什么事干不出来?”
  芸司遥笑了笑。
  同事:“你啊,一定要注意安全,一个人在家住著没个照应,多危险。”
  “好,我会注意安全的。”
  “……”
  告別同事,芸司遥投入工作。
  美术馆的工作还算清閒,早点做完就能早点下班。
  芸司遥干完手里的活,发现才下午两三点。
  还太早了。
  芸司遥揉了揉眉心,並没有急著赶回去,而是留在办公室开始光明正大的摸鱼。
  一直到下班的时间,同事们陆续走了,她才跟著站起来。
  “咚咚”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敲响。
  芸司遥抬起眼,隱约看到一道高大的影子站在门边。
  “进来。”她说。
  门被推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梁康成。
  窗外阳光正好,落在他发梢上。
  他脸上带了点笑意,尾音轻轻扬著,周身像镀了层柔软的光晕。
  “还没下班吗?”
  “小叔?”芸司遥站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梁康成笑道:“顺路,所以想著来送送你。”
  顺路?
  芸司遥道:“你公司不是离我这很远吗?”
  梁康成道:“我住的离你很近。”
  芸司遥看他。
  梁康成道:“你不信啊?我自己也住在碧海湾,就在你旁边那栋。”
  芸司遥还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
  梁康成的房產很多,没有固定的住所,想去哪儿睡一晚都行。
  “行了,快走吧,”梁康成笑著將人拉住,道:“等下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很,你打车也有的等。”
  芸司遥被他带出了美术馆。
  梁康成挽了挽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
  “有什么想吃的吗?”
  芸司遥摇头,“我现在还不饿。”
  梁康成低头笑道:“要不要去我家尝尝我做的菜?”
  “我——”
  芸司遥还没开口,不远处突然走过来几个身穿警服的警察。
  目標明確,径直在他们面前站定。
  芸司遥视线上移,恰巧和为首的男人四目相对。
  “……梁先生是吗?”
  警察移开目光,看向芸司遥身边的男人。
  梁康成伸出手,温和道:“是我。”
  “我来是想感谢您的,”警察伸手和他握了握,道:“您提供的线索起到了关键作用——要不是您及时反映,我们至少还要多数周时间。”
  芸司遥一愣,转头看他。
  梁康成道:“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警察从手提包里翻出一个黑色袋子,“这应该是您的物品。”
  梁康成接过袋子。
  警察:“这次能抓到这伙涉案金额近千万的盗窃团伙,您帮了大忙。梁先生,您不仅帮受害者挽回了巨额损失,也避免了更多人受害。”
  盗窃团伙?
  ……还帮了大忙?
  警察:“不过也请您放心,我们会做好信息保密工作,不会將您的身份公布出去。”
  芸司遥:“什么盗窃?”
  “嗯……”梁康成:“你应该对她有点印象。”
  “谁?”芸司遥:“盗贼?”
  她有印象?
  警察看了看他们,很识趣不再打扰,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告辞了。
  梁康成眼尾微微弯著。
  “我的前秘书因为家里有事临时辞职了,我便招了一批新人进来,你前天见过的,我的新秘书。”
  ……新秘书?
  “艾曼?”芸司遥脑子转得很快,皱眉道:“所以你们刚刚说的盗窃团伙,是艾曼?”
  梁康成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让她先进去,“先上车吧。”
  他自然地抬起右手,掌心向外虚虚护在车门框与芸司遥头顶之间。
  芸司遥坐上了副驾,他才绕开,开了主驾驶的门。
  上车后,梁康成將警察给他的那个黑袋子递给了芸司遥。
  “拆开看看。”
  芸司遥接过黑袋子,低头一看。
  里面居然是几颗珍珠和碎宝石。
  有些眼熟……
  “——准確来说,艾曼只是盗窃团伙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位。”梁康成淡淡道:“我很早就察觉她不对劲了,那天叫了个秘书过来,我没想到会是她过来,所以就將计就计,验证了她一下。”
  芸司遥总算知道哪里眼熟了。
  这些珍珠和碎钻是从她那件衣服上取下来的。
  芸司遥:“可这些东西总价值也不过几万。”
  “偷盗么,养成了习惯看见什么都想著据为己有,无论价值与否,”梁康成无奈一笑,“就是损坏了你一件衣服,小叔过几天去找人再给你订几身。”
  芸司遥將袋子合上,道:“不用。”
  梁康成继续道:“艾曼只不过摆在明面上的诱饵,警察要抓的是她背后的人,我就顺其自然提供些线索,能帮上忙自然是好。”
  他又道:“也得多亏了那天她没忍住又偷了东西,彻底证实我的想法。不然我恐怕还得和她周旋几天。”
  芸司遥:“她被抓了?”
  梁康成闷闷笑起来,“当然了。”
  他凑到芸司遥身边,抬手抓住她椅背上的安全带。
  两人距离极近,近到有些不正常。
  芸司遥下意识后退,脑袋抵在了椅背上。
  梁康成將她安全带扣上,却没有离开。
  “她以为我能看上她。”
  梁康成的声音压得很低,尾音卷著点漫不经心的笑意。
  “啊,”他轻轻嗤了一声,眼底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我也没这么不挑吧。”
  他眼神里,是洞察一切的清明,和藏在清明底下、对所有人和事都毫不在意的冷漠。
  芸司遥觉得这样的梁康成有些陌生。
  至少在原身的记忆里,他从来没露出这么锐利而有攻击性的一面。
  芸司遥不动声色和他拉开距离,道:“小叔岂不是又要招新秘书?”
  梁康成笑了笑,向后撤,坐回了主驾。
  “是啊,真烦。”
  车辆启动。
  芸司遥摇下了车窗,呼呼的风向內灌入。
  她大脑被风灌得清醒,思维也开始转动。
  这些珍珠和碎钻確实是她衣服上的无疑。
  芸司遥不断回想著梁康成那天和艾曼的对话,也想著刚才警察对他的感谢。
  ……艾曼真的是偷盗团伙吗?
  芸司遥转过头,梁康成正在开车,他手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指腹覆著层薄茧,无名指上空空如也。
  他取下了自己的婚戒。
  不管艾曼是不是,都已经被抓进了监狱,也与她再无瓜葛。
  芸司遥正要移开视线,突然注意到梁康成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变了。
  她道:“小叔,你换行车记录仪了?”
  梁康成应了声,“嗯,换了个新的。”
  他面色无常,却没有再解释。
  芸司遥看著行车记录仪才想起搬家那天,她短暂的和阿成进行过对话。
  行车记录仪虽然不能录到车內的情况。
  却有可能把她的声音录下来。
  芸司遥转头看著梁康成。
  他专注的开著车,分神出来瞥了她一眼,笑道:“小遥看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