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古画里的恶毒美人VS悲天悯人的佛(34)
  他一只手扯开僧袍领口。
  胸膛上,颈侧至锁骨,蔓延著数道深紫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
  那是魔气蚀骨的痕跡。
  “我早已入了魔道,”玄溟平静说:“心魔缠身,与佛无缘,更不用说所剩无几的寿数。”
  芸司遥紧盯著他。
  玄溟道:“你现在离开,一切还来得及,更不必……为我这残烛般的性命,赔上往后的日子。”
  “如果我说不呢?”
  芸司遥抬起手,抓向僧人胸口的念珠,猛地向后一扯。
  玄溟身不由己地向前,直直朝她倾下身来,两人距离再次拉近。
  玄溟:“……你这又是何苦。”
  芸司遥指尖已触到念珠的温润。
  她忽然仰头,將那串木珠抵在唇边,张嘴,舌尖一卷,竟將最底下那颗坠著的佛头珠叼在了口中。
  玄溟眸光骤然一幽,他垂眸看著她含著珠子的唇瓣,看著那抹莹润的红与素木色相触,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芸司遥。”他低唤她的名字,“吐出来。”
  “嘎嘣”一声脆响,坚硬的木珠在她齿下碎成了渣。
  玄溟瞳孔微缩。
  木屑混著淡淡的檀香味在唇齿间散开。
  她毁了他的佛珠,耳边作恶的数值在她踏进这座屋子时就一直在疯涨。
  “我想要的……”芸司遥吐出嘴里的碎屑,指尖还捏著半截断裂的绳线,“连佛祖都拦不住。”
  她的眼眸里翻涌著未熄的戾气,瞳仁边缘泛著近乎赤红的光。
  她厌恶这样的玄溟,厌恶透顶。
  芸司遥手指上移,掐住了玄溟的脖子,指腹陷进他颈侧的皮肉里,力道大得让他喉间立刻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响。
  “你问我何苦?”她看著僧人冷峻的脸,讥笑一声,“若是你还留著前几世的记忆——”
  她指尖触到他额头的纱布,用力碾了碾,“只怕这死缠烂打,动了那些见不得光的私心杂念的,究竟是谁,还真不好说……”
  【警告,监测到违规行为,请不要透露任何与本世界无关的信息!】
  芸司遥听著脑海中系统的声音。
  妖物从心,更不会藏著掖著那点翻涌的慾念。
  她望著玄溟因剧痛而紧蹙的眉峰。
  原本舒展的轮廓此刻拧成一道深刻的沟壑,她唇角却反倒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意。
  芸司遥坐到了玄溟膝头,全然不顾他身上绷带下渗开的暗红血跡,指尖狠狠掐住他的下頜,强迫他抬头看自己。
  “你的佛,你日日叩拜的世尊,此刻正瞧著你呢。”她声音里带著恶意,“瞧著你对一个妖物起了邪念贪慾,瞧著你走火入魔,玄溟,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像条狗一样,稍稍撩拨,便起.了.反.应。”
  禪医堂內寂静的只能听到她冷冽的声音。
  “你真是太贱了,玄溟。”
  玄溟伸手猛地將她按在了床上!
  他卸下了所有偽装,露出几分与平日清冷截然不同的侵略性。
  “是,”玄溟俯身,鼻尖几乎蹭到她耳廓,呼吸里混著淡淡的血腥气,“我.贱……”
  他將她所有挣扎都锁在了臂弯与床榻之间。
  “明知你是妖,明知这是错,是修行路上的劫,却还是违背了戒律清规,忍不住靠近,贪心……”
  喉间滚过一声压抑的嘆息。
  “我確实对你动了贪嗔痴……”玄溟掌心贴著她后颈,指尖抚过她颈侧的动脉,轻轻按下去,感受那一下下鲜活的跳动,“可那有什么用?”
  芸司遥一怔,挣扎的动作顿住,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坦白。
  “我总会老的,齿摇发落,步履蹣跚,不过百年就会归於尘土。”玄溟说:“等我成了黄土里的一把骨头,你或许还记得有过这么个人,又或许转头就忘了,去寻他人的精血。”
  芸司遥手腕被他反剪按在身后。
  “我不过是朝生暮死的蜉蝣,拼尽全力也只够陪你走这短短一程。”
  力道骤然加重,她吃痛挣扎,却被他更紧地箍在怀里。
  “有朝一日,你腻了,烦了,想甩开我了。可那时,我早已拋了我的佛,焚了我的经卷,连最后一点立身的信仰都碾成了灰。我只有你,若你也离开了——”
  他声音暗哑,透著压抑与克制。
  “我会忍不住像一个被欲望啃噬的妖魔,亲手毁掉你千年的修行,扯断你飞升的羽翼。等我油尽灯枯,便拉著你一起死,化作这世间一缕无跡的烟尘……”
  芸司遥抬头对上他的眼,那里早已没了半分禪意,只剩下翻涌的占有欲,像蛰伏已久的兽,终於露出了獠牙。
  “这样……你还能忍吗?”
  芸司遥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床榻因她的挣扎轻轻晃动,玄溟按在颈后的手稍一用力,迫使她侧脸贴在微凉的锦被上。
  他低下头,毫无预兆地覆上她的唇。
  牙关被他蛮横地撬开,舌尖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道闯进来,掠夺著她肺里仅存的空气。
  手臂像铁箍般锁著她的腰,將她死死按在怀里,仿佛要將两人揉成一团,连呼吸都搅在一起。
  “……我给过你反悔的机会。”他说。
  芸司遥挣扎的力道在他怀里显得微不足道,他吻得又凶又急,带著压抑太久的偏执与疯狂,像是要通过这个吻,將所有不敢言说的占有欲都倾泻在她身上。
  “玄溟……”
  他一手钳住她后颈强迫她抬头,另一手攥著她挣扎的手腕按在床榻。
  撕咬般的力道,仿佛要在这场较劲里,用最原始的方式宣告占有。
  彼此的呼吸都搅成一团乱麻,分不清是谁的喘息更急促。
  “芸司遥……”玄溟喘息著,没有再叫她“施主”亦不自称为“贫僧”,他们的关係,早已越过了界限,是禁忌,是无法言说。宛如暗夜里疯长的杂草,缠绕著不该有的情愫。
  他指尖带著薄茧,轻轻抚过她裸露的脊背。
  那片肌肤细腻光滑,像上好的暖玉。
  这是第一次,在两人完全清醒的状態。
  僧人手指抚弄的触感从脊椎凸起的细微骨节一路向下,掠过腰线的弧度,最终停留在尾椎骨那一点微凸的骨感上。
  芸司遥脊背下意识地微微弓起,尾椎骨那点微凸被触碰时,更是一阵战慄从心底漾开,连带著指尖都泛起了轻颤。
  紧闭的双腿被打开。
  她浑身颤抖,连声音都颤。
  玄溟膝盖的伤口已然崩裂,温热的液体迅速洇开,浸湿纱布,顺著腿侧缓缓滑落,留下一道暗红的痕跡。
  他却像浑然不觉,连眉头都未曾蹙一下。
  玄溟托住了她的腿。
  拇指按在大腿內侧软肉上,指节微微用力,便陷出一道凹痕。
  他缓缓低下了头,將所有克制的爱.欲.贪.嗔.痴都揉碎在了唇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