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所以枝枝喜欢的人,是宋景行。」
  主別墅外。
  车子几乎都没有停稳,男人就下了车。
  然后就绕步到副驾驶,將人给拽了出来。
  那力气大到直接在宋稚枝的手腕处留下了一层红痕。
  “裴宴!”
  被他拖拽著进了別墅內。
  宋稚枝脚步好几个踉蹌。
  但都没能让面前大步走向客厅的男人停下。
  紧接著,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整个人就被推向了柔软的宽大沙发內。
  她想要坐起身,可下一秒就被男人压了过来。
  “喊什么,这里又没別人。”
  攥住少女的手腕,裴宴眸色微冷。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狼狈和隱忍。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此刻他胸口的怒意儼然攀爬至了巔峰。
  语气凶得活像是要吃个人助助兴。
  见少女红唇启动,裴宴的大拇指抵在她的唇角。
  俯身凑了过去,儘可能地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冷声道,
  “想清楚再说话。”
  “说点我爱听的枝枝。”
  哪怕是哄哄他,隨便给他一个敷衍的解释。
  这件事他都可以既往不咎地掀篇过去了。
  可偏偏面前的少女不懂他那拧巴又折曲的心思。
  张口闭口地都是她那个死哥哥。
  “枝枝,你要是真想让他死,就继续说下去。”
  太阳穴一鼓一涨著,裴宴头疼病再犯。
  但还是忍著脾气,咬著舌尖让自己保持著理智。
  可最终还是败於少女那无底线的纵容维护中。
  “他是我哥!我关心他是应该的!”
  谁不会吼啊。
  宋稚枝吃软又不吃硬。
  见他又是这么个態度,也不顾不上什么害怕了。
  当即就懟了回去。
  “关心他?”
  “枝枝是想要跟他双宿双飞吧。”
  “他喜欢你,我不信你感受不到。”
  “所以,枝枝喜欢的人,是宋景行。”
  忍著心痛,裴宴唇角弯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的大掌抚过少女的脸颊,然后渐渐下移。
  逐步落到了她白嫩又脆弱的脖颈。
  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她就会死。
  那些疯狂阴暗的心思就会停止。
  而他,也会终结於爱而不得的无尽痛苦。
  这很划算。
  不是吗?
  “枝枝,不爱我,那就一起去死,好不好?”
  他的表情越来越扭曲。
  像是笑著,又像是在哭泣著。
  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魔怔中。
  在裴宴黑暗无光的世界中,宋稚枝本就是最美好的存在。
  是世间万物的化身。
  她融於他的世界中,无孔不入。
  习惯已经让他无法放手。
  而自小养成的自卑性格,也让他无法真正地走进她的心。
  所以只能用最暴烈最疯狂的方式,搏得她的关注。
  最终的结局自然也难逃是两败俱伤。
  冰冷坚硬的左轮手枪出现在裴宴的掌心。
  一颗精巧的子弹被按在了圆形状的弹巢中。
  猛地转动著,发出清脆的声音。
  “枝枝喜欢玩游戏吗?”
  像是恢復了正常,裴宴止住了癲狂的笑意。
  把玩著手中的枪,侧身抬眸望向她。
  一下又一下地转动著转轮。
  “不喜欢。”
  就算是再蠢,此刻宋稚枝也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
  当即就摇头否决。
  可裴宴就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道,
  “既然我和枝枝是在青云观认识的,那就交给天命决定吧。”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著自己的心臟。
  即便是这种情况,裴宴依旧是冷静自持。
  丝毫没有半分的慌乱。
  “六个弹巢中只有一枚子弹,我开五枪。”
  “如果没死,枝枝就待在我的身边,怎么样?”
  他扯动著唇角轻笑著。
  像是在谈论著日常的天气般隨意。
  可下一秒,扳机就被扣动了。
  清脆的咔吧声让宋稚枝惊出了冷汗。
  是空巢。
  “枝枝看起来有些失望。”
  “不过没关係,你可以对神明祈祷,下一发子弹就会正中我的心臟。”
  “到时候我死了,枝枝就可以拿走我所有的財產,然后回到宋景行的身边。”
  这样很好,不是吗?
  他该大度一点的。
  接受枝枝不爱他,甚至是不喜欢他,很难吗?
  “裴宴,这个游戏並不好玩。”
  强迫著自己冷静下来。
  宋稚枝连忙握住他的手腕。
  在指尖触碰到那个冰凉的枪枝时,还是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可她的这一行为却让裴宴误会了她的动机。
  “哦,原来枝枝是想要亲自动手啊。”
  “记得要对准心臟,指尖离枪柄远一些,开火时会震伤你的。”
  一边口头指导著,一边握住她的手。
  大掌包裹著小掌,裴宴的指尖抵在她放到扳机处的拇指上。
  感受到拇指上的力道,宋稚枝急得都快哭了出来。
  她想要把枪丟出去,可男人的力气根本就不由她做主。
  清脆的咔吧声连续地响起了三次。
  嚇得宋稚枝眼泪都飆了出来。
  指尖狠颤。
  “看来我命还挺硬的。”
  轻嗤了一声,裴宴鬆开了对她的桎梏。
  眉眼中满是厌世的阴鷙。
  隨后,他重新执起少女的手。
  將枪完全交由她所掌控。
  “还剩下最后一次机会,枝枝要好好把握哦。”
  手里是沉甸甸的枪枝。
  面前是予求予取隨意依靠在沙发中的男人。
  他的胸膛正对著她。
  而那支能够取走他性命的枪也在她的手里。
  只需要轻轻扣动著扳机。
  就能结束这场旷世的纠葛。
  “哭什么?是太激动了吗?”
  粗糲的指腹划过少女的眼角,裴宴半垂著眸。
  神色不见悲喜。
  仿佛对於眼前发生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而他对自己生命的漠视也彻底激怒了宋稚枝。
  她眼泪一颗接著一颗地汹涌滑落,嗓音哽咽著。
  指尖下意识地就紧拽起了男人的衣领。
  眼眶红得像是只被无赖恶狼欺负得不像话的小白兔。
  “拿自己的命来威胁我,裴宴,你就这么討厌我吗?”
  討厌到还想要把杀人的案子栽赃到她身上。
  那枪枝上全是两人的指纹。
  到时候警察连查都不用查,她都能被定罪。
  就这么恨她?
  还一块死,疯得不轻!
  “呵。”
  轻哼了一声,裴宴重新握住枪枝。
  將黑黝黝的洞口再次抵在自己的心臟,轻笑道,
  “我明明是在帮枝枝啊。”
  “所以,枝枝要不要开最后一枪呢?”
  指腹摩挲著少女的手背。
  裴宴面色平常,不断拉近著两人的距离。
  直到彼此间只能容纳一支精巧的左轮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