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我爹嗓子漏气儿了!
  拥有一只小狗,对格外喜欢动物的小春来说,是一件令她感到兴奋又快乐的事。
  等裴管家吩咐人紧急採购的宠物用品送到后,小姑娘兴冲冲地跑过去:“我来帮小狗泡奶。”
  裴管家提著袋子,把东西一件一件往外拿。
  有新的狗窝,成罐的羊奶粉,防呛水的餵食奶瓶……甚至连宠物用的湿巾棒都有,明显是做了功课。
  旁边噙著笑的苏楚秀见小姑娘这么开心,对裴管家说:“小小姐想亲自泡奶,就让她来吧,倒水的时候你注意別烫到她的手。”
  既然孩子想自己动手就鼓励她去做,就算泡成了奶疙瘩,倒了换一杯就是。
  裴管家称了声“好”。
  他都做好了小姑娘失败后,接手泡奶的准备,没成想对方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不到五岁的小孩儿从裴管家手里接过开水烫过的奶瓶,转身就拿著去接接温凉水。
  对成年人来说太小的袖珍餵食奶瓶,她一只肉手將將好能够握住。
  接完水后她才抱著奶粉桶,挖了一勺子粉倒在里面,搅拌之后,抬头对裴管家说:
  “好了裴爷爷,你帮我加一些热水,不要多喔会烫到小狗。”
  这安排得井井有条的泡奶步骤,看得陈家二老和陈仪倾都很意外。
  小春得意地翘尾巴:“陈队长就是这样给我泡奶粉的呀,我天天看心里学会了。”
  她把接了热水后温温的袖珍奶瓶拿在手里,两只胖手握著瓶身轻轻摇晃、搓揉,扭扭身体:
  “我还知道小宝宝们喝奶,不能晃奶瓶哩,不然奶里面有泡泡,喝了肚子胀。
  之前陈队长就是总晃奶瓶再餵给我,我喝完了肚皮撑撑的不舒服,吐出来了把他嚇了一跳呢。”
  小春毫无遮拦地把陈仪倾卖了。
  陈仪倾:……
  那是他刚接手小崽子没多久的时候。
  才出山的小孩儿个头和体型都比同龄人小一圈,医生说要给她补营养,买奶粉喝。
  从来没接触过孩子的陈仪倾,哪里晓得泡个奶粉还有讲究。
  为了让奶粉儘快化开,他就用力地去晃奶瓶。
  结果粉是化开了,泡沫也不少。
  那时胆子还怯怯的小春抱著奶瓶,安安静静地裹,喝完了肚子胀气也不敢讲就自己忍著。
  直到有天晚上喝完吐奶,陈仪倾给她擦乾净脸蛋换了衣服,自己都顾不上把睡衣和拖鞋换下来,抱著孩子就往诊所冲。
  那之后他才知道,养孩子居然是那么精细的事情。
  回去之后,他就学习並苦练泡奶粉技巧,养成了遇事便上网搜索的习惯。
  只要和养孩子有关,屁大的事情他都要搜一下才能安心。
  经过半年多的饲养歷程,陈仪倾已经褪去青涩,成了养孩子的好手。
  把小春养得健康又皮实,脸蛋红润润。
  骤然被揭了黑歷史,顶著两个老人齐刷刷甩来的眼刀,饶是他脸皮颇厚也有些坐不住。
  他坐立不安:“小春,给爹留点面子…”
  “我早就说你该把孩子送来,你听听,自己当野人就算了还让小春跟著你吃苦!”陈德生吹鬍子瞪眼。
  陈仪倾自知理亏摸摸鼻尖:“这不是带小春回来投奔您二老了么。”
  扒了爹老底的小春很严谨,又打开盖確定奶里没有泡泡,又要確定羊奶温度不高。
  她弯腰给肉嘟嘟一团的比格狗崽,带上一个小小的围兜,而后亲自给它餵奶,嘴里念念有词:
  “好吃吗小狗?你吃慢一点不要呛到了,我要给你取一个名字……”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里,只能听到小姑娘甜腻腻的絮叨,和小狗子吃奶的吧唧嘴和哼唧声。
  陈家三人和裴管家静静地看著这温馨的一幕,只觉得心头柔软。
  陈仪倾更是微微摇头,心道自己想多了。
  这么可爱的小春,这么一点点大的小狗子,再皮实能有多调皮呢?
  就算两小只加起来闹腾一些,也不碍事的……吧?
  待小春给比格幼崽餵食完毕,它本就肥美圆滚的身体,更像一枚缩小的煤气罐罐。
  这个年纪的幼崽不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时候。
  它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眼皮缓缓地眨巴,走路都有些踉蹌。
  小春撅著屁股把新的狗窝掸好,寻了一个好地方放下。
  等她把吃饱喝足脑袋一点一点的比格幼犬,抱到窝里,就学著陈仪倾对她的样子,轻轻地拍打幼犬的背,给幼犬拍奶嗝。
  那肉乎乎的一团狗子把毛茸茸的圆脑袋,挤在她的手心里,热乎乎湿漉漉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皮肤上。
  看著小姑娘围著比格幼犬忙上忙下,陈仪倾不知不觉就吃完了饭,丝毫不觉得枯燥。
  他轻轻吸了下鼻尖,头部有些昏沉,於是放下了碗筷。
  裴管家注意到他吃得不多,关怀问道:“少爷你不再添一碗饭吗?”
  “谢谢裴叔,我今天加班有点累,没什么胃口。”陈仪倾身体壮得像头牛,很少生病,因此就算受了风寒他也觉得只是小问题。
  睡一觉就好了,没必要和家里人说徒增忧心。
  他一有动静,给小狗揉肚子的阮凝春就看了过来。
  小姑娘用毛茸茸的毯子给幼犬盖上,吧嗒吧嗒跑了过来,一把抱住青年的长腿,就这样仰著小脸眼睛一闪一闪地看著他。
  陈仪倾垂眸,心再硬的人在这一刻都会动容:“开心吗?”
  小春猛猛点头,用脑袋蹭了蹭他,像小动物似得用原始的肢体语言表达欣喜:
  “嗯呢!小春特別特別开心!”
  陈仪倾唇角不由得勾起。
  上楼洗漱之后,被他轻视的风寒逐渐发挥起威力。
  他只觉得眼皮发热,大脑又沉又痛,从臥室的药箱里找了一颗感冒药兑水喝下后,他把自己砸进了床褥里。
  睡一觉吧,睡醒了就精神了,陈仪倾如是想著缓缓闭上眼睛。
  意识昏沉了一段时间,他隱约听到了小春焦急的声音。
  艰难地醒来睁开眼,他看到穿著小黄鸭睡衣的小姑娘,不知为何没有睡觉,而是趴在他的床边一脸紧张。
  “爹你怎么了?你生病了吗?”小姑娘急得眼眶微微发红,用手推他,力道不算轻。
  陈仪倾扯著唇角笑了一下:“你怎么过来了?我没事……”
  一张口,他嗓子哑得劈了叉,说话就像有鱼刺卡在喉间细细密密地扎。
  一副沙哑的嗓音听得他自己也是一愣。
  小春给难听得懵住了,她嘴巴一瘪眼睛开始湿润。
  陈仪倾心道不好,他艰难地撑起身想说自己没事,但小姑娘已经一溜烟出门。
  她“哇”的一声抹著眼泪,跑出门喊大人去了:
  “太奶奶,我爹生病了!他嗓子漏气儿了呜呜…”
  陈仪倾:……